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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美妙的是谁的夜晚

市内的礼堂演出大厅暂时改成了彩排场地。

在慈善晚会有节目的演员们纷纷做着正式演出前的彩排,记者们都被挡在了门外,美其名曰是为了让节目不被曝光,以免影响到时候会给观众们带来的惊喜。

无数彩绸当空舞动,那是杂技节目组的演员们正在练习。

另一处,说相声的两位大叔正在逗乐,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热闹,对台词也不过如此。

穿着热辣短裙的美女正挽着舞伴的手复习拉丁舞步,华美的装饰,繁杂的步法,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协调感。

当然,这些都是在后台。

此刻在前台做着彩排练习的是歌曲组的演员,嗓音的辨识度极高,音色醇厚而优雅。

桑晨坐在台下,听得津津有味,等台上的演员唱完,她立即毫不吝啬地送上了自己的掌声。

歌曲组的演员回到后台,这次换跳舞的女孩子拉着舞伴上场。

一瓶水突然送到了她的手边,“累不累?”

桑晨侧过脸去,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你不也说了,只要我按照你的吩咐做就好了。”

慕樨把那瓶水放到她手中,朝台上看去,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已经响起,鼓点敲得又稳又准,穿着金色舞裙的女孩子举手投足之间,让人不自觉地目绚神迷,他笑了一笑,“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开始表演了,不紧张吧?”

“不紧张。”桑晨抓着手里的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只是在想,演出结束后,要做些什么事情好呢?”

“简单啊,揩我一次油让我请你吃饭不就好了?”慕樨很大方地提供建议给她。

“也好啊,反正你就要走了,不揩白不揩。”桑晨笑了一笑。

演出结束后吃饭,吃过饭以后呢?

会怎样?

古人似乎早就深有体会。

笙歌散后微醒,深院月明人静。

热闹之后便是冷静,所以林妹妹才喜散不喜聚吧?

“如果觉得紧张的话,就吃块巧克力。”慕樨嘱咐她。

“知道了,”她笑着推他,“等下还有最后一次彩排,现在你不要打扰我看他们排练好不好,不然等到演出的话,我想看都没得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说是这么说,但是慕樨还是配合地起身,“你在这看吧,不要跑远了,等下排练的时候我会来喊你。”

“知道了。”她点头,注意力又放到了舞台上方。

慕樨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朝后台走去。

看他离开,桑晨不自觉地伸手到口袋里摸一下自己的手机。

因为她的懦弱,那天拨了号码之后还是被她一个一个数字地给删除了。

等到今天晚上演出一结束,她没有事做,到时候会不会继续翻来覆去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算了算了,不要再想了,先去一下洗手间好了。

桑晨从座位上起身,走出了演出大厅准备去洗手间。

如果她早知道人生是有无数个巧合和错过构成的,不知道会不会暂时在演出大厅门外停留一下?

因为就在她刚刚转过方向的那个时刻,卫辞言正朝演出大厅正门方向大步走来。

好不容易躲开了门口的保安,他费了很大功夫才走了进来。

听说晚会演出的所有演员都集合在这里排练的,他能不能在这里见到慕樨?

他已经等不及去现场了,所以当打听到演员们都在这里的时候,他的第一选择就是直接来这里找慕樨。

如果找到了他,相信他很快就可以见到桑晨了——

卫辞言的动作越发小心了。

“喂,先生,你找谁?”身后突然传来询问声。

卫辞言回头一看,居然是两个穿着保安服的男人。

怎么办?

“先生,你到底找谁?”见他不回答,那两个保安顿时快步走了上来。

眼见演出大厅的门就近在咫尺之间,卫辞言几乎是没有片刻的犹豫,伸手就拽开了门闯了进去,音乐声顿时扑面流泻过来。

“先生,你不是工作人员,不能进去!”那两个保安交换了一下眼色,顿时追了过来。

卫辞言却已经闯进了门里,目光飞快地掠过那些正在彩排的演员,却遗憾地发现并没有慕樨。

难道他不在这里?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先生,站住,你不能再朝里走了!”

