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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受选者

尼克所梦寐以求的地方是怎样一个地方呢?

这必然牵涉到尼克今生最大的秘密了,是绝对不能与别人分享的秘密,一个是他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有一个就是这一片怪异的天地。

这是一片空旷且荒芜的空地,天地之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远方能看到的地方就像黑白胶片一般,夹杂着黑白,完全看不清。而此刻唯一有色彩的地方仅仅才不到一百平方米的区域。

再一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中,这里已经不似曾经苦心经营好的那一般,属于他的土地辽阔,拥有大片的多彩建筑,曾经的这里拥有八尊二十米高的形态不一的大型骑士刻像,分别代表了骑士的八大美德: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灵魂,诚实,公正,每一尊雕像都会有一道光门,供他进入修行这八大美德,这也是他曾经骑士修行的最大依仗,天才是什么?一切都是天生么?不,尼克眼中的天才永远都是收获越多就要付出越多。在这里的中央还会有着一个大型沙盘,里面会有他对于战争的构建以及推演,而他也可以亲身进入这沙盘构建的战场中征战搏杀,拾遗补缺,这也是他敢于接下军神任务的凭仗,只是可惜这一切都随着他的选择而风消云散。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若果尼克肯遵守命令,带领着他自己构建起的第一龙马重骑兵团继续赢取这场战争,他就能晋升九阶大骑士,朝向军神的目标更近一步,等他彻底完成军神任务,如无意外必然能晋级圣阶,成为真正的受选者。而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在高尚与卑鄙之间,他接受不来,他是在过着一段有血有肉的人生,而不是玩一个游戏,不理会任务的对错,不顾礼义廉耻忠孝悌什么的,只要完成任务就好。生命并不仅仅是战报上的数字,死者的荣誉没有人会知道,他知道的是甚至连生者的光荣也会被贵族们侵吞,只是那些人往往不敢让他知道,哪怕这种事就发生在不远处,但是作为一个有公正守则的骑士,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根本不能随意出手的,骑士守则给予了他急速获取力量的捷径,而与此同时也约束了他随心所欲的行为。

随着那颗构建的完美骑士之心消逝,尼克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是对是错,但这三年后的今天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同样的选择,前面那十五年,就像又多活了一辈子一般,尼克不是土生土长的焱穹大陆人,甚至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根子里他是个穿越者,或者被称为受选者也可以,不过前面要加个准字,虽然他直到军神任务失败被这里驱逐到最后也不清楚受选者到底意味着什么,虽然曾经他离这个受选者的秘密很近了,只要达到圣阶可以正式成为受选者,有资格去寻找答案。

而为什么选择一个完全可以称之为圣母婊的职业?尼克唯一可以说的是,因为他够纯也够蠢,不是每个人都那么自私自利的,起码有些东西需要人去坚守,有些美德需要人去传承,穿越前的尼克就完全是个宅男,爱玩游戏,但是生活上只能说蠢的跟张白纸似得,而在他那宅的不能再宅的一生中所有爱玩的游戏里他也特别喜欢骑士这个职业,骑士永远都是高尚的代名词,而骑士的八大美德就如一条通向乌托邦的康庄大道一般吸引着他,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做一名完美的骑士,修行八大美德,坚持这别人理解不来的东西,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完美的诠释着一个优秀骑士的诞生与成长,甚至一度忘掉自我,恪守着一条又一条的骑士守则,就如同他在骑士圣殿的朗基努斯之枪下发下的誓言一般。

“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勇敢地对抗**,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只是事情发展的今天这种田地,能怨谁么?舍弃了一身修为还能再慢慢修炼回来,但坍塌的那个心中的乌托邦又要在哪里重建,要怨的话只能怨自己太傻,太弱小,还不够强大,不够狡诈,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又谈何去给世人一个公道?

最根源的错,莫过于从一开始尼克就还没有清晰的分辨出在这个世界中的人生与上辈子玩游戏的区别,到了要去分辨时,才真切明白,真实永远没那么多绝对,也不是游戏通关,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通关一个又一个关卡,打败一个又一个的BOSS,直到游戏结束。

最切实地方就是,人生不同游戏,时时刻刻都面对选择,游戏的终点或最终目标就是打爆机,而人生总有太多事情不是简单的只问值得不值得,所以尼克宁愿舍掉一身自以为是得来的修为,哪怕留存着,他也不是那个恪守骑士八大美德的那位完美骑士,一辈子估计也只能停留在八阶,甚至以后逐渐退步,抑或堕落黑化成堕落骑士,要真那样留有修为跟舍弃又有多大区别?

再一次站在一片别样的土地上,尼克感触良多,至少证明自己还有重来的机会,虽然这里一切都回到了原点,甚至待遇更差了,从悬浮在尼克头顶那个小圆盘只发出僵硬的机械合成声就可以看出,比第一次来到时配给他那只拥有智慧并带有各种感情的小精灵助手差太远了。

“欢迎后备受选者阁下的回到您的专属领地,我是您的助手零号,可以为您解答各种基础问题。”

熟悉的称呼,不成熟的叫法,换了以前那个小精灵嘴甜的跟什么似得,不过能回到这里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在尼克翻阅的那么多典籍杂书中,除非神灵出手为他重塑身躯否则只能求助精灵族圣地的生命泉或者传说中亡灵密地的往生池才有可能让他有机会重新成为一名职业者。

“我想要重新就职。”

尼克强忍着激动开口说道,掌心的肉以及被握紧的拳头指甲扎了进去,只有这疼痛感才让他感觉这是真实的,也能让他冷静一点,当力量失去了才觉得珍贵,虽然没有力量的他也能搅动一片风雨,但那又怎么比得上拥有力量来得真切,他不想做一个只能窝在希维欧学院的缩头乌龟,更不想只能依靠别人保护才能苟活世上的可怜虫,看着身边人为了他的理想而负伤,甚至死去,只是没有力量,跟着一块只能是一个包袱,一个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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