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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猴儿的回忆

她根本不知道这****屁的破塔居然这么彪悍,光是听火苗说出每一层的厉害之处,她就已经双腿打颤头皮发麻了,真的要去经历一番的话,她只能说自己完全就去自找求死不得的死路呀!

可是想起悟空,笑笑又觉得自己不后悔认罪。不就是当回人形烧烤被火烧嘛,不就是到极寒之地走一遭,去刀刃路上跑一跑,顺便再到热油里头当回炸汤圆么,她就纯当是来找寻自己极限所在好了!

决心下定,笑笑握拳洒脱的笑道:“你说这些吓我没意思,反正要烧要冷冻要油炸什么的无所谓,我梁笑笑就当是来修炼了!”

火苗讶异的看着笑笑,片刻后方才大笑道:“妙!妙!妙!小妹你果然趣味十足!趣味十足啊!”

暂不说笑笑这边,先看看悟空那头又是一番何种光景。

自从笑笑被李靖用宝塔将其收走以后,悟空回了水帘洞就将一众猢狲遣出去,施法把洞门封住便一个人在里头,开始不要命的借酒消愁。

在这不大的水帘洞之中,充满了他孙悟空和笑笑在一起的记忆,在这份悲痛难当的时候,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守在其中,守着存有笑笑音容笑貌的方寸之地,独自****着心头血流如注的伤口。

悟空觉得自己是个非常没用的男人!一个连自己喜欢之人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手中怀里被人抓走的,没用到了极点的男人!

眼看着笑笑在自己面前被人打吐血,眼看着笑笑在自己怀中,被人二话不说就用法器抓走,他觉得自己除了给她带来无尽无际的无妄之灾之外,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没有给过笑笑任何美好的东西,哪怕是一个美好的回忆都不曾有过吧?

悟空如是想着,踉跄着脚步,悲痛的一头倒在石榻上,大口大口的朝嘴里灌着酒水,任由自己的思绪被莫名而浓烈的自卑感和各种负面情绪凌驾、包围。

一坛接着一坛的酒很快就被悟空喝光了,酕醄的他望着一直紧握在手里的缎带,愣愣的秃自在榻上失神。

这根缎带现在看来是那么的讽刺,可是悟空却舍不得将之毁掉,因为这是时刻提醒着他,笑笑是如何从自己眼前被掠走的唯一证明。

再次亲吻着缎带,悟空蜷着身子窝在塌上,无法控制的想起了当年他把缎带送给笑笑时的画面。

那年他们还是同门师兄妹,那时他还没有被祖师逐出师门。因得到跟着大师兄灵空子出山采办的机会,所以趁灵空子与故人交谈的时候,他特地在城里转了一圈,打算为笑笑带些东西回去。

在一个小摊贩那儿,他一眼就看中了这跟缎带,虽然只是一根桃红的素缎子,但是悟空当时却没来由的觉得,这根带子若是系在了笑笑头上,一定会十分的好看。尽管他并不知道笑笑什么模样,可是他就是固执的认为,这根缎带最配笑笑也只能属于笑笑。

于是他孙悟空在街头市集以卖弄拳脚为本,用了两三个时辰才赚足了买缎带的钱,而后在大师兄灵空子一路滔滔不绝的批评下,悟空开心的带回了他第一次送给笑笑的礼物。

当他把缎带递给笑笑的时候,他记得笑笑是嫌弃的愤怒的,她那时候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没有忘记。

她说:“死猴子,你故意送我这个,是来看我笑话嘲笑我的吧?你明知道我是个气团子,你还送我绸带绑头发,我就一气团你让我绑在哪儿?绑在身上给你牵着么?魂淡!”

他还来不及向笑笑解释,来不及安抚她让她别生气了,就被大师兄死拉硬拽的提溜到了祖师面前。而祖师也因为他当街卖弄拳脚的事情,第一次口头批评了他,并且还对他进行了强制闭关的处罚。

不过等他丧气的回到大通铺房间,打算收拾两件换洗衣服,跟着灵空子去闭关之地的时候,他看见笑笑正在翻他睡铺脚的小屉柜。

而她见着自己进屋愣在门口后,兴许是因为尴尬的原因,什么也不解释的只一个劲对他吼道:“看什么看?不就翻了翻你的东西么,你又没什么值钱的,别担心我偷拿了!你把那根缎带藏哪儿了?快点给我!”

“什么啊?”他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回答的。不是要故意耍她,而是他那会儿真的被笑笑弄得有些懵神。

“就是那根桃红的缎带啊!你,你之前说了给我的!难道你要赖账不成?快给我!”她气呼呼的嚷着,像一只被人恶意逗弄到炸毛的猫一样,可爱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揉揉她的脑袋。

最终他在她无赖的叫嚷声里,从怀中拿出了那根缎带递给了她。然后就见她咯咯笑着,嘟囔了一句:“你很有眼光嘛死猴子,居然送我桃红色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桃红色和紫色了,嘻嘻嘻,这颜色真纯艳,真漂亮!”