卫辞言朝后看了一眼,却没有停下自己寻找的脚步,“慕樨!”

舞台上的演员们疑惑地看着他和那两个保安的追逐游戏,不自觉地停止了排练,偌大空间里,只能听到女歌手Shakira的歌声:“Oh baby when you talk like that ,You make a woman go mad ,So be wise and keep on ,Reading the signs of my body……”

音乐声动感十足,配合着他们的追逐,恰到好处。

前台的演员们不自觉地朝后退去,后台的演员们听到动静,不自觉地探头出来察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卫辞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出演成龙电影似的,为了阻挡那两个保安,只得把那些折叠起来的椅子不停扳正来拖延时间,一时间整个演出大厅里只能听到音乐声和折叠椅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那两个保安一时间居然也拿他没有办法。

卫辞言急切间再次回头对着舞台上的人喊了一声:“慕樨,你到底在不在?我找你有事!”

“先生,你再这样继续骚扰演员们排练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那两个保安急了,飞身扑过去就要抓住他。

卫辞言急着要找慕樨,分神之下居然被其中一个保安抓住了手臂,扭脱不掉的时候另外一个保安已经追过来帮忙,将他牢牢按住。

“抱歉,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被他折腾得气喘吁吁的保安手下用劲,卫辞言顿时闷哼一声。

“等一下!”舞台上有人突然开口。

保安回头,就看到那位据说颇有名的魔术师从舞台上跳了下来。

“慕先生?”

“你终于来了。”慕樨看了卫辞言一眼,唇边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开口对那保安解释:“他是我的朋友,不好意思。”

两个保安对看了一眼,便悻悻地放开了手。

“不好意思。”慕樨对他们略点了下头,然后再次看向卫辞言,“好久不见。”

“桑晨在哪里?”卫辞言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想问的话在第一时间内脱口而出。

慕樨朝出口方向看了一眼,在头前带路,“你跟我来。”

卫辞言皱眉看他一眼,便跟了上去。

慕樨却把他带出了演出大厅,卫辞言左右看看,继续问他:“现在可以说了吗?”

慕樨微笑,“你看到了报纸?”

“桑晨在哪里?”卫辞言想到报纸上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看看慕樨,在心里算计了一下要不要动手。

慕樨却避重就轻,“看到之后心里什么感觉?”

“你是要跟我在这里打架吗?”卫辞言揉了一下手腕。

“你似乎不是这么冲动的人。”慕樨气定神闲。

“我只想知道桑晨在哪里。”

“你爱她吗?”

“你只是她的‘老同学’,这似乎与你无关吧?”卫辞言的声音里不无嘲弄。

慕樨含笑开口:“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是她的初恋男友。”

果然……

卫辞言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到了极点,“我是她的男朋友。”

“应该是前男友吧?”慕樨挑眉,笑得云淡风轻,“我们的身份似乎差不多,不对不对,我还比你多了一层关系,我是她的‘老同学’不是吗?”

“你喜欢她?”卫辞言敛眉,神色肃然。

“我当然喜欢她。”慕樨言笑晏晏,“起码……比你喜欢的多一些吧。”

卫辞言听到他这么说,会有什么反应?

他抬眸看过去。

站在他对面的卫辞言忍耐地握起了拳,“我要听她亲口说。”

“她不会见你的,不然的话,何必躲你?”慕樨微微一笑,专捏人痛处。

卫辞言果然神情一滞,片刻后才说:“我必须要见她。”

“见到她之后你想怎样?”慕樨挑眉。

卫辞言被他问得无言以对。

是的,他想怎么样?

如果见了面,桑晨的感情已经回不到当初,难道他要强迫吗?

“既然如此,不如放弃吧?”慕樨漫声开口,带着轻浅笑意。

“不!”卫辞言蓦地惊醒回神,“即便如此,我也要见到她。”

“坚持?”

