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痛苦。
娇小的人儿,散发着绿茵茵的灵气,淡淡的,似乎迷失的小鹿般。齐肩卷卷的头发仿佛也成了那即将破茧的蝴蝶细丝,将一脸茫然的女孩紧紧包围。
“啊!”睡梦中的女孩惊醒了过来,病怏怏地将头一偏,闹钟映入眼帘,“8点04分。”干裂的嘴唇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尤加是隔天制的上学,经过推算很简单。周一,三,五是上午,二,四是下午。按理说,今天……是上午。
还有26分钟。
雅塔猛吸一口气,默默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勉勉强强,居然爬起来了。但很快就被外面一股“冷风”震住了,一股好似倦意的感觉涌上心头,无助。
可能是睡晚了?
雅塔再次尝试着站起来,依旧无果。脚也不是酸痛,而是没有直觉。心中有些慌乱,甚至是恐惧。捏紧拳头,不管怎样,绝对,不能缺课。
无意中发现床前的纸条。“雅塔,你今天有些奇怪。做恶梦了?我知道你的情况,可能发烧了?你从小就很少生病,即使是生病了也看不出任何状况。今天好好呆在家休息,不许乱折腾身子。我晚上回来。——文墨书”
雅塔有些惊慌地望向自己的脚,会不会在很久远的将来,就变得正常了呢?有些悲伤地垂下眼眸,自己从小就不生病。但不代表一生起病来就是大病。每次都是“发烧”带来的。甚至出过双目失明,乃至失鸣症状。
但文墨书总说他有办法,而自己总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他。睡一觉,就如荡在夜色中月牙的顶端,就好了。
但高一了,自己曾发过誓,活到老,就学到死,人生本来就无意义,只是看自己的造化想停在哪个层面了。
爬不起来,就……
“扑咚!一声好似夏夜的蝉鸣细微鸣声,单薄的床单带着少女美丽地滑落在地板上。如尘埃上的花瓣。
滚下来。
任由他姿势如何,又管你是走到的,还是跑到的,到最后的,终究是赢家。
雅塔用手从床单上拿出整齐的校服,就地换好。
你叫我不去,就不去咯?文书记啊,你还不太了解我啊。雅塔嘴角又是一弧度,如同精灵般地从地上跳起来,轻巧地拿起背包,打开门,眯起眼睛望向黑渊般的楼梯。
即使趔趄,也绝对不退缩。
门缓缓关闭。
“努力到无能为力,拼搏到令自己感动。——雅之铭”正正立的小本子,在窗户正对的书桌上。风一吹,凌乱地从圆环上撕裂开来,迎风飘零向远方……
“喂?”雅塔快速地在马路上穿行,从背包的最底层掏出手机,见来者十分紧张的样子。“嗯哪嗯哪,你是黎甜?什么,门口有个男生之前说……是我哥?”雅塔快速反应,接着回复:“嗯,是,叫文墨书的。我马上就来。”话说,他应该觉得自己不会到校啊。“喂,喂……”对面轰隆一片,“滴,滴——”雅塔正郁闷,过了几秒,又来电。“雅塔前辈,您的哥哥,和,和白洛前辈打起来了!“
雅塔又是醉又是哭。脑袋本来就晕晕乎乎,那两位八竿子不相识的人又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别忘了这还有个病人啊。
果然预谋好,不是气死人,也是要跑死人的……
因为害怕公交迟班,自己居然就这样死命地在人行道上百里赛跑,雅塔闭上眼睛不顾身旁人的异样眼光,风呼呼地刮在耳边。
脚一迈,“到了!
愣住。
眼瞳扩张,整个人几乎奔溃地站在校门口,仅仅只是踏过那层门槛,那个强有力的拳头便快速挥动向那个妖孽而一脸无所谓的面孔!如果自己早来几秒,就不会……
所有围观的学生也似乎有所预料地转过头。
显然是不敢阻止,文墨书,还有白洛。因为男人之间的斗争,可是血腥的。
雅塔闭上眼睛,拼命向前冲去,虽然自己不喜欢白洛,但并不想让他为了自己受伤。而且,文墨书的拳头可是很重的。
“拜托了,停下来——”
迈出那一步,就停不下来了。
阳光下的少女如同展翅的天使,扑上前去,直直地挡在了白洛的前面。只是刹不住。在旁人看来就是拥抱般。
对方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弄得不可思议,出于保护,紧紧环扣住少女纤细的手,雅塔如蝴蝶翅膀般扑扇的睫毛因为害怕闪动着。他深奥空洞的眼睛盯着对方几秒,似乎还思考了几分,但又轻松地向后跃去。躲住了。
小心地睁开眼睛,后背没有受伤。
“文,墨书。”雅塔转头望向那个不知所措的少年,他早就告诉她,在任何人面前,不要叫他“哥哥”。
愠怒的少女也不是好惹的。
卷卷的头发也如猫咪的毛般直起来,“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要到我学校来?
为什么只要我不说,你都知道呢?
知道白洛强吻我。
那为什么,不知道,我会来呢?
