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回爱长缘短
施豹字疾吾，猎虎山正统道家太乙派传人，南火之星，纯火体质。这一派注重自我修炼、丹田内气、金丹大道。施疾吾精于剑术，常在外走走，作侠义事，又极为长于医术，个人兴趣所在，几乎包治百病，内外各科，兼收并蓄，针灸推拿按摩，无所不包，但兴趣所在，孜孜不倦，大力钻研人体、精神、灵魂之学，造诣颇深，几乎有起死回生之能。行走世间，扶危济困，修积外功，了解人世，观察自然。一撮浓黑胡子，让人感觉成熟老到，背个斗笠，风尘仆仆。简单行李、药草、书籍、宝剑。东西南北中，名山胜水、恶山浊水、崇峰凹地、江河湖海、丛林荒漠，湿地碱土，向大自然学习，了解运行规律。大小城镇村落，无所不到，住的是那种挂着灯笼‘鸡鸣早看天，未晚先投宿’的鸡毛小店，有时野外过夜，书本就是枕头。有时一月不食，有时一日两餐，素多荤少，也偶然喝点酒，多数茶水凉水白开水，是一个真正的烈火行者，走动的多是山野穷困之乡，几年前，因长久不来京城，决定再次瞻仰首都长安风光，住店后收好行李书籍宝剑，自己到街上闲步，这时大唐盛世顶峰末端，国家繁华富裕至极，京城人烟稠密，工商发达，人物华丽，交通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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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行人纷纷避让，说到：来了来了……銮铃蹄声阵阵，一骑雪白龙马，上面年轻绝色美妇人，白衣飘飘，丹唇含笑，眼光如秋波四流，似遍洒众生，黛眉如远山叠翠，何似卢山青峰。缓缓过去了，跟着30名男女护卫，人们啧啧称羡：夫人进宫了，夫人进宫了。施豹觉得有一波秋水射向自己，立感心神摇动，但极力镇慑。自想一个背箬笠的过路人，不可能获得垂青，也觉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妇人，砰然心动，多年持戒成果，灰飞烟灭。意外一震，猝不及防，念什么道经都晚了，难把倩影从心中抹去。他不知道，常人看他是个精壮的男子，明眼人看见的却是一团烈火。确有美人妙目如电、单从气质、只需一瞬、从万众中就看到这样的杰出男人，道气纯阳，挺立如松，精神如火，两目如电，一小撮漆黑的胡子，油亮鲜活。施豹回店不久，店家引进一文士师爷模样：‘请问是猎虎山施先生吗？’施豹站起：‘正是贫道。’师爷：‘我家有邪魔作祟，病入膏肓，请先生一往救治。’马车辚辚，曲曲弯弯，来到一所宅院，直接开进，里面似很精致，大玻璃缸，金鱼自游，七八个鸟笼，翠鸟啼鸣，香烟袅袅，乐声细细。师爷请施豹下车，换四个健妇抬的小轿，来到一院内，树影森森，鲜花丛丛，三级台阶进房，一明两暗，暗间锦床上有一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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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施疾吾成了一贵妇的私人医生和朋友，虽然病情缠绵，但总算在慢慢好转，种种限制，不能经常见面，但很关心她的情况。情浓时，也开心坦诚聊天：‘夫人，我已毁了，我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夫人笑：‘石头缝里蹦出的？哈哈。’‘不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是道气凝聚生出，是为了承继猎虎山太乙道教教统出现，不能过常人生活，不能有爱恨情欲，可见了你，突然一切崩塌，我爱上了你，毁了道基，天劫一到，化为灰飞。’‘说完了？睡觉吧。’‘你好像不放在心上？’‘有什么大事，你要死，还有几天欢乐，哭鼻洒泪能改变吗？