“我一定要见到她。”卫辞言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次,一定要说出来。

一定要告诉她,不要再离开了。

“那你今天晚上到这里来看演出吧。”慕樨扬眉,终于大发慈悲,顺手塞给他一张门票。

“为什么现在不告诉我她在哪里?”卫辞言狐疑地看着他。

“怎么?不会是连这一点点时间都没耐心等下去吧?”慕樨似笑非笑,“当然,要不要来,随便你。”

“我当然会来!”卫辞言下意识地又捏了一下拳头。

“既然如此,”慕樨微微弯身做了个手势,“慢走不送。”

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卫辞言只得转身离开。

慕樨站在那里,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回去。

走到排练厅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桑晨,她奇怪地瞄了他一眼,“你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随便走走,呼吸新鲜空气,”他微笑,“桑晨,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彩排了。”

“嗯,准备好了。”桑晨笑着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进了排练厅。

走到前面的慕樨微笑,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晚上七点整,慈善晚会正式开始。

其实只是小城市而已,却用了“慈善晚会”这么大的名头,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市民却觉得热闹,一早市中心广场那里就站得人山人海,因为广场对面的电视墙上此刻正滚动着字幕,将会直接转播节目。无法进现场观看节目的市民就站在那电视墙附近,仰着头带着笑,准备欣赏晚会的精彩节目。

而此刻的表演现场内则花团锦簇,彩旗招展,甚至学了好莱坞星光大道那一套,从礼堂正门到演出大厅的那一路上,铺上了红地毯,本城有份被邀请而来的嘉宾都要在演出大厅门口竖起的那块签名牌上签名,并留照纪念。

记者的闪光灯不停亮起来,“喀嚓喀嚓”的声音频频响起,热闹得不得了。

此时后台的演员们正在忙碌地换着衣服、做着演出前的最后确认准备。

慕樨已经换好衣服,反正暂时无事,于是便去找桑晨,此时她正微微仰着脸闭着眼睛,让一个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画画,慕樨笑了笑,“怎么好像突然认不出来了?”

桑晨动了一下,“你笑话我?”

化妆师立即伸手把她的脸扶正,“不要乱说话,就差最后一点了。”

慕樨顿时笑了起来,没再问她话,抱着手看那化妆师在她脸上作画。

又过了片刻,化妆师终于收手,“好了,注意不要碰花了妆就好了。”

桑晨终于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这个……是我?”

慕樨忍住笑,“烈焰红唇,虽然夸张,但是很好看,的确是你。”

桑晨哼了一声:“要早知道被画成这个鬼样子,我肯定不干。”

“晚了,你都已经上了贼船了,想下船现在是不可能了。”慕樨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桑晨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我这个样子,似乎怪怪的。”

“不会,很漂亮。”慕樨安慰她。

“但是……”桑晨还是觉得不妥。

“你放心吧,我说过保证不会让你妈妈认出来这是你,所以才会让化妆师把你化妆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是想恢复你自己的样子,被你妈妈抓个现成的吧?”慕樨对她挑了下眉,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当然不想。”桑晨顿时理亏。

“要记住,反应一定要迅速,动作要在第一时间内完成,还好不是特别复杂的动作,应该没问题吧?”慕樨最后向她确认。

桑晨一笑,作豪迈状,“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嘛,我办事,你放心。”

慕樨没什么反应,她自己倒是被自己这样的动作惹笑了。

“别动。”慕樨突然开口。

“怎么了?”桑晨狐疑地看着他。

慕樨的脸慢慢靠过来,盯着她的眼睛。

“你干什么?”桑晨下意识朝后倾去,因为无处可退,只好靠在身后的桌子上。

慕樨却没说话,依旧专注地看着她,并伸出手来,朝她面颊上碰过去。

他想做什么?

虽然……虽然以前是喜欢过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桑晨屏住呼吸,眼见他的手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出手一推,“慕樨,你做什么?”

慕樨叹口气,“我只是想帮你把掉落的一根眼睫拿下来。”

桑晨哑口无言,尴尬地转身,对着镜子把那根惹事的眼睫拿下来。

“反应有点太大了吧?”慕樨在她身后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还说!”桑晨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谁要你故意让我误会?”

