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回秋意春情
*秋水伊人*
翰林世家梅真字金书，从小就有独立书房，与主体建筑隔一园子，靠近一又大又深池塘，单独一片天地。池塘呈半月形与小河相通，养了许多鱼虾蟹贝龟鳖，水草浮萍，书房在半月的中心。很小时，有个背箬笠执鱼竿的人，说送他礼物，问是什么？答说鱼，美人鱼。金书吃一惊，听说过，没见过，一看提来的大桶，哈哈大笑：‘这不就是个小泥鳅儿吗？’确实大大木桶中一条极其活跃的小小泥鳅儿。来人正色说道：‘小公子，你有一双慧眼竟然说出这等话来，大失格调。请注意。看一眼就是你的一生难得福缘。’母亲见说得认真也仔细看，只觉青灰背脊快如闪电，別的看不出什么。金书却越看越入神，突然大叫：‘千古奇物，绝色美人，我爱上她了。’渔人：‘公子总算有眼力。这稀罕绝种，珍贵无比，世上仅有。其他也有鱼能变美人，哪里能和这相比，长大变的奇异美女，天下绝伦。’母亲想他是要多钱：‘谢谢先生，我儿喜欢，不知价值几何？’‘价值连城，珍稀无比，岂可以金银论价，乃是缘分，经人指点，就是来此找有缘人，送与小公子的。’母亲感谢，金书雀跃，母亲总不明白，一个小泥鳅，哪个泥塘里都有，有什么珍贵？金书说：‘多说你不懂，你看这小美人的头可以扬起低下，左右转动，别的鱼行吗？最特别看她眼睛，可开可合，有表情，像个小姑娘。所有鱼的眼睛都是不能闭的，哪一种鱼有这本事，这是我的小仙女。’金书非常喜欢，养在池塘中。不久有人送一株红桃花树苗，种在池边，除青草外不种其他植物。家庭曾遭权奸陷害，平反回来，家业凋零，但这两物均好，且长大了。桃花高过两丈，枝叶披拂，花开朵朵如烟如雾，云蒸霞蔚，不觉轻声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亲切称为桃花姐。池中的泥鳅美人，也长大了竟有四尺长，游动娇娆好似惊鸿，一晃不见，另一端冒出，确实与一般泥鳅或鱼类不同，最奇特的是眼睛，竟然像小姑娘，可以睁开闭合有各种表情，与他玩耍，发出声音，很好听。小美人奇妙无比，令人着迷。一天晚上，皓月当空，不舍入睡，在桃花下独自品茗赏月，一声水响，走出个小姑娘，姗姗而来：‘小公子独自一人，不太孤单了吗？’‘来得正好，可以对谈。’‘你不怕我？’‘小小姑娘，有什么可拍，水里出来，泥鳅小美人儿？’‘正是。现在普天下只有我这一支了。’‘那就太太珍贵了，叫秋儿如何？看你水中那样灵活轻盈，上来又看出异常苗条，一定会跳舞。’‘你能拔剑同舞吗？’‘可以，正好桃花姐在风吹动有萧瑟之声。’小美女大公子同舞同欢，这种快乐，绝对秘密，不为任何其他人知晓。金书虽未正式学道，但接触这方面朋友不少，还挂个昆仑派弟子虚名，既然有道术仙侠，自然会有妖魔鬼怪，听的多了，不以为意，单美人鱼的传说，不下十几种，所以见到泥鳅姑娘，好似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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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合同桃花姐姐，秋儿妹妹，成为三友，书房池塘，就叫三友斋，别人是不让来的，只有三百银子救回的被绑架姑娘，无处可去，留下当了金书的丫头，名叫梅春，也只能三天来一次收拾收拾，不然脏乱无比，金书却怡然自得。三友相聚，桃花不说话，只随风发出音乐。秋儿则同金书随意谈天，随性起舞，觉得心灵被洗涤，无比洁净，别有一番风味。光阴虚度，文不文，武不武，道不道，儒不儒，竟然到了22岁。今天生日，事先约好三友，金书白天各种礼仪庆寿聚会，不能抽身，半夜子时一定谢绝别人，三友聚会。这次聚会，别有情趣。金书问：‘秋儿，你能变成小姑娘，能不能把我变成泥鳅儿，一起在水里玩耍，又能一起在岸上玩耍，那多么有趣。’‘怎么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倒是好玩得紧。’‘你哥哥我本是神仙下凡，总有奇思妙想，非凡人所知。’‘我得问问师傅，倒底是有无可能，你会游水吗？’‘不会，父亲抱着我学，呛了好几口水，差点死了，所以怕水。’‘那就难了。’‘你师傅是谁，本事一定很大。’‘我只知他叫无为子李药师，不知他有多大本领。我一出生就把我领走，对父母都没有印象。’‘秋儿，我真想同你在水里玩耍，你好好想个办法。’‘奇了怪了，有修行的泥鳅想变成人，死乞百赖，千辛万苦，你却想变成泥鳅，在鱼类也是最低等的，很被看不起。’‘哪有这些罗嗦，都说我不爱读书不学好，是个无可救药的浪子，偏偏要他们吃一惊。我平常也被看不起，所以变泥鳅正合适。’‘你拿定主意了？我来请教师傅。’走了几步月光暗淡，只看见一个人影，头戴箬笠，手执鱼竿，说了一会话，瞬息不见。