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有时候都是件很简单又容易的事情。就像怀疑。人们总是轻易地建立起一种感情,又在不断地怀疑中摧毁它。
一个漂亮娇小的前台手下了那个包裹,大汉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满意地离开了。“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尘埃落定了,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珍妮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没什么。”
“等一下,不好意思,请问您是8027房间的客人吗?”受到薛城北包裹的前台很尽职,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是,怎么了?”珍妮没有否认。小姑娘微笑着递给她一个信封,回答:“哦今天稍早的时候有位客人来说如果8027的客人到前台来就把这个信封交给他。”
“什么人?”“一位女士。四十多岁的样子,我又要求她留下联系方式,但是她拒绝了。”珍妮拆开信封,心头一动。是大老板的字迹。“如果一直没有人来取,怎么办?”“这个他也交代了,如果我换班之前没有人来取的话,就要我送到房间。”
因为她和薛城北的关系实在可疑。走在怀疑路上的珍妮没有马上相信她的话。
珍妮走后,前台拆开了包裹,iPhone4,她开心地偷偷拿起来把玩儿,脸上的笑容欲盖弥彰。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马上产生了希望。接起来却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潘妮?我是王理安。薛城北和你说起过吧。”
“哦,王小姐。您有什么事儿吗?”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向另一个女人称臣,往往是虚伪的。潘妮有些失望,但也马上掩盖起来。
“珍妮收到信了吗?”
“对,她刚刚离开。”
“她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
“一点儿都没怀疑?”王理安不相信,潘妮也懒得解释。“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不然你自己做好了?”
王理安皱了皱眉头。只能埋怨薛城北下半身挑人的能力实在不能恭维。
正如王理安所担心的,珍妮已经开始怀疑。但毕竟女人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竟然没有怀疑王理安本人,而把矛头指向了薛城北。就像多数女人在知道男人外遇的时候只知道千方百计对付另一个女人一样。
信封中装着一张房卡,是百步之外的另一家酒店。而那家酒店正是安江集团的产业。大老板的字迹写着7707,还有他的名字。
他会这么愚蠢地留下证据。珍妮笑了笑。薛城北还真是幼稚。
还在“闹别扭”的戏中。珍妮不能直接联系他。站在繁荣华丽的高新区,她仰头看着周围新兴傲慢的写字楼像贵妇人挺直的脖子。向上,是代表权贵的王冠,向下,是代表财富的钻石。钱是一代又一代的越来越高耸起的大楼,权是她脚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的土地。只要不到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就不是放开权力的时候。
两年后,不究原因的,王理安开始热衷于美剧。她很喜欢《纸牌屋》中的一段台词。“Money is the McMansion in Sarasota that starts falling apart after ten years. Power is the old stone building that stands for centuries.”念给珍妮听。珍妮沉静很久,说道:“很遗憾,薛城北还是喜欢钱都一点。”她看到王理安眉头一动。
王理安对于自己身上的精神病疑云半推半就。
珍妮走后,时间在她叹息的时候轻轻一笑。周娜又打电话来,她没有接。突然想到以前,李佑朗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个样子,看着屏幕上亮起的那个名字觉得从心里厌烦。狂轰滥炸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突然偃旗息鼓。
王理安也觉得饿了。薛城北告诉她。在珍妮同意之前她不能走出酒店。“艾拉希望能听到你正常生活的消息,你任何一丝不安定的因素对她来讲都是定时炸弹。”“那她会不会一冲动把我杀了?”他冷笑:“你以为都是蒋悦营啊。”
心里突然刺了一下。
不知道蒋悦营现在怎么样了。她会不会已经得到报应了呢?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再想来的时候是被电话铃叫醒的。还是周娜。她终于忍不住接起来电话。“你终于接电话了。”她声音很虚弱。但王理安却没有在意:“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王理安,我求求你,你想怎么报复我都朝我一个人来,跟我爸妈没关系。”王理安叹了口气:“你哪个爸啊?”王理安曾经“提醒”过艾拉周娜的妈妈。所以有理由相信姜琦肯定还深陷囵圄。她故意不提姜琦。
“你爸那么牛,我能怎么着他啊。你别魔怔了。”
“不是他。是我爸!”才听到周娜原来在哭。“我爸出车祸了,生死未卜,我现在都把房子卖了,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王理安,我已经不能有孩子了,李佑朗知道的话早晚会和我离婚。我答应你,我把他还给你,好不好?求求你,放过我爸爸吧。他那么疼你,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他?”王理安的思绪停在第一句话,我爸出车祸了。不过后面也都是废话。
如果说是三个月前的王理安,她一定会扑腾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惊呼一声,是什么时候的事,然后托前顾后帮忙打听。一边还为自己的鲁莽和愚蠢深深地自责。
但现在,她翻了个身甚至打了个哈欠。平静地没有一丝感觉。即使努力让自己想到周永成憨厚慈祥的样子。啧啧,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呢。她苦笑。
“你为什么不说话?”周娜哭得很伤心。谁知道呢,反正在电话里面清楚地听到她抽鼻子的声音。自己和自己玩笑,电话里悲伤正浓的周娜丝毫不能让王理安的专心。
“王理安!你不要太过分!你到底还想要怎么样啊?!”
