去见红芗自然要叫上俪世子,高天幸带着苏婧到他门口时,让苏婧在外面等一会儿。然后自己敲门道:“俪文惢,给你半柱香的时间,马上换好衣服出来,带着我去见你那个未婚妻。”
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响起了声音。门很快就开了,俪文惢顶着满脸泥出现在门口道:“跟你说过了,她跟我没关系。再说了,你大晚上的找她干什么……”话说了一半看到了站在高天幸身后不远处,吃惊的盯着他的苏婧。
愣了一下后,砰的一声连忙把门又关上了。站在门口的高天幸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所以在他开门的时候,特意往后退了一步。
倒是苏婧被这有力的关门声给吓了一跳,与高天幸对视一眼,看到了他眼里隐隐的笑意。看来他早就知道俪世子有敷面膜的习惯,以为自己看见后会觉得奇怪,才让自己在后面等着,想不到这个俪世子竟然顶着面膜就出来了。
不过估计他也想不到,苏婧在现代什么样的面膜没见过?这海泥面膜简直是小意思,不过俪世子皮肤之所以这么好,应该就是用了这海泥的关系。可惜,他不待见自己,要不然朝他要一些来,保养一下皮肤也好啊。
俪世子很快又推开了门,苏婧倒挺佩服他的速度。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连洗漱再换衣服都完成了。出门时见到苏婧时,脸上微微红了一下。苏婧绝不会自恋的以为他是因为被自己撞到刚才的样子,不好意思才脸红的。
跟在两个人的身后暗暗的想,大概是他敷面膜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所以时间太长了造成的吧。俪文惢想起刚才苏婧见到自己时,瞪大的水灵灵的眼睛。她一定是觉得自己好笑,没错!她心里一定在笑话自己。
走出去一段路,他才想起来问:“天幸,你大晚上的非要去找红芗有事吗?”高天幸将刚才苏婧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现在线索都断了,唯一的突破口很有可能就在红芗那,所以我们要去问问她,在跟我们见面之前。她在清水县还发生过什么事情,是否见过什么人?”
俪文惢问道:“嗯,看来这个案子挺棘手。听那个百里煜说今天又死了一个人,红芗的性格你们也都知道。她对你们有些偏见,所以一会儿我一个人去跟她谈谈,你们在外面等。”
高天幸点头:“可以,不过如果你问不出来,我还是要进去问的。这事关系到人命案,不是她想不说就能不说的。”俪文惢道:“放心吧,我知道轻重。”说完进了清风居,走到院门口时头也不回的道:“那是保持皮肤水份的。”
说完就进了院子,苏婧心想他说的什么东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身边的高天幸笑出了声。苏婧忍不住轻轻碰了碰他问:“你笑什么?他刚才说什么呢?暗语吗?”高天幸笑了半天才道:“他是在跟你解释,刚才在房间里为什么抹了满脸泥。”
苏婧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他干嘛要跟自己说这么一句。难道还以为自己会把她看到的传出去?不得不说俪文惢对红芗还是挺有办法的。用了一柱香的时间,他就出来了。苏婧看着穿着里衣的红芗将他送到房门口,心想这俪国人还挺开放的,男女之间一点都不设防。
他出来后先是看了苏婧一眼,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神色。然后再也不看他,朝着高天幸说他问出来的话。当天红芗一路跟在俪世子后面来到清水县,可是一进清水县就又跟丢了。
却正好在街上看到了一对夫妻吵架,原来是丈夫一直没钱,又得了重病。所以妻子受不了了,要带着孩子走。丈夫不肯,便当街跪在地止恳求妻子不要走。
街上还围了好多人,其中就有初到清水县的红芗,她一开始不了解情况,以为是那个丈夫做了什么对不起妻子的事,所以才逼得那女人非要带着孩子离开他。
于是,性格直爽的她主动上前对着那个男人一顿批评,说他没良心,看他穷成这样,什么都没有。还非得拉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跟自己受苦干什么?他妻子长得这么好看,还不如找个更有钱有势的男人嫁了,那男子眼看妻子和儿子就要走了,哪有心情与她争论,拼命抱住妻子的脚不放。
红芗见他如此,便上前一把将他推到一边道:“你这人,自己没出息,难道还不让妻子和儿子另寻活路吗?”趁着这个空档,那女人跑着孩子赶紧冲出人群跑了。男子无奈的看着妻子和儿子消失在街头,悲痛成分放声大哭。
红芗这才听围观的一位大娘说出事情的真相,原来那女人一直在与外乡的土财主有染,连那孩子都是那土财主的。如今见自己的丈夫生了重病,便要带着孩子投奔那财主去了。
当红芗再想向那男子认错,发现他早就已经离开了。她又一心着急想找俪文惢,就也没把这当回事儿。也不能怪她,谁让这男人没本事呢,连自己的女人都养不住。再说那女人也变心了,孩子也不是他的,带走了不是正好吗?
