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想拿钱捐个官做做
素素偷偷尾随在赵晨身后，绕过回廊，拐个弯，咦！人怎么不见了？
“嫂嫂找我何事？”
素素大惊回头，笑，“啊！没有啊！随便走走。”
赵晨道：“今天是嫂嫂成亲之日，穿着这身红嫁衣，嫂嫂可千万不要迷路，否则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素素干笑，“我正要回去。”
赵晨道：“嫂嫂既然无事儿，容小弟先行告退。”说完就走。
素素急了，“喂！你……”算了，素素也不想装了，“你是不是妖怪变的？”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赵晨明显被震了一下，“嫂嫂说话真直白。”
素素惊奇地说：“那么说你真的妖怪？”
赵晨摊手，“嫂嫂，赵晨哪里看着像妖怪了？”
素素道：“你跟徐大哥是兄弟，他是妖怪，你当然也是。”
赵晨道：“你跟大哥成亲，他是妖怪，你为什么不是？”
“呃！我不一样。我又不会凭空出现在别人面前，我又没长一张妖孽的脸，你没看看，你来的这两天，全府的丫头，婆子全部围你转了。”
“那嫂嫂呢？”赵晨笑。
素素一怔，咦！这是什么眼神，我虽然也在围着你转，可我此转非彼转，我只是好奇而已啊！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啊！
素素脸红了，接着暴跳，一蹦三尺高，“小王八羔子，知道我是你嫂嫂还敢占便宜，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睛，我让你再眨眼睛。”手上没有可用的家什，素素干脆脱了鞋，劈头盖脸地就打了过去。
赵晨被惊到了，愣是被打了三鞋底子，这才想起来跑，“嫂嫂误会了，误会了。”身形一纵，跃上屋顶，跑远了。
素素气得在地上跳脚，若不是怕惊动了府里的下人，素素说不定会搬梯子来接着追上来打呢！
赵晨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是什么女人啊？一转身，“大哥，你真要娶她。”
“嗯。”
赵晨道：“大哥，这女人不说话时还真挺不错的，但……但也太粗鲁了点。”
徐恩很赞同地点头，“的确没什么女子样。”
“那就别娶她了。”
徐恩摇头。
赵晨笑，“大哥，她就那么厉害，让你非娶不可？”
徐恩笑，“她不厉害早死了。在强盗窝里能存活下来的女人是简单人物吗？你见到过知道我们是妖，还敢接近我们的女人吗？”
赵晨取笑，“大哥是真动凡心了。”
徐恩叹了口气，“我看不清她的掌纹。”
赵晨一呆，失笑，“怪不得大哥对她那般纵容呢！最后还要娶她为妻。我娘说得很对，躲是躲不过的，欠下的债总要还。”
徐恩沉默了一会儿，“明天找机会向她道个歉。”
赵晨一惊，“不用了吧？”
徐恩笑，“你还怕了。”
赵晨苦笑，“不是怕，她那么泼辣，我何必送上门挨骂。”
徐恩有些自得地笑，“活该，谁让你惹她。”
赵晨道：“我只是逗逗她，她一天到晚色迷迷地盯着我，我只想逗逗她，谁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徐恩很厚道地教他：“在人类世界里，你这样调戏未来的嫂嫂，被打算轻的。”
赵晨有些不服气，“我只是在开玩笑。”
徐恩道：“有些玩笑不能开，我在这世间已经做了三百年的人了。这点我比你明白。”
赵晨不以为然，“别以为你了解多少，在人类世界里，这样明目张胆盯着男人看的女人，是要被浸猪笼的。”
徐恩笑，“我才不在乎，她的性格挺好。她若是太弱了，我早就杀了她了。”
赵晨不信，“你等了三百年才等到的人，你说杀就杀？舍得？”
徐恩道：“大不了再等三百年。”
赵晨冷哼：“我看你做强盗做上瘾了。”
徐恩道：“我决定改行了。你觉得我当官怎么样？这三百年，我做各种各样的工作，还没做过官呢？我想拿钱捐个官做做。”
赵晨笑，“行，当然行，不过你即将上任的夫人好像有些不妥。”
“为什么？”
“太泼辣，太粗鲁了。”
徐恩也笑，“她的市井之气的确重了些，不过没关系，她挺会装模作样，让她装官太太，她应该会很高兴。”
赵晨有些无奈，“随你，你当人还真当上瘾了，不过，话我已经带到，回不回去你自己决定吧？”
徐恩道：“当然会回去，我要拿回我自己的东西。不过，要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三百年我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
赵晨道：“看你无动于衷的样子，我还以为不想恢复法术呢！”
“怎么会，属于我的，我自然要拿回来。”
赵晨道：“你看不懂掌纹的人也出现了，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徐恩道：“那又如何？我以前还一直以为出现的会是一个男人呢！结果竟是一个小丫头。”
