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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命运

时间荏苒,转眼间四年过去了,大头的老爹还是没能把林春香娶过门。三年前大头老爹进城喝以前老兄弟的喜酒,酒宴中跟人起了冲突,结果回家的半路就遇到了劫匪,被乱枪打死了。大头也在这一年揣着他老爹藏在床底的老套筒离家而去,从此不见了踪迹。

狗娃家在第二年也搬离了村子,他的烟鬼老爹死在了大烟的床榻上。他老娘在他爹死后没两个月就改嫁了,同时也把狗娃也带走了。

当初结拜的三兄弟,只剩陈富贵还在村里了,只是他现在也要走了。今年村里风不调雨不顺的,粮食几乎绝收了,家里也早在三天前就断粮了。为了老娘不被饿死,陈富贵只能去当兵了。好在陈富贵这几年身高高了不少,加上现在国内军阀混战到处都在招兵,不必担心当不上兵。

把两个大洋的安家费交给老娘后,陈富贵就踏上了战场,谁知道这一去就是二十年,直到建国后他才再度回到了村里。

当兵的第一年,陈富贵就遇到了中原大战,而他好死不死的成为了反蒋联盟中万选才麾下一个预备役小兵。第一战陈富贵就被包围了,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万选才也被活抓了。一枪没开的陈富贵就这样被光荣的俘虏了,没过多久他又被改编收容进了蒋军部队。

不知道应该说陈富贵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每次他被派上战场基本就是战败的命,但每次他都平平安安的被俘虏被收编。当局势慢慢稳定后,他也从新兵混成了兵油子了,又混了几年后,陈富贵又混回到了蒋军的麾下,还当上小军官。

当了两年小军官的陈富贵捞够了油水,刚打算辞职然后衣锦还乡娶个老婆安稳过日子的。谁知道这时候抗日战争爆发了,陈富贵只得又踏上了战场了。

抗日战争期间陈富贵不出意外的又一次战败了,只是这次他不是被鬼子俘虏,而是战败受伤逃窜期间被“我军”救了。养好伤后,换部队换习惯的陈富贵毫无节操的成为了“我军”的一员。靠着有指挥经验加上认识几个字,陈富贵在“我军”又混了几年,混到抗战结束时居然也混成了个营长。

抗战一结束,陈富贵又打算辞职回家了。但此时的“我军”经过战后扩张,部队的人数极速暴涨,中低基层的军官严重不足,又怎么可能放跑一个有经验的营长呢。结果陈富贵在“我军”教导员的劝慰下,陈富贵又没走成。

又过了一年后,时年三十的陈富贵这次打定了注意要辞职回家成亲了。结果教导员听闻后,火速的牵线安排相亲,最终陈富贵在部队结婚了。结了婚没几个月,内战爆发了,陈富贵又一次踏上了战场,等他打完了战又是四年过去了。

别人打战都是升官,而陈富贵打战却反而从营长被降职成了个小排长。不是陈富贵打战不英勇,再胆小的人在打了这么多年的战后,也会变得漠视生死。怪只怪他太倒霉也太幸运了,他所在的营在一次战役里,由于他的指挥失误被敌军全歼了。而偏偏全营就他被炮弹震晕,只受了点小伤平安无事的归来。要不是他现在的师长,刚巧就是当年他刚加入“我军”时候的长官,师长多少还念点旧情,不然他就不止是被降职这么简单了。

从排长重新升职成营长陈富贵花了一年时间,再从营长混成团长又花了一年时间。期间大大小小的战斗十几次,好几次与死神擦身而过,最惊险的一次就是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从胸前穿透到后背,给他来了个对穿。好在子弹不但偏离了心脏位置,就连心脏附近的血管都毫发无损,养了两个月伤后,陈富贵又活蹦乱跳了。

在家呆了五天,面对家中婆娘哀伤悲切的眼神跟压抑气氛,陈富贵选择了逃避。承受了丧子之痛的陈富贵把心中的悲痛都发泄到了战场上了,几次惨烈的战斗也让陈富贵杀红了眼。最终在一场高地争夺战中,经过了几个日夜的战斗,陈富贵以伤亡过半的代价拿下了高地后,胸中藏着的暴戾再也压制不住了,二十多个投降的俘虏被他下令枪毙了。

陈富贵又被降职,外加记了一份大过,好在他本身就不在意什么军职,只要不枪毙怎么罚他都无所谓。被降职的陈富贵运气也好像用完了,之后的战斗再也没有什么好表现,所以到全国都解放了也没再升过职。

1950年,战争彻底结束了,“我军”胜利了,陈富贵也总算如愿以偿的卸了军职了。当他被安排返乡当乡干部回到家乡时,村里早已物非人也非了。连年的战火弥漫加上抗战时鬼子的三光政策,村里的人死的死逃难的逃难,早就荒废无人了,只有几间破烂茅瓦房还能证明这里曾经有过一个村落。陈富贵在附近的几个村都问遍了,最终也没找到自己老娘的下落,陆陆续续的又找了几年后这才完全放弃了。

陈富贵回到了家乡安家落户了,随着局势的稳定,一些逃难的乡亲慢慢的也陆续回到了家乡。陈富贵也找了这些乡亲询问过,不过都没有确切的消息,倒是打听到了大头跟狗娃的一些消息。

大头听说从村里出去后跑到了邻省,去了一个土匪窝入了伙,用不到两年时间就当上了小头目。当上头目后又带着人马黑吃黑的干掉了另一个山头的土匪,据说那伙被大头干掉的土匪,就是当年杀他的凶手。干了这一票之后大头打出了名号,后来又娶了大当家的女儿,三年后就顶了大当家的位置当起了土匪头子了。当年国内的局势又混乱。还被他借着机会发展壮大了起来,直接雄霸了整个邻省的绿林。抗战时期还得到了蒋军的收编,直到去年解放了,他的山头才被剿灭。不过人没抓到,听说是花钱买通了路子,跟着蒋军撤到了弯弯省去了。

狗娃的消息是原先住在狗娃隔壁的远房表叔带回来的,据他说狗娃他娘改嫁那户人家没有子嗣,狗娃过去后改了姓直接继承了香火。他的继父在当地是个土财主,狗娃过继过去不到五年时间,他的继父就去世了。靠着他继父留下的财产,狗娃花了十几年的功夫,将他所在乡镇的田地都买下了。也是在今年全国解放了,全国开始进行土地改革,身为大地主的狗娃才带着这些年的积蓄逃到了香江去了。

1951年陈富贵的婆娘又怀孕了,为什么是又呢?因为他的婆娘两年前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正好受伤在医院疗养,赶不及回去看自己孩子的出生。等他康复回家时也没见到孩子一面,孩子在出生一个月后就夭折了,当时为了让让陈富贵安心养伤也不敢通知他消息,等他回来孩子都已经下葬了一个多月了。

十月怀胎,陈富贵的第二个孩子呱呱落地了。上天好像跟陈富贵开了个玩笑,小孩一出生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好容易长到一岁后又夭折了。连续两个孩子都夭折,又一次经历丧子之痛的陈富贵夫妇虽然内心悲痛欲绝,但再怎么伤心日子还是要往下过,反正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又过了一年后,刚走出二次丧子的陈富贵发现自家婆娘又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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