笑笑当时的欢喜和对缎带的喜爱,让他觉得心头被开心涨的满满当当,故而那几个月的闭关对他来说也就不值一提了。

再之后,一别多年的他和她,于花果山终是再次相见了。那时的笑笑已经初具人形的模糊形状,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不到模样,但是他一眼就看见,那熟悉扎眼的桃红已经扎在了她的头上。

她一直都把缎带系在头上,一直都系着……

悟空还记得自己当时有多么的欢喜,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又重新相见了,更多的是因为笑笑一直保留着他送给她的东西,而且还是随身佩戴,这才是让他最开心的!

结束了自己不够具体却很清晰的记忆,悟空缓缓地将手中缎带缠在了左手腕上,然后用脸颊一直摩挲着带子。

“笑笑……笑笑……不知此刻你是否安好?俺真是没用,俺真是没用!”悟空呢喃着,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他忽然一把将桌案上的酒盅酒坛扫落在地,双手撑在案边呜咽起来。

“俺说过要保护你的,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打伤,看着你被抓走……俺是这么的没用,这么的没用啊……笑笑……”

悟空哽咽的声音悲愤交加,俊俏的脸因酒力有些酡红,可是在那张脸上最引人眼光和让人诧异的,是那透明而易见的泪痕。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悟空如今泪痕挂脸的样子,真是让人不得不叹一句:痴情总多伤啊!

就在悟空各种黯然悲痛的时候,一道轻蔑嫌弃的声音与其主人乍现洞中。

“臊猴子,那笨女人还等着被救呢,你现在就已经这副耸样了,难道真让她去受罪遭难不管了吗?”

悟空看向来人冷笑了一声,抬手胡乱抹了抹脸,而后他坐直了身子,将手随意搭在踩于榻边半屈着的腿上冷声道:“矮冬瓜,你现在最好别刺激俺!”

紧随哪咤其后出现于洞中的杨戬和敖凡,双双相互对视一眼后,便听杨戬开口说道:“猴子,小妖女已经在玲珑塔中认罪了,她把所有的罪都一个人扛了下来!玉帝说要她在宝塔中受够四十九日的罪才让她出塔,你如果一直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那她该怎么办?”

“呵。”悟空无奈的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心痛,嘴上却凉凉的说:“俺还能怎么办?你们一个个不是本事了得的仙家吗?难道连笑笑都救不出来了么?”

“你这臊猴子!那笨女人若不是要护着你,怎么会不听我们劝的认了罪?你少拿臭话来酸塞我们三儿!现在上门来找你,还不是为了那笨女人!要不是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们来都不想来你这!”

哪咤指着悟空恼羞成怒的骂到,若不是因为杨戬拦着的话,恐怕他早就要动手跟悟空打上一架了。

“俺现在还能怎么办?”悟空被哪咤激怒了,他一下就站起身来瞪着通红的双眼喊道:“俺连保护她都做不到,现在还谈什么救她?你以为俺不急,俺不愿意救她么?可是俺拿什么救?俺救不了了!救不了了!

你们一个个不是口口声声的喊着,说笑笑是你们的女人吗?你们那时候为什么不拦着她,要让她认下了那些罪呢?俺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若是笑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俺也只能没出息的跟着她赴黄泉去,至少俺不能让她一个人孤单上路……”

“你特么的真是魂淡一枚!”悟空的自暴自弃和悲观,让哪咤眉头紧蹙不已,更是让他再也忍不住粗鲁的骂了悟空一句。

对哪咤的臭骂悟空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惨淡的一笑坐回了榻上,一脸‘我就是个魂淡,我很没用’的样子,气的哪咤是磨牙霍霍拳头紧握。只见哪咤卷起了袖子,伸手一把推开杨戬,冲上去就赤手空拳的跟悟空厮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没有使用任何的法术,完全就是跟平常人一样,只一个劲儿的扯着彼此,赤手空拳的把对方往死里揍。他们的拳头都很有默契,专朝着各自的脸上招呼,边打两人还边相互骂骂咧咧着。

眼见局面混乱不堪,杨戬想要上前把他们分开,可是才迈了一步他就被敖凡拦下了。

转过头不解的看向敖凡,只听敖凡两个字两个字的对杨戬说道:“由着,他们,去吧。那只,猴子,也需,需要,发泄,一下。你看,看不,出来,哪咤,其实,是在,帮那,猴子,排遣,情绪,的吗?”

嚅了嚅嘴,杨戬暗叹一声,默认了敖凡的话,跟其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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