赵晨道：“你既然不放在心上，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我娘卜的卦每次都很灵……喂，去哪？”
徐恩指指身上的红衣，“成亲，吉时快到了。”
赵晨做个请的手势。徐恩飞身跃下屋顶。
新婚之夜，略过不提，总之素素剽悍的程度险些惊掉徐恩的下巴。素素正式成为徐府的女主人。女主人要想去见什么人自然没人敢阻拦。
赵晨一看到素素就苦笑，“嫂嫂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素素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赵晨道：“嫂嫂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只许你看我，不能我看你。”
素素道：“你想看也行啊！”
赵晨想起素素的疯妇样，“算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让素素看个够。
素素挥手让下人退下。
赵晨立即怪叫：“嫂嫂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徐恩呢？徐恩在哪？”
素素耸耸肩，“不晓得，不是喝酒，就是睡觉。”
赵晨道：“嫂嫂，你与大哥正是新婚燕尔，不如你去陪大哥吧？”
素素摇头，蓦地一笑，“你是什么妖怪变的，也是老虎吗？”
赵晨皱眉，很无奈，“嫂嫂，当着妖的面说妖怪两字是很不礼貌的。”
“是吗？可徐大哥从来都没生气啊！”
赵晨郁闷地道：“那是他的发情期到了。”
素素脸有些红，“那，你是老虎变的？”
“是。”
素素着迷地看着他的脸，“你成亲了吗？”
赵晨吓得，“我还没到发情期呢！”
素素大笑，一脚踹过去，“瞧把你吓得，真以为我看上你了。臭老虎。”
赵晨无奈地道：“嫂嫂，女人不可以这样的。”
“那又怎样，徐大哥又没说不行。”
“我是妖，你不怕我一气吃了你。”
“哼！小屁孩一个，你有那个胆子吗？”
赵晨投降了，现在他的确不敢，不过好奇，“嫂嫂，你就从未害怕过，不担心大哥吃了你，大哥可是修炼千年的虎妖。”
“千年啊！他活得真长。”素素感叹，见赵晨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才道：“一开始挺怕的，不过后来，我们在沙漠里遭遇了一次沙暴，他救了我，从那以后我就不怕他了。”
“能救你，并不代表将来就不吃你。”
素素很肯定，“不会，我感觉很准的，你知道吗？女人的直觉很准确。徐大哥喜欢我了，他怎么会害自己喜欢的人呢？”
赵晨道：“你真自大。”
素素笑，也不生气，“听说你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家是什么样子？是住在山洞里吗？”
赵晨头上的青筋跳了跳，道：“等大哥带你回去，你不就看到了？”
“回去，我也会去？”素素惊讶地说，“可我是人啊！你们……”
赵晨道：“我爹也是人。”
素素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赵晨气，“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爹是自愿跟我娘走的，我娘可没抢人。”
素素很诚恳地道：“你爹真勇敢。”
赵晨道：“比不过你。”
素素道：“你好像并不希望我跟徐大哥成亲。”
“哼！我是为你好。将来你就知道了。”
素素眼珠子转了转，笑，“为什么……哦，我知道你不会说，那讲讲你爹娘的故事总可以吧！”
赵晨被素素噎了一下，“他们，他们没什么故事，爹跟娘在一起生活了六十年，后来爹爹老死了。娘就带着我，直至我修炼成人。”
素素撇撇嘴，“真简单。你娘一定很伤心吧！”
赵晨摇头，“不知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素素问：“你多大岁数了？”
“六百多岁了。”
素素感叹，果然是很久以前了，“那你不好奇吗？比如你爹爹长什么样子？还有你爹爹的家人，整整六百年啊！你们赵家的子子孙孙现在都过得如何了？兴许有人当官，有人当贼，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
赵晨道：“我爹死后，赵家就没人了，哪来的子子孙孙。不过听说我爹跟我娘在一起的时候，奶奶还活着。奶奶误会爹爹被老虎吃了，便到县衙告状。县官抓到老虎后，判他做奶奶的儿子，便赦免了老虎的死罪。从此老虎就照顾奶奶的起居，直至奶奶去世。当地人觉得老虎很通人性，还在城郊建了一座‘义虎祠’。”
素素笑说：“那只老虎是你娘变的吧！”
赵晨点头，“那时族里规矩，人进去以后便一生不得下山。爹爹担心奶奶，我娘只好下山替爹爹尽孝道了。”
素素道：“那我去了，岂不是跟你爹爹一样，要一辈子老死在山里？”
赵晨笑，“现在的族规早改了。”
