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伙子一头卷发,高挺的鼻梁,古铜色的皮肤,却有着一口洁白的牙齿,一双能看透人心的清澈的眼睛,这几个五官一组合,在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少数民族的帅气。
他的帅完全与李博言那韩流的帅不同。
他看到我时竟是一怔,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眼神,更多的却是悲喜交加,甚至还有一丝丝柔情与惊讶。
雄狮一样的女人拍了他一下,“阿苏,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小姑娘。”
“你好,我叫阿苏。”他的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悸动,向我递上了手。
我尴尬的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哦,我叫何奈奈。”我勉强的碰了一下他的手。
他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雄狮女与我寒暄了几句,我盯了阿苏几眼,他更多的是沉默。
要说他能干出杀人放火的事儿,我还真不太相信,他就像个青涩的小伙子,一点儿没有那种戾气。
可是他看我的眼光总是闪躲,似乎隐瞒着什么。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阿苏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可是困的直打盹。
我把一把弹簧刀塞进裤兜里,以防万一,虽然我知道,一旦他们动了歪心,我的一把弹簧刀什么事都顶不了,但我还是把它带上了。
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阿苏走到我的身边对我说,“走吧。”
说完,就拎起我的旅行箱出了鸿运美发的大门。
镇里的狗偶尔会发出几声叫唤,四周的山林在黑暗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的阴森。
我按了按兜里的那把刀,默不作声的走在阿苏的身后。
“山路不好走,为什么要半夜上山?”我见他往山上走,忍不住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阿苏就对我说这么一句话,然后再也没有话了。
山路荆棘,但我尽量保持与他有一米五左右的距离,当然,如果他有同伙的话,我也算是寡不敌众了。
还好山上的草不高,但树多,层峦叠嶂的,让我辩不清方向,只能被动的跟着阿苏的脚步。
山上特别的安静,几乎是没什么异样的声音,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让人的心跟着猛的一惊,一只巨鸟从远处树上飞向山下,一晃没了踪迹,看样子这身高足足有一米六!
我往山下看了眼,那鸟该不会是掉进了深渊里吧?
霎时从山下升起一团雾气,如同滚滚浓烟,迅速蔓延。
阿苏见势将一块破旧的口罩塞进我的手里,“快,雾里有毒,捂住口鼻。”
我将阿苏递过来的口罩捂到口鼻上,一股清新的草药味钻进我的鼻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刚刚的困意都一扫而光。
此时,大雾弥漫。
完全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我只能离阿苏近一些,生怕一个不小心,一脚滑到山底去跟那大鸟作伴了。
阿苏给我的那个口罩,我也一直捂在口鼻上,因为他说雾里有毒,而我自认为是个挺惜命的主儿。
浓雾渐渐散了,能见度逐渐提高,周围能听见蛙声,一是说明,周围有水源,二是说明,周围的雾可能没毒了,要不青蛙早死了。
我刚要把口罩拿下来,转念一想,人家水陆两栖和我这身体结构不一样,还是捂好吧。
蛙声越来越近,还伴有哗哗的流水声。
果不其然,我们走到了水边。
阿苏将那口罩收好,指了指水边停泊的小破船,“上去吧。”
看着水流如此的清浅,心里也没有太害怕,随着阿苏上了船。
待船划到离岸边有一定的距离时,我突然感觉有点后悔了,这说不上是湖还是河的地方,走了才多远,怎么就这么深呢?看着让人眼晕。
风吹水面微波粼粼,小船就在水中晃悠着,我哆嗦着把住船帮两边,一动都不敢动。
阿苏见状,却笑了,他的笑格外的迷人。
“这就害怕了?一会儿还有更惊险的呢?”
我心一揪,“什,什么意思啊?”
“一会儿水里会有东西,你千万别往水里看,也别乱动,一旦船翻了,咱们就都成了它们的美食了。”
水里……有东西?我的眼睛往水里瞟了瞟,碧绿的水里幽幽的深不见底。
阿苏划着小船在水面上行驶。
我的心一直紧绷着,不敢懈怠,走了好久,也不见阿苏说的那东西,心里渐渐的有些放松,其实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让人恐慌。
我伸手撩着船边的水,柔柔的,凉凉的,却抓不住。
此时的天也渐渐的亮了起来,两岸的青山,巍峨高耸,偶有几声鸟鸣,平添一份诗意。
突然,船倾斜了一下,好像是浪涌的那种感觉,可我看了眼平静的水面,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浪?
“别动,它们来了!”阿苏明显的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小船的波动更加的频繁了,幅度也加大了,可水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我有点慌了,前瞅后看的望着平静的水面,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一个硕大的黑影渐渐的浮出水面,我心一惊,这东西足有两条小船那么大,想要掀翻我们的船,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再看向两边,心里一阵恶寒,又浮起三四个那么大的东西,随着我们的船飞快的游动着!