慕樨扶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你是不能接受我碰到你,还是只能接受某个人的接近?”

“要你管。”桑晨低着头不看他。

“做鸵鸟是没用的。”慕樨微笑。

“能撑一时是一时。”她犹自嘴硬。

“如果他其实是爱着你的呢?”

“怎么会?”桑晨苦笑,“不会的,他甚至从来不曾向别人承认过我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不说给他听,你很介意这件事?”慕樨问她。

“我……不敢。”桑晨垂着头,鸵鸟心态再次占据上风,“我害怕问出来之后,他就会疏远我,害怕自己会因为这样受他的影响,害怕他并不在意,而自己却越来越在意……”

慕樨又好气又好笑,“我真是被你打败了。”

桑晨苦笑不已。

被打败的,何止是他,她自己不同样深陷其中?

“算了,不要想了,过一会就到我们表演了,记住不要乱想,努力做好我说的那些就好了。”慕樨微微一笑,“我去做准备,你先歇一会儿。”

桑晨看着他转身离开,这才慢慢坐了下来。

镜子里的自己,翠眉红唇,妆容夸张华丽,仿佛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拜化妆师所赐,面前的人,既与她相似,又完全不同。

如果她真的能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话,会不会就可以放下自己的这些小心思?

会不会就不会再执着地纠缠于卫辞言到底对她如何的这个问题上?

她是如此爱着他,但是他呢……

心念一动,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再次按下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那是即便是在睡梦中,都深刻记得的数字。

要不要打给他?

他现在在做什么?

刚刚下班回到家中,还是在外面吃饭?

桑晨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念罗浮湖的星光。

不知道此刻外面的夜空,是不是有同样的星光?

手指有些颤抖,但是她却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反正……即便他找来,也不会找到她,那么给他打个电话,应该没有关系吧?

“桑晨?”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电话那头卫辞言的声音迟疑地响起时,她差点儿摔了自己的手机。

“桑晨,是你对不对?你现在在哪里?快点告诉我!”

他的声音持续地在她耳边响起,她微笑,却没有回答。

“桑晨!快点回答我!”卫辞言急了。

她弯眉而笑,慢慢挂掉了电话。

好想说给他听,她有多想念他,但是还好,她什么都没有说。

莫名其妙的陌生号码,熟悉无比的气息。

坐在观众席上的卫辞言看着自己的手机半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开始不停地拨打那个号码。

一定是桑晨!

一定是她打来的电话!

可是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开始是“嘟嘟”的忙音,后来就听到电话里头传来机械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用力捏着自己的手机,他强自镇定,要自己把注意力放到舞台上。

手中拿的还有一份晚会节目单,慕樨的表演,被安排在第二十一个出场,差不多算是压轴戏了,但是也就等于说,他必须要等到九点左右,才能看到慕樨,才能从他那里得到桑晨的下落。

演出大厅内的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周围都是说话的声音,“嗡嗡嗡嗡”响成一片,越发让他心急,直到晚会正式开始,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主持人走过场,灯光、音乐配合着做出炫目的效果。

他却只怔怔的,全部心神根本不在演出上面。

演员们的表演似乎很精彩,周围不时传来鼓掌的声音,他同样跟着鼓掌,但是却没什么感觉,只是机械似的例行公事。

不时地看一下时间,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慕樨才能上场?

而桑晨,会不会再次打电话给他?

所以他一直注意着自己的手机,但是手机却没有再响起过。

看着周围观众的笑脸,他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都跟他没有关系,若不是想想知道桑晨的下落,他根本不会来这里浪费时间,有这些工夫,倒不如让席可风帮忙查一下刚才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却浑然不觉,兀自拧眉想着心事,直到一阵夸张的鼓掌声唤回他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心神。

他抬头,这才发现,原来舞台上方的灯光已经改变。

原本闪烁的霓虹灯关闭,此刻只剩下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中央,微微散发着青色的光,幕后有微烟升起,逐渐弥漫开去,布满整个舞台,于是舞台顿时被衬托得如梦似幻。

