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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在很久很久以前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

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

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

夜草被挤进开往东边的地铁。

7月周一的早晨,古代女子可以汗湿香巾,现代女人只能踩进高跟鞋等待停车那瞬间。

在被拥进地铁的瞬间,夜草抬眼见到了萱妮。

不公开关注某人的微博,并不代表不知道她微博的内容。总有几个你不喜欢的人的微博,会去看一看,只是为了好奇不是?所以夜草觉得自己,还是蛮俗的人。

夜草是知道萱妮的结婚的,也知道萱妮没有请她。

两个曾经在地铁里咬耳朵,一起喝下午茶的通勤闺蜜,到底因为男人而渐行渐远,还是因为对方过于了解而变得刻意模糊了呢?

萱妮有点胖了,她低着头,笑眯眯地看着PAD本上的视频,看起来气色动人,透露着一股子有夫万事足的小媳妇模样。

夜草低下头,瞪着脚尖发呆。她瞥见萱妮手上佩戴着的,不大也不小的钻石戒指,虽然是平常款式,却刺眼。

也好。到底萱妮看得开。

微博上萱妮时不时会发几张和老公一起吃饭、游玩的照片。萱妮不是那种会在微博上发购物清单(物品刻意陈列,镜头过滤为复古/云端/流年)的女生,她微博里大部分与吃有关。结婚后,依然以发食物为主,逐步增加烹饪的照片,间或转发老公的评价。

夜草看得出,萱妮和一位平实、热爱生活的男子结为伴侣。

其实在夜草看来,结婚便是表示萱妮遇到了一起共度生活的男人,而不单是个伴儿。那是不是,不通知自己结婚,还是表示萱妮有所介意呢?夜草这么想。

夜草这会儿想得是,虽然觉得自己比萱妮冷静,然而也许,萱妮才是两个人中间既热情又果断的那个人吧?否则为何是自己结束了那段莫名其妙的感情后,反而是萱妮发现了生活里适合自己的人呢?而自己的那个人,又在何处逍遥呢?

夜草有点,不明白,又有点,明白了。

萱妮站上开往东边的地铁。

瞅见一年轻女子左右挪动肢体,判断马上下车,萱妮完全不顾旁边人脸色,挤过去,果不其然有了个座儿。至于身旁那个年纪略大的老女人?萱妮表示完全没有压力和重力感。在地铁里,什么都比不上有座!重要。

翻开PAD本,点到昨晚下载的韩剧,萱妮打开老公给买的纸杯蛋糕,有滋有味地啃着。

看韩剧兴奋处,萱妮打开手机,刷出一条微博,引来一粉丝大喊姐姐你早上在地铁里才看哪~我早看完了!两人刷得不亦乐乎。

又过了几站,萱妮直了直腰杆,上围从窄缝里呼之欲出,伸出红藤手掸掸裙子上的蛋糕渣滓,继续低头看电视剧。蛋糕渣滓飘落在邻站的男子鞋面。男子皱了皱眉,见萱妮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膝盖上的PAD,又发现萱妮的裙子,便没有说什么,只是抖了抖脚,正好碰到萱妮露在凉鞋外的涂满猩红指甲油的脚趾头。

萱妮带着耳机抬头,上下打量着男子,又见自己指甲油没有掉落,便不屑一顾地嘴角一撇,继续进行地铁观影大业。

同色系的红长指甲伸出,萱妮将视频滑动到最后,果断切到下一集,顺手淘淘耳朵边的头发。

看起来平静的萱妮,内心戏却很丰富——渣男还觉得自己挺帅气呢吧?一对袖扣居然不是系在法式衬衫上,而是牛仔衬衫上!真觉得自己是IT男呢?不过是只狗罢了!欧洲美洲分不清!幸好指甲油没掉!不然老娘跟你没完!一个大男人,心眼那么小!装什么装!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短信响起,不爱使用微信的郑西西发来一条短信“媳妇儿,人多不?蛋糕吃了吗?”

“多得要死,正在吃,人多不说了”萱妮飞快回复过去,继续看视频。话多话密的男人,怎么治?看半句话就知道他下句要说什么。

偶尔萱妮也觉得,这个老公是不是有点太磨叽。一点也不浪漫,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算了,有比没有毕竟多了一点。

萱妮懒得再看手机,装进包里,专心继续看电视剧。

郑西西早晨乘坐地铁的方向与媳妇儿萱妮正好相反。

他从冰箱里拿出纸杯蛋糕,把PAD装进媳妇儿的手提包,带着媳妇儿出门。目送媳妇儿上了开往东边的地铁,自己转身迈入开往西边的地铁。

炎夏里的北京,桑拿天——上下班时分下雨,白天闷热潮湿,晚间潮湿闷热,空气湿度格外强,高温加高湿,这种北京的典型气候让大小伙子从早上就开始冒汗,新上身的T恤后背湿意十足。

与萱妮在地铁里看韩剧不同,郑西西喜欢发呆——有时候打盹儿,有时候放空。一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盯姑娘们裙子、袜子、鞋子。所以郑西西一般在地铁里以打盹儿居多。

今早的地铁,或许因为限行尾号吉利的缘故,不开车而乘坐地铁的人拥挤成蜂群。

郑西西面前站立着一位穿着休闲的眼镜男,正举着手机说着什么。饿着肚子的郑西西琢磨着一会儿到单位吃什么,前面几句话没有注意听。

这会儿,眼镜男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我觉得你首先应该尊重别人,我以为你应该是个懂得尊重他人的好员工……”

郑西西皱起了眉头,抬手,指针指向7点30分,什么人在早上7点30分大声训斥员工呢?听起来像是在和女员工训话。

眼镜男继续打电话,看起来斯文秀丽的男人,说话如此严肃没趣味。这怎么能让女下属归心呢?不开心怎么干活?

郑西西不由得对比自己的部门,觉得自己有点妇女之友的意思了。几个女同事都很喜欢来他抽屉里找吃的。

这不是把老婆也伺候得挺好吗?据说,这叫经济适用男?

郑西西还没太明白这个词和自己的关系。他沉浸在新婚几个月的喜悦与幸福里,觉得每天早晨为媳妇儿准备这个准备那个,是一种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

至于媳妇儿是不是喜欢……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献殷勤?郑西西觉得自己的殷勤,还蛮持久的。绝对不是媳妇儿嘴里那种“娶进门就不知道疼人”的大男人!

一趟又一趟的地铁,把居住在各区域的人,送往另一个区域。

每日的行程,像穿越地心的巨大穿梭机一样;从地铁里免费获取的报纸,从工作里免费获得的午餐,表情木讷的人排队领取着免费物品,内心早已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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