素素道：“不知道我死之后，将来我的儿子会不会记得我啊？”
赵晨道：“不能有。”
“嗯？”
赵晨指指天空，“天在看，老天爷不许，人妖相恋本就是禁忌，再要孩子会受诅咒，孩子也活不长。”
素素气，“那你又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活六百年了。
“我娘为救我，付出很多。我可不觉得你能做到。而且我也不认为大哥会让你生儿育女。”
素素点了点头，“也对，等我把你大哥迷到为我生为我死的时候，再要儿子吧！”
赵晨脸皮抽搐，“那你等吧！”
某日逛街，路过宁府，素素望着宁府大门发呆。徐恩问：“怎么了？”
素素指着大门道：“我想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徐恩笑，“那还不容易，明天叫管家送个拜帖给宁老夫人。”
“可是……”
“可是什么？你现在可是我徐恩的夫人，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商家，那老太太再古板也不敢不给徐夫人面子的。”
素素道：“我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劫走的，现在安全无恙地回来了，又当上了徐夫人，你不怕宁府知道怀疑你的身份啊？”
徐恩笑，“自古官匪勾结，你不知道吗？放心，爷有的是银子，摆得平。”
素素感叹，这妖怪当人当的，比她这个人还通人情世故。不过，当官的贪啊！给一点还想要更多。你有再多银子，他都能给你挖空。
“还担心？没事儿，大不了还回沙漠当强盗。”徐恩笑。
素素点头，煞有其事地道：“对，大不了回山上当妖怪去。”
徐恩大笑。
第二日素素在徐恩的目送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宁府。一个时辰后，又极其嚣张地昂首挺胸地走出来。事后听闻宁府老太君当日便称病不起，达数月之久。
素素在外面志得意满，一回屋便焉了，接着一头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大哭起来。
徐恩喝得迷迷糊糊，打个哈欠，想回屋睡一觉，谁知一推开门，就见床上拱个大包，某人躲在里面号啕大哭。
徐恩笑了笑，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咦！真够吓人的，这张脸让她哭得，鼻涕眼泪还有妆粉混在一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素素反应倒快，一把捂住脸，“不许看。”
徐恩道：“不让看，那就别哭了。那老太太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报仇，灭他满门如何？”
“没人欺负我。”素素慢慢露出那张大花脸，“是我把她气得够呛，我，我是高兴才哭的。”
“高兴啊！”徐恩叹，“要不，你再高兴会儿。”
素素抬头笑了，“我好了。”跳下地，拢拢乱七八糟的头发，坐到梳妆镜前，“啊！”尖叫。
把徐恩吓了一跳，“你叫什么？”
素素指着铜镜，“我太丑了。”
徐恩很诚恳地道：“还好。”
素素皱眉，突然大笑，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其实给妖怪当妻子也挺好的，我再丑也没有妖怪丑啊！你说是不？当然不包括你们这种修炼成人的妖怪，我指的是半人半妖的一种。”
徐恩只是笑笑，也不生气，喝了一口酒，“你自己能放开就好。”
素素回头，笑，“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自从娘亲死后，它就一直在那悬着，在那坠着，坠得我浑身都痛。你知道我娘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要讲，我就听着，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徐恩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上。
素素兴致很好，爬上床，盘腿坐到徐恩的对面，“我娘原本是青楼女子……你会不会看不起青楼里的人？”
徐恩摇头，“不会。”
素素很满意地点下头，“我娘在青楼里认识了我爹，就是现今宁府已经死掉的大少爷。我爹对我娘许诺说会娶她。我娘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反正每个来青楼消遣的恩客都会这么说。谁知三个月后，我娘发现怀了身孕，要打胎，郎中告诉她打胎有危险，我娘没办法，只好留着了，然后便有了我。那时娘已经攒够了钱，便为自己赎了身。只身一人带着我，按着我爹当初留下来的地址来到了宁府。可是宁府门槛儿太高，我娘进不去。我娘原想，既然她身份进不得这高门大户，那让我认祖归宗总行了吧！我那个没良心的爹倒是点头同意了。但老夫人不让，她说看我的模样就像狐狸精，长大了一定会败坏他们宁府声誉，硬是让人将我扔到大门外。”素素本来挺伤感的，说到此处却突然笑了，“我从小就是美人啊！不到一岁那位老夫人就看出来了。”