我也会死的。’‘夫人，我爱你，为你自我毁灭在所不惜，可有的事我确实不明白。’‘那就说吧？’‘你是古今罕见美妇人，超过你姐，很容易夺她地位自代，为什么没有？’‘我姐十六岁嫁与一才貌双全年龄相当的亲王，两情浓郁恩爱，六年之久，来了一个年近七十衰败老头子把她抢走，她会有什么感觉？’‘哦，你说的是万圣至尊全民敬仰的皇上。’‘那就让全民嫁他，别抢年轻嫁了人的恩爱妻子，自己的儿媳妇。’‘你说的与道教无关，好像与儒家的王道尊严，有点有点……’‘是的，我比姐姐美貌性感。老不死的爱我，我能愿意把自己锁在那几间旷世豪华的破屋里吗？无耻文人歌颂他们的“爱情”，狗屁不如，一遇到危险老家伙会亲自下令，牺牲姐姐保全自己的。我宁可喜欢你这狗皮膏药道人，也不愿那老家伙，有锐敏诗人看出：“淡扫蛾眉朝至尊”，我去见那老家伙，别说化妆，连脸都不洗，那老家伙还夸我出水如芙蓉，天然去雕饰。我偏偏在大街上炫耀我的美丽，那是属于大众的，是天生的，是关不住的。’施豹很震动，竟有这样的看法，又爱又敬，自己为她毁灭，真正是荣幸。这改变了贵妇人的再生，也改变了太乙派道者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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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天下大乱，边将造反，兵锋大盛，连陷两京，皇室逃亡，贵妃赐死。施豹在变兵屠杀死亡边沿救出夫人，离开了动乱之地，一路敷药喂水，来到西南一城，可她已重伤垂死。时当蓉王前妃逝世三年，重新选秀册妃，相中一位13岁姑娘，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丽动人，王心大悦，不愿草草，要大操大办。先封销魂夫人，专修一别宫，让她居住，准备隆重迎入王宫中册立。突发宫廷政变，乱兵杀死蓉王，姑娘害怕受辱，仰药而去。施豹一直研究天地人生大道，施大法力，将自己朋友贵妇的心脏和脑髓、精神魂魄意念，注入新逝姑娘体中，逆天行事，孤注一掷，总算大道成功，不负所研所学，贵妇重生，回复青春，旧事连姓名统统被置忘去，只知自己是销魂夫人辛盈盈，前蓉王所封。但本性不改，仍是喜欢骑马招摇，自得其乐。新王是前王儿子，12岁，却雄才大略，起兵平叛，登上王位，前王的一切，完全照办，算是继承遗志，所封销魂夫人，自然有效，但也绝不见面或联络。最奇怪的是转世的销魂夫人，性格彻底变化，仁慈，大度，节俭，朴素，亲民，喜爱自然，美艳更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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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夫人辛盈盈，过着快乐富裕尊贵的生活，身边有位支持的朋友施豹，修道术，明医理，兼职马倌养马人骑术师，常来看她。盈盈发奇想，组织牡丹女儿会，对内是五位美女核心的朋友圈，社交团体，对外是慈善组织，做许多慈善工作，有四面八方两百多个店，甚至亲历亲为，有时荆钗布裙护理老太太一类病人，不怕脏臭苦累。牡丹女儿会成员条件只一个：美貌。销魂宫被前王埋有巨额黄金白银珠宝玉器，价值连城，又有广大农田土地庄园。牡丹女儿会现在成员：鄢嫣，随父亲入了一教名星宿海，父死后，鄢嫣美丽妖娆，认识了盈盈，气味相投，成了好友，因其爱紫色，被称紫菀花。又介绍来一魔王公主，艾娇娇，头发火红艳丽，皮肤白嫩如雪。还一位，极其另类神秘，自称鬼娘子，名黎无影，加上后来的小妖女绿绿。天南地北，5女结成姐妹。名义上大姐是盈盈，真正核心却是鄢嫣，胸有大志。大姐糊里糊涂，小妹还是孩子，两人哪里知道世事，只知玩乐。鄢嫣是一大教星宿海的重要人物，紫星天君，是教祖天阙老人的左臂右膀，聪明过人，心机深沉。这个教被正派剑仙称为邪教，主要是修炼方法杀人无数，破换自然，连鸟兽树木河湖水源全部被竭泽而渔，吸取殆尽，赤地千里。