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李佑朗说反正我不是马。
知道艾拉没有因为她的关系做动作之后,重挫了王理安居高临下的俯视感。李佑朗的出现更像是一种挑衅。
“你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管好你自己的老婆……”“我知道我知道。”李佑朗打断她的不满,意外地柔声说道,“安安,我必须和你道歉,周娜的情况非常不好,甚至出现了幻觉。所以,她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她跟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替她道歉。”
王理安没说话。时间安静下来浮在她身边好像救生圈帮助她继续活在当下。我要马上通知到薛城北。她对自己强调着。
“安安?”
“行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哈。”李佑朗苦笑了一声,“安安,我知道求你原谅,呵呵,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说这样的话。不过确实,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想当面跟你道歉。”
王冠重新戴在了王理安的头上,太轻了,带着王理安飘了起来。她仰着头冷笑了一声,转身把门啪的一声关上。“你不用道歉。相反,我还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在和我领证之前先去偷欢,谢谢你临门一脚缩了回去,谢谢你带给我的所有的伤害。你欠我的不是钱不是情,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剑,你想我一点,它就向下落一点。所以李佑朗,你要小心,离我远一点。”
李佑朗轻轻地叹了口气,缓了很久才开口。却带着哭腔。王理安愣了一下。“安安你错了知道吗,我们不该变成这样的。今天晚上我就到济州,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你。”没等王理安拒绝,李佑朗挂掉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倒是干净利索。
她没出息地竟然不安起来。
徒站在房间里很久,王理安才想到刚刚迫在眉睫的事情。无奈又打给潘妮,终于接通了。“王小姐,我也是有工作的人,你不能跟个前男友似的一直狂轰滥炸吧!”电话一接通潘妮就大声抗议。
“对不起对不起,是真得有急事。如果你还想让薛城北给你买东西的话就赶快上来一趟。”潘妮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儿啊?”“真得是急事儿,我要你帮我把一件东西交给薛城北,一定马上送到。”“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下来,非让我上去,你以为我上班很闲啊?”王理安耐着性子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很忙好不好,但是亲爱的,我不方便出门,这点薛城北肯定也跟你交代了吧。如果我能出去不早就出去了吗?”“现在吗?”“对!”“好吧,你等我一下。”“一定要快!”“你有完没完啊……”
王理安听到潘妮挂掉电话,也没心思和她生气。马上想要怎么和薛城北说明白诚品百货的事情。她不相信潘妮。这种女人,如果明天有另外一个男人给她多一块钱的好处,她肯定会出卖他们的。
太繁琐又弄巧成拙。
她突然想到在薛城北电脑中看到的,关于诚品百货文件的文档号。0069。灵机一动,写在纸上放在信封里,像小时候用口水黏住。满意地在手掌上拍了拍。“我简直太聪明了。”
大门敲了三声。潘妮果然马上就上来了。王理安心里暗喜,总算她还不是太傻的人。打开门发现一个穿着制服的小服务员站在门口,手里推着餐车。“看什么,我不得找个理由上来啊,你以为就你谨慎小心啊。”最后还不忘翻了个白眼。王理安愣了一下,不是说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吗,这个人最少也有一米七了。圆圆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嘟嘟的很可爱,过于浓重的黑眼线反而让她显得稚嫩青涩。王理安不禁皱了皱眉头--薛城北的品味什么时候怪成了这个样子。潘妮径自在房间里左看右看。王理安才注意到她脚上踩着最起码有十公分的高跟鞋。她拿出信封,潘妮刷的一下接了过去,撇了撇嘴嘟囔:“就这个啊?”“就这个,这对薛城北很重要,你要不想看他死就马上交给他。”
潘妮冷笑一声:“切,我还真想看他死。”回头离开的时候,突然站住,问道:“你是不是怀了他孩子的那个?”“啊?”潘妮上下打量着她,不屑地摇摇头:“这年头还用这一招,你也够逊的。”
王理安没有猜错。潘妮是一个不值得相信的人。出了房间她就打开来看了。“0069,擦,还用密码啊,神经病。你以为你在干吗,潜伏吗?”她拿出新手机拨出薛城北给她的专属号码,这次没有占线。
