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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行

是夜,一辆马车在夜幕中停在柳家门口。

而柳静正与其母亲在房间里收拾着包袱,边收拾海边流着泪。

柳静的父亲在屋外和车夫小声交谈了一阵子,便又转身回屋。

“快点快点,赶紧收拾。”

柳静母亲闻言一声委屈,把手里面收拾的东西一丢,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这叫什么事啊,嫁个闺女还把家嫁没了。怎么就偏偏摊上我们家?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快别说了!收拾吧,早些走我也能早点放下心。我再在家收拾收拾,到时候和季云那小子和他爹一块去找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静儿要安全。”柳静父亲低声道。

“爹!”柳静抓住其父亲的双手,哽咽道:“我们走后你们快点来!”

“嗯!赶紧收拾吧……”

一个时辰之后,那辆马车便载着柳家娘俩趁着夜色出了村子。

看着远去的车子,柳静父亲也是叹了口气。流下了两行热泪。

毕竟自己是一个男人,而今却没能力护住这个家,让妻女流离失所,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也不会好过。

正在他悲怆时,突然从南面跑来一个身影。

“柳叔!”来人正是季云,隔着老远就喊道。

柳静父亲见状赶紧擦了擦眼泪。

没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季云便来到了柳静父亲的面前,当下焦急万分的问:“柳叔,静儿呢?”

柳静父亲愣了愣,道:“怎么?你都知道了?”

“嗯,爹全跟我说了。”季云根本不想多说,转头就冲院子里去,喊着:“静儿!静儿!”

等推开房门发现已经什么都没有时,又赶忙出来,对着柳静父亲大吼:“静儿呢!”

柳静父亲见状一愣,心中微微有些恼怒,毕竟从认识季云到现在,还没见他对自己吼过,当下也没什么好气,冷哼一声道:“走了!”

“去哪了!”季云依旧是吼着。

柳静父亲本不想搭理季云,但见到后者一脸想要吃人的表情心下也不禁有些犯怵,旋即把手像一条路上一指,极为不愿的小声的哼出一个字:“那!”

季云也不多留,甚至都没听到柳静父亲说的什么,一看到他的手刚刚抬起,便立马朝着其指出的方向飞奔而去。等到柳静父亲嘴里的字哼出来的时候,季云早就跑到七八米开外了。

看着季云连自己的话没听完就跑了,柳静父亲心中不由气结,又哼了一声。

而季云有哪里顾得上柳静父亲都在想什么,两眼死死地盯着远方,两脚飞快的翻腾,脑海里闪现的全是那个女子。

只是虽然出村子的路不像山中的路那样崎岖多折,但也颇多曲折,更何况是在山旁,多树林,眼光可见的距离也没有多远,更何况是夜里,饶是以季云的视力也看不到太远。不过多年的打猎生活培养的及敏锐的听觉,倒是让他隐隐听到了远处的马蹄与车轮声。

过了大半个时辰,季云才看到马车的轮廓,后者正在夜色中飞奔。

也就是他能凭着从百花王面前逃脱的本领可以追上这马车,平常的人,再给他半个时辰也没有用。

季云见了马车心中一个激动,两腿翻腾的更快了。没过多长时间便来到了马车旁,甚至听到了马车里女人的呜咽声。

“静儿!”季云大喊一声。

马车夫跟见鬼了一般,不待后面从窗子里探出头来的吩咐,便一个机灵把马车往旁边一拉,嘴里“吁”的一声,马车就急急停在了那里。

车夫看着季云连大气也不敢喘,正犹豫是不是要跑的时候,从后面车便跳下了一个人来,也不多说话,低声哭着便奔向了旁边的男子。

季云双臂一张,一把将奔过来的柳静紧紧抱住。听着后者低低的哭泣声,当下心如刀绞。

“静儿。”拥抱良久,季云才轻轻地将柳静的脸从怀中捧起,柔声的叫道。

柳静满面泪痕,含着泪花的双眼脉脉地看着季云,时不时的还会抽泣一声。

季云轻轻地吻了吻柳静的额头,然后便柔柔的看着她的眼睛,也不说话。

车夫一脸的呆滞,看着沉默的两人,虽然坐了这半个多时辰的马车早就颠的屁股生疼了,也不敢动一动。听着后面车上时不时传来的低泣声,心想这次接的活时不时鬼的营生?

又过了几乎半个时辰,柳静的母亲才从车里下来。

“静儿,该走了,等下天就亮了。”柳静母亲站在车后,用手擦了擦眼泪,低声道。

柳静闻言却宛若未闻,依旧是柔柔地看着季云。

季云见状,又看了看车后面有些焦急的柳母,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心中的不舍,轻轻地想把柳静从怀中推开。

可柳静哪里肯啊,只是使劲的抱着季云的腰不愿松手。

季云哭笑一声,手中的力气不由又加大了几分,可还是推不开抱着自己的柳静。并且后者的眼神中不舍与脉脉又加重了几分,甚至嗓子中又有了微微的呜咽。

季云心中旋即泛出浓浓的疼惜,嘴唇颤了颤,猛地一把又将柳静抱在了怀里,当下边听到怀里抽泣的声音。

“静儿。”柳静母亲见状也留下了泪,但还是轻声叫道。

声音让季云又清醒了一些,心中对李家的恨意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

“静儿乖,”季云用手轻轻地捧起柳静的脸,柔声说着,“你先随柳婶儿去京城,等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便去找你。听话。”

柳静闻言垂下了眼睑,并且眼泪吧嗒吧嗒的从眼中落下。

“听话,你先去吧,我很快就去找你,到时候我就让我爹去你家提亲。”

柳静眨了一下眼,又掉了几滴泪。

“乖,听话,别哭了。你看你,哭得都不漂亮了。到时候就这样还怎么做新娘子?”季云柔声调笑道,声音也是有些哽咽。

柳静闻言脸一红,咬了咬嘴唇,慢慢地放开了季云,小声道:“谁要做你的新娘子,净瞎说。”说罢脸上也不禁有了一抹羞涩与开心。

季云忍住不舍,嘿嘿一笑:“怎么啦,小娘子,还害羞了?”

柳静脸又是一红,伸手打了一下季云的肩膀,便赶忙跑到其母亲身边。

柳静母亲听到季云调笑的话,本来心中有些恼怒,但有一见柳静害羞的跑回来,又不禁有些无语。旋即又看了看季云,只见后者虽然笑着,但又显出几分苦涩,旋即一愣,又都明白过来,心道难为云儿这孩子了。

“静儿,母亲做主,到了京城老铁匠要是来提亲,我就准了。到时候就算他不提我也会让你爹逼着他提。咱还是快点到京城去给咱家的小静儿准备嫁妆去吧!”

“妈!不理你了!”柳静脸色通红,娇声嗔道。旋即便一转脸钻进了车内。

柳静母亲暗暗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季云道:“云儿,先回去吧。记住,早些到京城来,你柳叔和你爹都知道我们在哪。还有来的时候给我多带些彩礼,不然我这个女儿可是不嫁的!”

“娘!”旋即车厢中又传出柳静娇嗔的声音。

季云也是老脸一红,看了看车厢又恢复了常色,嘿嘿一笑,扬声道:“岳母大人放心,小婿一定不负您老所望!”

柳静母亲眼睛白了白,旋即也不多言,挥了挥手便会了车内,并嘱咐车夫驾车。

车夫看了看季云,又瞅了瞅车厢,心中虽然还是有些发怵,但还是一声吆喝,马鞭一扬,驾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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