王理安打了个哈欠。
“你……”周娜显然听到了,惊讶地说不出话。
又听到剧烈的撞击声。王理安已经熟悉了,又把手机扔出去了。她和自己打赌,周娜肯定会在一个小时之后打给她。
却没想到一个小时打给她的竟然是艾拉。还以为她们再也用不着联系了。又不能马上打电话给薛城北求救。王理安怔怔地看着屏幕上面显示的号码,不知所措。乐极生悲。果然应验了。
艾拉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她想要的反应必须要像投币机一样,一个硬币下去立刻咕噜噜吐出来。王理安几乎是在最后一秒钟接通了电话,马上后悔。一想到艾拉沉下脸来生气的表情,还不如不接这个电话。
“喂……”连她自己都能听到颤抖的声音。
“是王理安吗,珍妮呢?”艾拉平实地问道。王理安心里给刺了一下。“哦,她出去了。”“一个人?”“可能吧。”
“你们到济州了吗?”
到了。“没有。”心都要跳出来了。艾拉顿了顿才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李佑朗的事情差不多就行了,你不要太过分。“没,没什么事儿。”
艾拉笑了笑:“不想说就算了。对了,如果珍妮回来你记得告诉她,我找她有事儿。”
有什么事儿?“哦,知道了。”
“你真得不想说?”
王理安提起一口气,刚开口就被自己呛了一下。气势全消。
“那个……周娜的事情我听说了。”
“谁?”
“就是,周娜。”
“哦……”她好像费了很大劲儿才想起来。王理安的脸刷的一下就涨红了。“姜琦的女儿是吧?呵呵,我都忘了,不好意思啊,该早一点儿告诉你的。她好像已经出院了吧,现在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了。这段时间一直忙,也没工夫玩儿了。”
王理安心里又给刺了一下。不禁苦笑:“这样啊,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艾拉不明就里地笑了笑,简直把王理安逼到了道德山上。“哦,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因为你才这样做的。呵呵,安安,你还是那么可爱。其实……你想多了。”
王理安连忙应和着,“我说嘛,我……我就是……呵呵。”她干笑了两声,羞愧地就差钻到床底下了。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是因为她持有的一些股份,说白了就是钱,钱能解决的事儿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哦,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不过你说得也对,他们两个人原来那样对你,是该让他们长点儿记性,放心吧,这个事儿就交给我了。”
不是早就交给你了吗。王理安哭笑不得。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假象。“算了,我……我就是怕他们会缠上你。”
“担心我?”艾拉突然挑逗。但王理安已经没有心情承接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也可以。“当然,我……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
“行,就冲你这句话,那个姓李的小子我也帮你办了。他叫什么来着?”
王理安冷笑。这个名字她在艾拉面前有意无意说过不下几十遍。“李佑朗。”
“好,我记住了。嗯……我这边儿还有些忙,就不和你聊了。对了,记得告诉珍妮,御阳的合作名单明天上午九点公布,一旦定了就不能改了,发改委很关注新能源,让你大伯好好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