俪文惢说完后问道:“你们是觉得那个王六之所以伪装进入别苑,其实目标是红芗?”高天幸点头:“很有可能,所以最近还是看好你的未婚妻,最好在凶手抓到以前不让她出门。”
苏婧心道:以红芗的性格,怕让她呆在这里不出去,她定是忍不住的。而且听静儿说,她的病也早就好了。果然俪文惢道:“这个我可不敢保证,如果告诉她有人要杀她,以她的性子,说不定还主动要找那人出来呢。而且,我说过多少遍了?她不是我未婚妻……”
高天幸伸出手止住他的话头道:“你们的关系,我没兴趣知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希望到时候你别以俪国太子妃在我清水县内被杀,找我们百里国的麻烦就好。”
俪文惢愣了一下道:“放心吧,我身边还是有父王派的暗卫,我会让人保护好她的。只是,按照那丫头的推论,凶手是因为憎恨爱慕虚荣的女子,所以才下杀手的。那个妻子不是应该比红芗更该杀吗?”
高天幸看向苏婧,意思是让她自己来解释。苏婧本来不想参与到和俪世子的对话中来,但此时要是不开口,反倒显得有些矫情了。但却并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道:“那个妻子的确是爱慕虚荣之人,但她带走了孩子。我猜测凶手应该知道的比我们还多,那个孩子说不定其实就是生重病的那个男子亲生的。而那个女子走时带走了孩子,这一点让凶手原谅了她的其他罪过。
而红芗姑娘虽然只是出手推了男子一把,但却也说了些侮辱的语言,她那一推也是直接导致那男子的妻子借机离开他的原因。
而且,我猜测那名男子此时已经因为妻子和儿子的离开,对人生失去了希望自尽身亡了。如果凶手也知道了这一点,那他想杀死红芗的理由是不是就比之前更充分了?”
俪文惢听完她的推论后,沉默了片刻朝着高天幸道:“你就是因为这一点才如此看重她的?”高天幸明亮的目光看着刚刚推论完,站在他们不远处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苏婧道:“不只是这一点,还因为她的很多与众不同,我才爱上她的。”
苏婧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直白的,在另一个人面前说出喜欢自己的话,脸红的微微的撇过了头看向半圆的月色。还是躲一躲的好,谁知道那个俪世子听了这番话,会不会用目光杀死自己呢。
俪文惢也想不到,当年那个为了躲避丞相府郡主逼婚,竟然故意放水丢掉状元之位的男子,如今会因为一个看起来还没长大的黄毛丫头说出这样的话。
第二天,太子得知此事后,当然不等俪文惢派暗卫保护红芗,就已经主动调动了陆大天手下的二十人专门守在红芗的住处,全天保护她的安全。
龙大也找到了当日被妻子当街抛弃的男子:“他叫唐柄,据邻居们说他当天回到家后就上吊自尽了。因为家里没有人,最后还是他原来干活地方的王掌柜给收的尸。就在后面的山上刨了个坑,立了个净坟连块牌子都没有。”
苏婧问道:“王掌柜?唐柄以前是干什么的?”龙大道:“他是在曹家的一个家具厂里做工的,说来也巧跟姚曼曼她爹还有那个马家的大哥在同一家。掌柜的就是姓王,听说这个王掌柜的人不错,不但手艺好,还会自己设计家具,所以深得曹府看中。”
姚父、唐柄、曹氏家具厂、王掌柜,苏婧看向高天幸,果然在他眼里也看到了自己猜想的事情。不过事情究竟如何,还要调查一下主要人物才能确认。
想到这儿,就听高天幸道:“立刻派人去将王掌柜带回衙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