秋儿笑眯眯地回来，手里拿一件薄薄的衣服：‘这是泥鳅仙衣，穿上就可变泥鳅，在水中自由游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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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书兴高采烈，把外衣脱去，穿上银白色仙衣，秋儿拍手：‘这才是真正帅哥美少年。’两人拉着手跳入水中，金书觉得很自在，一看自己真成了六尺长的泥鳅。在这傻高兴下，自然没问，仙衣脱不脱得下来，怎么脱下来？有趣的是可以交流眼神，可以说话交谈，毫无障碍。一个六尺一个四尺，金书说：‘池塘太小，我们游到河里去吧，干脆，进长江。’哇呀，水底景致太美了，有起伏山丘，有沙滩泥地，有各种岩石。最妙的是各种水底生物，千奇百怪，绝不只鱼儿水蛇等几种，庞然大物游过来，秋儿拉着金书躲在岩石后，小小的鱼虾，金书也能含在嘴中玩一会放掉，这种自由自在，岸上哪里有，哪里想得出来。‘秋儿，我觉得我们比别的鱼儿游得快，有时被石缝夹住，也很容易滑脱，为什么？’‘这就是我们生存的特点，说是贱种，可我们游得最快，什么大鱼也追不上，也吃不了我们，又特溜滑，被咬住也能挣脱，还有一个特别本事，多数鱼离水不久就死，一般泥鳅能在岸上呆三天仍能活动。’‘真好，我就变个泥鳅算了，也不用读书。’‘我们倒想读书，可不认字。’‘我慢慢教你。’‘到我们家族去玩玩吧。’‘好的。’原来是水底许多大洞，各有特色，也很好玩。一个老泥鳅问：‘公子贵庚？’‘痴长22岁，今天正是我生日。’‘还没娶亲？’‘没有，说我剋妻命，定一个死一个。’‘那可不行，我们泥鳅家族女10，男12必须结亲，不然招人笑话。什么剋妻不剋妻，封建迷信。今天良辰吉日，就与秋儿成亲吧，郎才女貌。’金书已喝了些酒，有点糊涂，我现在是泥鳅，娶个泥鳅姑娘，也是正理，以后上岸变成人，自然就再娶人间姑娘，两不耽误。这里似乎早有准备，在一水湾处，水下有洞房屋，水上岸边又有十来间颇为不错的房舍。金书拉着害羞的秋儿手，水下庆祝一番，被推入水上洞房。金书很糊涂，好像与秋儿都是人形，进洞房后，红烛高烧，小桌上两瓶酒，一红一绿，秋儿低头，金书老实不客气，把红酒喝下，激情涌起，上来把秋儿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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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声轻雷，一切都消失了，金书站在自己书房前池塘边，眼一花，一位美艳仙女站在面前：‘梅金书，听清楚了。你十世祖梅才是顶天立地伟男子，修得福缘，佑你家族十代，福寿绵绵，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你已是第十代子孙，福缘保佑你到22岁为止，所以你花天酒地，勾栏瓦舍，虽乱交朋友，却仍是处男子童真，尚无大错，君子之泽十世而斩，今夜保护期失效，十世前仇人派妖精迷你，夺你十世凝炼的福寿处男元阳，注入毒素元阴，再不能生育，斩断你家族芳泽，让你生出怪物，也即断子绝孙，十代美名天下尊贵梅家香烟从此绝。仔细看看，你前面是一团三昧真火，后面是池塘，往前一步，烧去你穿的妖衣怪服，恢复书生，往后一步跳入池塘，仍去你的洞房花烛，享净快乐之乡，变成泥鳅，永世不得翻身。’女仙化清风不见。金书猛醒，为了梅氏家族，毫不犹豫，往前跨入火中，昏倒在地。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赤身露体，盖着薄被，躺在床上，只有大丫头梅春衣衫轻薄，坐在旁边，昨晚的事，已经忘得差不多，不由问：‘春儿，我怎么在这里？’‘你昨晚烂醉如泥，躺在地上，我扶你起来，脱了滚得烂泥衣服，扔在火里焼了，把你周身洗净，放在床上，你已睡了三个时辰，赶快起来穿衣，出去，好多朋友等着，你明天就要出发赶考了。’‘哦呀，怎不早点叫醒我？’‘叫得醒吗，我都以为你醉死了。’‘胡说，赶快给我穿衣服。昨晚我醉时没对你做什么吧？’春儿脸一红：‘做什么？能做什么？你醉时还温柔些。’‘推搡之类？’脸儿更红了：‘没有，如果有推搡，我就咬你了。’‘有理说理，咬人不好——会损坏你的牙齿，又雪白又整齐。’‘别啰嗦了，赶快穿衣洗漱出去，客人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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