那东西说是鱼,却有手有脚,说是娃娃鱼,却面相凶恶,一张嘴,一口獠牙,看得我心惊胆战。
它们不停的追,我们不停的逃,它们用尾巴想要拍打船舷,阿苏调整了一下船的方向,尾巴落空,猛的拍打水面,溅起大量的水花,小船剧烈的晃动着。
“坐稳,扶好!万一船翻了,咱们都完了!”阿苏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快速的划着船。
我端坐在中央,不过再也不敢把手伸到船外了。
阿苏把船划得是东倒西歪,怪鱼也是穷追不舍,这水花溅的,好像洗了澡,船舱里还有几条小鱼在蹦哒。
区区一条小木船划出了赛龙舟的水平。
快到岸边的时候,它们才停止了追击,我和阿苏看起来更像落汤鸡,我们相视而笑。
“走过这条小路,避世村就到了。”
我突然觉得,这三千块钱花的真值!
“我们有规矩,夜走避世村,只出进不来。避世村好出不好进,他们不是被毒雾迷晕就是在森林里迷失方向,就算他侥幸走了出来,也逃不过这一劫。”阿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拎起我的行李箱。
我随着阿苏一路上山,待身上的衣服被风吹的差不多干了,正好看到山坳里仅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
“那个就是避世村了。”阿苏指给我看。
九死一生,终于要见到我爸我妈了,得趴在他们怀里好好的痛哭一场。
进了村子,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有十几户的村子,估计平时也看不到什么人。
“阿苏,避世村里的那支考古队住在哪儿?”
阿苏眨着无邪的眼神,“什么考古队?村里好久没来外人了啊!”
顿时,我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费这么大的劲,难道走错了?!
“就是两个人四十多岁的人,一男一女,他们带领的一支考古队。”
“是不是他们是俩口子,带了一支考古队。”
“对对对。”看来还是有门儿。
“他们……”阿苏的眼神暗淡无神,一副不愿意提起的模样。
我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问。
“他们一个月前就走了,还带走了村子里的巫师。”
一……一个月前?我犹如五雷轰顶,一个月前就走了,你干嘛还给我发短信让我来啊?
爹啊,你真是恨我不死吧?!
我掏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却发现,这里不是信号不好,而是真的没有信号。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被气的直突突,我真是想哭,却哭不出来。
“看来你是扑了个空,不如先到我家歇歇吧,然后再想想该怎么办?”
还没等我回答,身边走过一个哆哆嗦嗦的老人,一身蓝布衣服,佝偻着身躯,“是……俏俏?”他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仿佛是见到了鬼。
“谁是俏俏?”我看看那老头,又看了看阿苏。
阿苏的嘴唇刚动了动,“快看,是俏俏!”远处几个大爷大妈也开始窃窃私语。
俏俏是谁?我?
“俏俏回来了?”这事儿就像病毒开始全村蔓延。
我就像只被围困的动物,认人观赏。
“她,她不是俏俏,是个外乡人!”阿苏回答。
人们的眼神由当初的惊喜,再一次暗淡了。
我跟着阿苏的身后,不停的问,“俏俏是谁?”
“俏俏是我们族里的巫师,她,恐怕不会再回来了。”阿苏的眼神有些落寞。
俏俏?巫师?被带走了?那带走她的岂不是我的父母?
我爸妈明知道俏俏和我长得像,为什么将她带走?他们明明走了一个月了,却把我支来了?看来,这里面是有什么事吧,我要在这里多待几天,弄个明白。
我跟着阿苏来到了他的家。
这是个小院,只有一个门,两面是围墙,只有正对着门这面是个二层高的小楼,朱红色木质的,看起来有点古香古色,少了现代的气息。
院子比较小,还种植了各种的植物,墙边有口井,井外壁的石头有些发白,上面还盖了盖子。
看样子,不像是吃水井,倒像是怕什么东西爬出来一样。
“一楼这边给你住,不要钱。”阿苏笑着,拎着我的行李进了屋。
“你先收拾一下吧。”他转身关门出去。
屋里的一切以木质为主,有梳妆台,有张欧式的床,雪白的窗纱随风摆动着。我摸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灰,应该是有人经常住,那为什么让我住呢?
而且,住的一定是个女人!
这女人去哪儿了?
我看到梳妆台上放着一把血红色的梳子,上面还有几根乌黑的发丝。我将上面的发丝捋了下来,长发?肯定是个女人!
我似乎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闻不出是什么花,像是很多种花提炼出来的,比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都要清新。
目光落在我的手上。
是头发!是我手里的这捋头发!
怎么可能?
我眼看着手里的这捋头发好像喷的生长剂一样越来越多,将我的手包裹的像个粽子,它像有生命一样在疯长,已经蔓延到我的手腕,一半已经将我的腰身团团缠住,另一半正在向我的胸口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