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火急火燎地跑到琴室门口,对道,“何舒钕,甄俊子,到你们了!”随即她的视线在何舒钕的身上徘徊,满脸的惊讶,不过什么也没说。
报幕结束,台上灯光变暗。他们并排上台,工作人员则负责将钢琴摆放好。等到琴声徐徐响起,灯骤然被打开,光怪陆离的灯光,洒遍全场。
柔和的琴声,如冬日里暖阳下的潺潺溪水,又似夏夜湖面上的一缕清风。
甄俊子暗自踏着节拍,他的声音低沉,很有磁性,令人着迷。动情处,他总是闭上眼睛,仿佛自己的灵魂已与这首歌化为了一体。聚集的暗黄色灯光追逐着他,使其原本就俊朗的近似魅惑的侧脸,更加迷人,引来观众震耳欲聋的尖叫。
琴声、歌声,如潮水般四溢开来,台下的观众听得如痴如醉。
原本紧张的心情,被观众的热情所感染,何舒钕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此时此刻,只有音乐。她流畅地将曲子弹了下来,甄俊子本身就自带光环,他们这组最高颜值组合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一曲毕,何舒钕嫣然一笑,与甄俊子并排向台下鞠了一躬。
何舒钕暗自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任务完成!
刚走下台阶,甄俊子就一个跨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何舒钕抱着好女不跟男斗的心态,拐了个弯,想从他的身侧穿过去。不过,他既然要堵住她,又哪里肯让她逃脱!长臂一挥,她还没行动,她的想法就落了空。
何舒钕仰头,大大的眼睛怒瞪着他。
他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笑,声音低沉,温柔的要溺死人,“对我怎么老是吹胡子瞪眼,就不能笑一个?”
她扬起下巴,倔强地想从气势上超过他,“姐不是蒙娜丽莎,不能对任何人都笑!尤其是你!”
她好不容易越过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呻吟声。只见,他右手捂着左胸口处,嘴唇紧抿,弓着腰,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何舒钕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吓了一跳。凑过身去,弯下腰问他:“你,怎么了?”
眼看计谋得逞,甄俊子直起身来,“被你伤的心痛,要抱抱才能好,”说着,双臂张开。
“无聊!”说罢,何舒钕头也不回地去了洗手间换衣服。看着被改动的衣服,她一阵苦恼。她知道,礼服是租的,现在被改成了这副样子,怕是还不回去了,只能赔了。想想生活费要因此减少,好几天不能吃肉,她就欲哭无泪。
出了洗手间,为了说一下衣服的事,何舒钕开始满世界地找陈潇。最后,她在观众席后排找到了她。陈潇不仅负责了他们这组的节目,还负责此次晚会的舞台效果。她与另外两人正在说话,何舒钕与她隔了段距离,没有上前。隐约听见,好像是干冰不够用了。干冰升华的瞬间会产生白雾,可以塑造出宛如仙境一般烟雾缭绕的奇妙效果,那画面,何舒钕想想都觉得美!
看到陈潇身边的两人离开了,何舒钕这才走上前去。
陈潇一见到她,不等她开口,就拉着她的手说:“师妹,这次的事,多亏了你!”她的眼睛不大却格外有神,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感激之情不可名状。
“没事的,师姐,举手之劳而已。”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能帮则帮!
“你还看节目吗?”
“不了,我想现在就回去。”任务完成了,何舒钕却没了看后面节目的兴致。接着,她举起手上的服装袋,有些不安地说道,“师姐,裙子被改了。不过,我可以赔。”
“本来就是我找你帮忙,这钱理应由我出。不过,甄俊子已经先我们一步把损失承担了。”
听到她的话,何舒钕低垂着眼,睫毛忽闪忽闪地,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师妹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吃饭,”怕何舒钕推辞,忙又补充说,“聊表谢意,不许推辞哦!”
陈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哪里还推辞的掉!不过,不知什么时候,甄俊子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身侧,问道:“师姐,还有我呢?”
陈潇听了他的话,灿然一笑,“刚好,我走不开,你们去吃吧,饭前我报销。”
“好嘞!”
甄俊子在何舒钕身后,推搡着她到了外面。
黑夜早已来袭,天空中的一弯明月高挂枝头,可望而不可即。整齐划一的路灯洒下柔和的暗黄色光芒,这近处光的光芒倒是盖住了月亮的光辉。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喧宾夺主呢?
在这种季节,昼夜温差很大,何舒钕上身只穿了件毛衣,一缕清风吹来,顿觉全身都凉嗖嗖的,下意识地折起双臂抱紧了自己,牙齿也开始打架。再看看身边,甄俊子外面穿了一件中长款的黑色呢子大衣,里面穿着灰色的高领毛衣,这温度,对他来说恐怕很适宜!
元旦晚会是在学校的报告厅内举行的,很大,足以容纳全校的师生!再加上燕华大学是一所综合性的学校,可以想象,报告厅有多大了!想着里面的人,正吹着空调,看着节目,何舒钕不免后悔起来,后悔出来,哪怕那只能解燃眉之急!
正想着,一道暖意蔓延至全身,带有人体温的衣服就那样披在了她的身上。她如一只惊慌的小鹿,仰头看向他。
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部分侧颜,柔和的灯光洒在他潇洒的头发上,有种摄人心魂的魅力!这魅力,如同巨大无比的漩涡,一不小心就把人吸了进去。
甄俊子知道她在盯着他看,不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的举动,依旧看向前方,兀自向前走,脚步却有意的慢了下来。
何舒钕见他一声不吭,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将视线收回,心安理得的拢了拢某人的衣服,毕竟,她冷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