徐恩神情淡淡的，喝了口酒，“然后呢？”
“然后娘亲就带着我四处流浪，其实一开始娘亲手上有些积蓄的，娘亲用这些钱买了房，还租了个面摊……对了，我娘做的面片最好吃，可惜娘死了，你吃不到了。”素素叹了口气，接着说：“面摊被人砸了，我们住的房子无缘无故着了火，被烧得灰烬，所幸人没事儿，但所有家当都烧没了。娘除了我，一无所有了。后来我娘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宁家那位老夫人指使的。她不允许娘亲住在城里。我娘无奈，便带着我一路流浪。流浪的日子很苦，饥一顿饱一顿，可是也很快乐。娘很坚强，但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活在这个世上太难了。娘为了我吃得太多苦，我十二岁的时候，娘的身体便不行了。娘说她的家乡在江南，她想最后回家看一眼，我们便一路南下，可是还没有走到，娘便病死在路上了。那时候，我恨死宁府了。我不明白，即使当初不收留我们，也不该赶尽杀绝啊！娘死后，剩下我一个人，后来我认识了黑三，黑三只是个市井无赖，但他很照顾我，或许是喜欢我的外貌吧！其实那两年我过得还行。但是黑三的命太短，有一次打架，被人砍死了。那个县官贪恋我的美色，硬说是我害死了黑三。要想不坐牢，只有做他的小妾。但那个县官有病，已经偷偷虐死三个女子了。其中一个女子还是当初黑三给找的。我害怕也死在县官手上。成亲当天，我怀里藏了把刀。结果那县官果然变态，我忍受不了，把就他杀了，然后逃了出来。”
徐恩静静地听着，不时喝一两口酒，目光却望向远处。素素也停止了讲述，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徐恩才问：“你是怎么成为宁府小姐的？”
素素道：“杀死了县官，朝廷下了通缉榜文，我本来已经走投无路了，谁想到这时候宁府找上了我，只要我答应他们的条件，便救我，而且还让我娘亲的牌位进宁家宗祠。”素素不屑地撇撇嘴，“我娘才不稀罕进什么宁家宗祠呢！娘为人最是洒脱，可惜命不好，又遇人不淑。娘若不是为了我，这一生本可以活得很精彩的。都是宁府害的。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反倒自动送上门来，而且还能救我的命，我自然求之不得，点头答应。到了宁府才知道，原来他们想让我代嫁。那位真正的宁府小姐是他们的心肝，不舍得，因为宁府小姐要嫁之人与宁府本就有仇，害怕嫁过去受委屈，但不嫁又得罪不起，便想到了这个李代桃僵的办法。”
徐恩道：“那你就不怕了？”
“我怕什么，我都盘算好，嫁过去，与那人一同整垮宁府呢！谁知道遇到了你们，没给我机会。”
徐恩突然倾身上前，摸摸素素的头。
素素有些不自在，“别，我没事儿，虽然那时挺恨你们的。不过……”素素突然想到什么，嘻嘻一笑，“如果当初我没有代嫁，你们抢到的就是真正宁府大小姐了，她虽然没我漂亮，不过，却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端庄温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名副其实的才女啊……若我换成她，你也会娶吗？”
徐恩笑笑，“如果是她早就死在沙漠里了。”
素素生气地踢了徐恩一脚，“合着只要是个女人，能走出沙漠你都会娶。”
徐恩笑，“能走出沙漠的女人有，但敢踹我的女人可只有你一个。”
素素笑，有些讪讪然的样子，“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给妖怪当妻子。”蓦地想到什么，笑，“如果我能活到五十岁，你就要叫我奶奶了，哈哈！”
徐恩愣了一下，失笑。
素素见他不语，又道：“我一直很好奇，老虎是兽中之王，为何你变成人后，却不愿为王，甘愿当第三呢？”
徐恩想了想，才道：“小人物挺好。”
素素不以为然，没听说老虎能当小人物的。她也没再追问。把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完，整个身心都轻松了。不晓得为什么这般依赖这个妖怪。对他的恐惧完全消失了，每次与他在一起聊天感觉就像认识了几十年一样。
“徐大哥，我上辈子是不是认识你啊！我最近总觉得我前生见过你。”不然她怎么会有胆子嫁给一个妖怪。
正要喝酒的徐恩身形顿了一下，抬眼看素素，目光深沉，“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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