鄢嫣知道，这教最终要被铲除，没有前途，自己需早做计较。看中了销魂夫人宫苑偏僻，地位崇高，有财力影响力，由她而结牡丹女儿会美女团，不愁没有来卖命的男人。鄢嫣和娇娇认为，大姐有钱有势，艳丽无比，是个胸大无脑的人，便于操纵。其实，施豹在重生她的时候，封闭了一部分灵智，特别是记忆方面，这是为她安全着想，很久以后慢慢这种封闭会失效，其聪明天资是极为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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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黄河教的玉刚子僧再思飞走，陶先甄和滴血公子翟隽飞剑血叉交斗，鄢嫣问无影：‘那两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无影：‘你得去问他们，我不知道。’其实，她是知道的，就是为了她。陶先甄也问：‘你这没分曉汉，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出手飞叉伤人？’滴血：‘你这狂徒，为何用剑光将我家黎姑娘圈住？’陶先甄：‘你没听见刚才天雷爆炸，我是保护那位姑娘。’滴血公子的确听见天雷爆炸，但相距尚远，没太感到威力：‘有我在此，要你献什么殷勤？’陶先甄心想，此人法力高强，人物英挺，姑娘那么美丽，怎能没有男友，说不定两人正在交往，自己多事了。原来，娇娇下楼送走青锋，进厅与哥哥的朋友见面打招呼，并告诉，黄河剑仙要炸毁销魂宫。滴血公子一听急了，他正追求的美女鬼娘子黎无影就在销魂宫，于是道歉一声，离席飞起，直扑销魂宫，这就是青锋见到的急如奔马的红云。现在，先甄滴血斗得正酣，施豹走过来：‘两位收起法宝飞剑，我来请问一下。黎无影姑娘，这两位少侠为你打架，怎么不说一句话？’无影：‘我正看鱼儿玩耍，那个白脸的过来要绑架我，我挣脱了。红头发的不就是娇娇儿的哥哥吗？我不知他说的梨姑娘桃姑娘是谁。’陶先甄、滴血听了，有点惊讶，这姑娘真会耍弄人啊，又可爱，又可恨。盈盈从施豹身后躲藏处走出，问：‘见面就掐，吓死人，影子，你喜欢哪个，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让豹豹赶走。’无影：‘我当然喜欢你哟，盈盈心肝，就不喜欢你的豹哥哥，老霸着你，让他把他自己赶走。’盈盈：‘我当然知道你爱我，放心，我也爱你，影子，但不能赶走豹哥哥，他得给我们养马看马。’施豹微笑：‘影子姑娘，瞧，我有份不领钱的工作，我没碍你的事啊。’盈盈突然发现：‘娇娇儿哪去了？’一个声音：‘在这里。’凌青锋和娇娇携手走出。大家都很诧异：‘你俩怎么在一起？’娇娇害羞，躲在大姐身后咬耳朵，凌青锋：‘我和娇娇相爱了，以后永远在一起。’盈盈大喜：‘小娇儿，你过去领来的男朋友我都不喜欢，这个好，我同意了。’陶先甄忙说：‘我和二师弟要立即回昆仑报告述职，这是教规，每半年一次，不能耽误，已到期了。’青锋：‘娇娇，你在这里等我，最多十天半月，我回来找你，以后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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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先畛这次行为比较特殊，本是追踪嫌疑人鬼娘子黎无影，却在危急时刻出手保护。这当然有内心活动，但是大面子上也说得过去，只不过是嫌疑，没有确凿罪证，保护嫌疑人是一个原则，偏偏又长得那么异样的美，又那么神秘，不承认也明白，动心了。她没有任何装饰，只黑发上一朵小白色梅花。陶先甄对施豹：‘施真人，他日再见请教。’转身：‘滴血公子，你我后会有期，不见不散。’