不知道何处打来的灯光,闪烁着珠光,粼粼散开,舞台中央顿时呈现出水波一般的效果。

音乐声骤起,不是激烈的,也不是幽雅的。

首先是夏虫的呢喃,仿佛是在静夜。

风突然吹起,随即,传来一阵风铃的轻响。

脚步声随即响起,音乐声仿佛弹珠一样,跳跃着,回荡在演出大厅内。

所有的人在瞬间屏住呼吸。

音乐声继续响起。

舞台中央却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

温和俊朗的青年戴着礼帽,穿着黑色的礼服和白色的衬衣,手中拿着魔术棒,正对着观众微笑。

摘下头上的黑色礼帽,他躬身,对观众示意。

观众席上的众人稍有松懈,正要松一口气,眼前却突然一暗,原来灯光骤换。

再看那舞台上,魔术师已经不知踪迹。

去哪里了?

观众忍不住四处寻觅,搜索着魔术师的踪影。

音乐声蓦地停下,众人再次屏住呼吸。

魔术师的身影骤然回到观众的视线中,他的手指微扬,指间顿时绽开一把紫色折扇。

随手甩开,打了个响指,随着那一声响,他的手中,再次绽出一把绿色折扇。

灯光追随着他的身影,他在舞台上挥洒自如,折扇仿佛源源不断一般从他的手中变幻而出。

到底那些折扇是来自什么地方?

他的手中,还能变出多少把扇子?

观众们的心被提得高高的,看得聚精会神。

他转身,手中的魔术棒一转,突然回身,瞬间,手中的折扇不再是一把一把地变出来,而是数把一起,同时绽放开去,仿佛一束花般,展现在观众面前。

掌声情不自禁地响起,逐渐热烈起来。

魔术师伸指竖在唇边。

掌声消失,他拍了下手掌,舞台后方,走出一个纤巧的身影,那是配合他演出的女伴。

他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

音乐声突然转变成轻快的拉丁舞曲,配合着那曲子,他和她舞步翩翩,似乎完全投入在舞蹈中。

幕后的工作人员将道具送了出来。

是张表演台,两头都安装着木锁。

魔术师突然推开与他共舞的女伴,工作人员上前,将她强制带上那张表演台。

她挣扎,似乎想要逃脱,但是却被无情地放在那张表演台上,颈部和脚随即被那木锁扣住,她无法再挣扎,丝毫不能动弹。

两只木箱被送了上来,魔术师和工作人员合力,用那木箱困住女伴,并且以皮带缚住,然后打开木箱的侧门。

观众们清晰地看到,那两只木箱,刚好卡住魔术师女伴的上身和下身。

木箱的门被关上了。

工作人员将魔术师女伴的手从箱顶上的洞口处拉了出来并绑紧,以示她在其中,并且无法逃脱。

音乐声停止了。

灯光越发暗淡。

魔术师骤然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锋利无比的锯刀,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站在那两节木箱之间,和工作人员一起动手,用力锯了下去!

观众席上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木箱内同样传出了女子的惊叫声。

但是锯刀却还是落了下去,一直锯到底部。

魔术师左右看了一看,随手点了一个观众,然后拔出锯刀交给他。

那个观众摸了一下,顿时惊呼:“是真的!”

锯刀被拿开,魔术师客气地请那个配合的观众下台继续观赏节目,随即工作人员送上来两把两寸宽的锯刀。

魔术师毫不迟疑,将那两把锯刀沿着刚才的切面用力插了下去。

幕后鼓声顿起,一声一声,敲得观众心里发慌。

魔术师微笑示意,工作人员上前,将那表演台一推。

一分两半!