“文墨书深沉地望向她。
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等着少女的审问。
但少女才迈了几步,就在所有惊讶的目光下,缓缓向下倒去,昏厥了过去。
“雅塔!““怎么回事?““坏了,她还在发烧。”“快送医务室。”
“对了,不要去校医院。”白洛和文墨书异口同声地说。互望了对方一眼,也不再争执。只是眼神更加意味深长。
……
……
少女挣扎着睁开眼睛,虚弱地说,“这,这是哪?”
“按照剧情都知道是医务室。”冷冷的声音,雅塔咬咬牙齿,不跟对方计较。翻过身,“喂,文墨书呢?”
“之前那个人吧……你醒来,第一个问他?”
“不然我能怎样?”雅塔一把坐起来。
反正冷面冷心的家伙又不会吃醋。
“走了。”对方一副耐着不走的样子。
“话说——你,是……”白洛严肃地盯着自己。
雅塔吞吞口水。
“什么!是心脏病,肺病——”一把站起来。“还是肝病,白血病?”面色不善地靠近白洛。“或者——皮肤病还是胃病!再小点吧,肾病,感冒,流感,呃……”用双手抵住某人。“果然还是……绝症!“接着自顾自地捂住脸。一副不忍直视样,”别靠近我,我有传染病!“好似千古英雄不愿连累战友般向前走去。
“其实——“白洛一脸无语地盯着她。这个女人,脑神经大条?
门却意外地打开了。“咔——嚓!”将刚走几步的雅塔弹回去。摔在白洛怀里。
外面一个女医师有些惊讶地推推眼镜,“下一个,雅塔!”
“咦?人呢?明明听见雅塔的声音啊。”女医师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犀利地推推眼镜,想到什么地趴在窗户上:“天啊,不会越狱了吧!哎——呀——我的小雅塔啊,你跑了就没有找我治病了啊!”
白洛和雅塔在狭小的门角内笑得喘不过气来。
“喂,快出去啊。”白洛小声说。
“啊!?”雅塔反应过来。
“那我倒是问你,这么做贼心虚干嘛?”白洛嘴角一弧度。
“哼。”雅塔揉揉脸上的红肿部分。这医护人员真狠!想着自己紧贴着白洛不太好,便从门里跳出来。
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真爽。
雅塔呼吸着万年不变的新鲜空气,可怜医生吓得差点坠楼,“你,你你,从哪冒出来的?”
雅塔扶额,“知道我多了一个新伤就是了。”
“我明白了。“医生点点头,”其实刚才我在外面听见了你的自言自语。“
原来她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就是脑残嘛,得了,不用治了!你呢,就在这里再休息会吧。说不定就清醒了呢。鉴定完毕,那我就先走了。“医生果断地点点头,拉开门,走向门外。
雅塔愤愤然地看向白洛幸灾乐祸的脸。
“不要走啊,医生。“雅塔狗腿地拉住她,一脸笑意,”来,坐,坐!“门又恰当地被白洛拉到墙角位置。
医生白了她一眼。”小雅塔,你拉我坐在病床上干甚?我又不是病人!“
雅塔突然想到个严肃的问题。自己不是要去学习吗?而且现在精气神正好啊,那医生被气走正好,为什么自己还要将她拉回来?
……顿时被自己的智商气哭。嗯,肯定因为白洛在,整个人傻了三节。
“给。这是体温计。等会好了告诉我。”医生又出去了。
雅塔摆弄着体温计,苦恼地望着它。
按照剧情不应该房间有瓶冰水吗?这样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说自己没病了!而且本来就没病。
“原来你不知道……”白洛意味深长地走上前来。
雅塔嫌弃地后退几步,“什么?”
白洛没理她,“接下来,你自己测体温?”
自己……
雅塔突然想到个好主意,笑吟吟地望向白洛,“嘿嘿,嘿嘿。“对方一脸黑线。
“帮我测吧。”因为,不管怎样,他是正常人体温啊?
下一秒,白洛快速地将体温计以迅雷之势塞进了自己的舌根下。“你!
雅塔感觉自己五脏六腑压缩般的难受,直蹲在地上咳嗽,“哇,咳咳,咳咳咳。“泪珠都要呛出来了。
再让我看见你,你就不用活了。
“我的任务,可是让你鉴定为:严重发烧。”
雅塔用勉强能看得懂姿势表示,因为不能多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果然和他在一起,就变逗了。
“因为你这种女人一躺就是几天,耳根子清净。而且,看着你腰酸背痛,被药物折磨是种享受啊。”白洛理所当然地拉过雅塔。
“你……”雅塔耳根微红。好在看见自己温度计上,体温缓慢上升,但没有超出危险界限,莫过的欣慰啊!
下一秒,白洛含住了体温计的另一端。
骗人吧……就像有预谋好的一般……舌下一股温暖的味道,蔓延到滚烫……
雅塔的脸也滚烫起来,如同新日的朝霞般。
温度计爆表!
裂缝的”嘶嘶“声全然不顾两人的静默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