深情地看了黎无影一眼，她却佯装未见，又去观鱼，陶先甄轻叹一声，想拉青锋走，盈盈大力挽留，只得留下半日。晚餐聚会之后，陶先甄带青锋辞去，大庭广众之下，青锋与娇娇不敢过分表示，只是眼色惜别。其实，他们并未立即飞回昆仑，只是陶先甄不许青锋再与娇娇过夜，拉着凌青锋回到旅店。倒杯水给他：‘三弟，愿意说说吗？’沉默一会，长叹一声：‘大哥，我辈能动感情吗，我是说爱情，一见钟情。’陶先甄：‘要我一般说说很容易，细说很难，自己没有经历。’青锋：‘我知道丹凤妹子爱你，你也明白，却无表态。’昆仑第二代，鸾凤二仙，郑英鸾、苏丹凤，极为美丽，仙凡共仰，剑术佼佼者。‘三弟，这话不要随便说，丹凤妹子美丽，道德法力在我之上，我敬她爱她，怎敢梦想高攀。’青锋：‘言不由衷，言不由衷，要教育我，怎能服人’陶先甄：‘不是这等说，你和那位艾娇公主共度一宵，也很突然，她到底是什么人？’青锋坦然：‘出身邪教，困于淤泥而不染，我真的爱上她了，无法自拔。’陶先甄：‘似乎她不是一般教众，而是魔教教祖女儿，后来如何打算呢？’‘她将返回神血教坛领责，凶吉难料，与昆仑弟子相恋，还不知怎么为难她呢，我真担心，上昆仑一趟我就回来找她。’陶先甄知道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得说：‘回山述职，已经到期，你打算怎么说，我能帮上忙吗？’青锋：‘不必了，谢谢，我照实说。’陶先甄很想说，自己对美丽的丹凤，是作为师妹喜爱，现在关注一个莫测高深异样的鬼娘子，只是好奇想了解，还说不上喜爱，也说不清在自己的态度，但如果说出自己对鬼派女子心动，会火上浇油，助长青锋危险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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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陶先甄，更重要的是百人血坑，不能不管，是自己职责，不是一两条人命，而是二百多条，如何处理？青锋突然想起，禁制在清虚观松林小院的两妖精水姆娘娘和珍珠妹子不知怎么了。一同飞去一看，两妖已不在，而三重禁制未动，看来被高人救走了。二人回山后向执法真人报告，青锋实话实说，爱上神血魔女，不想回头，丢失两个南海妖精，留下后患。执法长老刚毅真人大怒，将他囚于后山山洞，面壁下跪思过3年。三大弟子分别是三大教主所教，凌青锋师傅第三教主夏怡中亲传，避免护短嫌疑，不便过问，这个处罚是很重的，多年未有，执法真人要用此立个版样，对教主弟子也毫无宽贷。而涉及百人血坑，大教主指示，交给陶先甄，妥善掩埋，进一步调查再做决定，虽估计是神血妖魔所为，但暂不与神血教直接冲突。陶先甄得到一个机会，在销魂宫附近转悠，给山神土地三千银子，一一打听到死者家属领回安葬，发现死者都是较远的失踪人口，看来赤炼子很有心机，原初抓来活人，在此杀害，嫁祸于销魂宫，因为作为副教祖，很不喜欢艾娇娇，觉得她怀疑教义，有叛教的可能。凌青锋在后山破石洞跪壁，痛苦异常，无法联络娇娇，多次自残，很久才平静下来，自我安慰，相信真爱会最后胜利的。陶先甄爱莫能助，唯一办法是打听清楚艾娇公主为人如何？神血公主娇娇，对青锋也真算一见钟情，正派高足，帅哥美名传遍江湖，真心相爱，快乐地在销魂宫等他，说的十天半月回来。十天到了，不见人来，十五天到了，没有踪影，三月、半年、一年过去，渺无音信。哦呀，这就是正派弟子，如此无情，20年的训练洗脑，身体灵魂与昆仑凝结一起，哪会把一夜风流激情放在心上，可我是一个活生生想托付终身的痴情女儿啊，不要我了，也得说一声，怎能让我白白等待一年，我真傻，轻信了一个满嘴甜言蜜语的骗子，漫长等待的日子那么难熬，生不如死，什么爱情，都是谎言，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她却不知青锋正在为自己在跪壁受苦，所受的熬煎比她自己更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