不论是刚才魔术师的女伴,还是那木箱和表演台,正好从刚才锯刀的切面处一分两半。

观众们惊呆了。

灯光骤然打下来,音乐声再次停止,魔术师鼓掌示意工作人员将那表演台推回并在一起,然后拔出那两把宽锯刀,解开缚在箱子上的皮带以及捆绑住女伴手腕的带子,然后拿下木箱。

女伴完整无缺,一副恐惧的样子。

魔术师微笑,打开她颈部和脚上的木锁,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女伴活动了一下手脚,便惊喜地扑进他的怀抱。

灯光一暗,就此熄灭。

雷鸣般的掌声顿时响彻在表演大厅的上空。

数秒之后,灯光大亮,魔术师和女伴携手向观众致谢。

在这样的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清楚他们的模样。

温和俊朗的青年和妆容虽浓、却依旧能看出清秀轮廓的年轻女子,短发,笑起来的时候,唇角有小小的笑涡。

卫辞言蓦地站了起来。

桑晨!

即便是这样的浓妆,他却依然能清晰地认出她!

身边的掌声持续地响起,可是此刻他的眼睛里却只能看到她,完全无视其他。

“先生,拜托,你挡住我们了!”身后有人不满地抱怨。

“对不起!”他一边道歉,一边匆匆离开座位,朝舞台前方快步行去。

舞台上,慕樨带着桑晨正要转身离去。

卫辞言一急,顿时不管不顾地喊出声:“桑晨!桑晨!”

骚动骤起,随着他那一声,现场观众们的视线顿时齐刷刷聚集在他的身上,自觉失职的现场保全人员顿时扑了过来。

“桑晨,是我!”卫辞言相信自己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但是……

他已经尝尽她离开的滋味,所以这次,不可以再让她离开。

“慕樨……”舞台上的桑晨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把抓住了慕樨,“他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给了他一张门票,他大概是来看演出的。”慕樨微笑,看着台下的混乱以及主办方发青的脸色,自觉这绝对比演出好看,只是不知道现场的观众是不是和他一样这么想了。

“你……你故意的吧?”桑晨急了。

“知道我是故意的,你还不感谢我?”他推了她一把,“你不去救他?”

“我……”桑晨手脚发软。

“算了,我好人做到底,帮你一把。”慕樨挑眉,伸手拉起她,带她快步走下了舞台。

保全人员推推搡搡地将卫辞言扣住朝外带,慕樨微笑,快步上前,劫走卫辞言,将桑晨朝他怀中一推,“走!”

“你怎么办?”桑晨急了。

慕樨回头看了一眼,对她一笑,“你没听到观众在喊安可吗?”

看看,成全这两个人,居然需要他这么大费周折,果然前男友的身份,不是人人都能担当的。

但是还好,他要的颇具纪念性和戏剧性的Happy end?鄄ing,完美落幕。

尾声 谁比谁幸福

情侣之间,最紧要的事情,便是坦白。

爱情,从不信奉沉默是金。

当然,不是指要坦白过往的情史之类的东西,而是说,有什么想说给对方听的话,一定要清楚明白地说出来,切记不可自以为是。

自作主张的判断,常常会引来误会。

就像桑晨和卫辞言,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对对方最好的选择,其实呢,根本就是一团混乱。

经历过急切的叙说和解释,彼此的心意,终于袒露无遗。

他是爱着她的。

她,也是爱着他的。

分手,根本就是一出闹剧。

“那么现在,不会再分手了吧?”卫辞言心有余悸。

桑晨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我们回去找你妈妈吧,她很担心你。”卫辞言握着她的手,慢慢朝前走。

长街上,行人已经逐渐散去了,只有三两路灯亮着。

“好。”她微笑,握着他的手,仿佛随便他走到哪里,她都会跟去一样。

“以后你想什么,都要和我说,不要在心里乱想。”他突然想到,提醒她。

“你也是。”桑晨抬眸,看着他弯了下眉。

所谓相爱,就是这样。

只要和他在一起,无论怎样,都觉得快乐。

她是世俗的人,所以,不要只是曾经拥有,而是选择在一起朝朝暮暮。

“我们会结婚吧?”她轻声呢喃。

“当然。”卫辞言肯定地点头。

“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他微笑,低头看她,“这么急?”

“因为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桑晨叹口气,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效果很明显,卫先生当场就傻掉了。

桑晨抬头看着夜色,忍不住又笑了。

原来不论是罗浮湖或者是这里,星光都是一样美。

谢谢你,慕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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