“薛大少,您现在忙着呢吗?”“怎么了亲爱的,想我了?”“哎哟,你那侧福晋有东西让我交给你,还挺着急专门让我上楼来拿的,不得劳您大驾过来取一趟?”“呵呵,王理安吗?”“可不。”“什么东西啊?”“一个信封,你放心啊我可没看。”薛城北心中轻笑。此地无银三百两。虽然很俗的典故,但还是有人时不时的诠释一下。“那你要等我啊亲爱的。”
杨奇和韩桥坐了很久的出租车才在下午上班的小高峰时候赶到了珍妮的餐厅。韩桥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不过也是有所耳闻。这时杨奇在他耳边说道:“会不会有一排小姐站过来招待我们啊?”他愣了一下:“不要胡说,这里是正经地方。”杨奇并不相信,撇了撇嘴切了一声:“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地方能有正经……”
一走进去门口就竖着一块儿牌子,上面写着整顿休息。杨奇扑哧笑了出来:“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还不承认。”服务台里站着一位气质优雅的服务员,走进才看到胸卡上写着人事经理。韩桥觉得自己冒失了,礼貌地微笑,问道:“你好,我是来……”“哦您是韩医生吧,我们总经理已经吩咐过了,这位是?”“我女朋友。”“好的,那您跟我来这边,总经理马上就下来,您稍等片刻。”左转右转终于在一个包厢前面停下,打开隐藏在墙内的门,一间英式奢华的房间映入眼帘。韩桥悄悄感叹了一下--如果让他出去了不一定还能不能找得回来。还好房间里一应俱全,如果要出去恐怕就是离开了。甚至备了一张大而舒适的沙发,都够两个人平躺在上面。韩桥怔了怔,就听杨奇小声说道:“你看这沙发,不是干坏事儿的,还能干吗。”
服务员已经离开了,倒也无伤大雅。没想到珍妮却在监控室里听得一清二楚。“她怎么也跟来了?”她自言自语,心里咯噔了一下。还以为她会避忌,不想见到她的。
经历报备之后,珍妮深呼一口气走出监控室。这一段路,走得像红毯一样。“韩桥,杨奇,怎么样,好久不见了。”珍妮推开门马上笑脸相迎。杨奇心里一动。
“珍妮姐。”韩桥打招呼。“坐,喝什么茶?”“不喝了,我们一会儿还有事儿呢。”杨奇断然拒绝。珍妮感到一阵阵凉意海浪一样想自己扑来。韩桥吃惊地看了一眼杨奇,却见她铁着一张脸,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回过头歉意地对珍妮笑了笑。“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啊?”“哦,是关于王理安。”韩桥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回来了?”“没错。”“这次又是怎么回事,薛城北又给她玩儿坏了?”杨奇大喇喇地说道,韩桥脸上一红。
珍妮低头羞笑:“这次倒是不关薛城北的事,我是担心王理安的状况,想让你帮我做个鉴定。”“什么鉴定?”“关于她的精神状况。”
不单单是韩桥,连杨奇都是一惊。想不到已经这么严重了,顺势陷入自顾自的自责中--如果那时候坚持拦住她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儿了。
“怎么,她做了什么?”
“我无意中听到了她自言自语,却是用另一个人的语气来对话,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谁?”“王理安啊。”
“不,我是问她是和谁在对话。”“哦,是安赫阳。”
杨奇手里摆弄的茶杯一滑,掉到了地上。这是她今天摔得第二个杯子了。珍妮马上宽慰道:“没事没事,等下再让人收拾吧。”韩桥却很专业地继续问道:“她的对话持续了多久?”珍妮迟疑了一秒,才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听到一半觉得太怪了,我就离开了房间……”“她现在在哪儿?”杨奇突然打断,但是被韩桥拦了下来。“你不用回答,你只要告诉我,她的对话,你听起来是不是完整的?”“什么意思?”“她的语言,清晰吗?”珍妮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好像还是挺清晰的,怎么了?”
韩桥犹豫了。许久后,他站了起来,看着仰着头看她聚精会神的杨奇,对珍妮礼貌的微笑:“珍妮姐,我知道你关心王理安,所以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按照我个人的判断,当然不一定是准确的,因为我都没有见到她。”他笑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认为王理安的精神方面有任何问题。”
珍妮心头一惊。“可是,那她为什么会做那么诡异的事情?”“那我就不能解释了。对不起,我们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牵着杨奇的手快步离开了餐厅。杨奇好奇地看着似乎有些激动的韩桥,问道:“你不去看看王理安吗,我还挺想她的呢。”“我们回来再去看她。”“去哪儿?”“现在先去买车票。”他突然回头对她粲然一笑。杨奇花痴地怔了怔。“我们现在就去西藏啊?”“不,去历县。”“去历县干嘛?”“见父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