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如果皇帝说要包庇一个人,那么天王老子也害不得这人性命。
燕不留受宠若惊的看着为自己细心包扎伤口的冷言,心里有点发虚。
明殇瞧着这人肩膀上的一大块圆形伤疤,心里一动,顿时像是找到了老朋友一样热络起来。
“你在这是安全的!现在是不是应该说说为什么跑到朕的宫里来刺杀圣子。”
圣子必须死,但是可不能死在他华国皇宫里。
“私人恩怨!”燕不留昂头,杀人未遂还被房主抓住,他也嫌丢面子。
明殇对这样的骨气嗤之以鼻,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还指望和颜悦色?
“来人,把他绑到流云宗离洛圣子处!”
“慢着慢着!”燕不留一慌,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属狗的吗?
他看着一圈越来越近的冷面侍卫,汗都下来了,匆匆解释。“确实是私人恩怨,我要杀他报仇!”
冷小四一听笑出了声,他忍着后背被鞭打后的疼痛,嘲讽道:“听说圣子只是伤了胳膊,你却被人砍去半条命,就你这样的还能报仇?”
燕不留更气,要不是冷言按着,估计能冲上去咬人。
“没什么大碍了,三天就能恢复行动,但这一个月要小心修养。”
明殇靠着桌子,手拄着腮,“恩……燕不留,说到和离洛的恩怨……朕也有一些想要报仇的地方。不知道我们能否达到共识!”
燕不留一听来了兴致,双目熠熠,报仇这种事总是人多力量大,他只想让离洛死,死在多少人手里倒是无所谓,如今有人上赶着帮忙,他自然乐意之至。
暗卫们纷纷引入黑暗,留下两人密谈。
这是一个老狐狸和一个大白兔的较量。
为表诚心,轩辕明殇先开了口。“于公,离洛在先皇入殡时埋了炸,试图炸死华国君臣。于私,他几次三番害朕和猫儿性命,更是该死!”
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燕不留突然升起崇敬之心,仇人就在眼前,这轩辕明殇都能抑制住自己的杀心,看着仇人在眼前乱晃,还能跟着谈笑风生,不愧为一国之主。
明殇看燕不留已经动心,继续下套。
“所以,只要离洛不死在华国,死在天下的任何地方,朕一定都不遗余力的支持你!”
燕不留狐疑,这男人要是真的这么好说话,那当初也不至于把飞白坑成那样!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脸上的大眼一轱辘,燕不留扯出一个诚恳的笑容。
“谢谢您咧~我还是喜欢做独行侠!”哼!休想从他口中套出任何关于飞白的消息。
他本来听说离洛跟着送亲队伍来皇城送亲,正是个暗杀的好机会。却不想在踩点的时候看见飞白,话说飞白脸上贴的人皮面具还是当初他给弄来的……谁能想到失踪一个多月,竟然跑到皇宫里跟最怨的人成亲了……
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燕不留脑回路不够用,想得头都要炸了,索性不想,对于救命恩人和房主的试探也不敢回绝的太狠。直说要是没事,他就撤了,省的给你轩辕家添乱!
男人知道对方的戒备,循序渐进。
“飞白很关心你!你何苦来这送死,让她伤心!”
“关心我……”燕不留呆了一下,确实是,虽然女人嘴巴毒,心又狠,但是还真是挺怕自己死的,当初要不是她拦着,自己早就冲进流云宗了……
大白兔沉浸在飞白的种种好中,觉得男人说的真是对!将飞白假死脱身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脸上不仅没有悲痛,反而是被人发小红花的傻傻的笑容。
明殇适时安抚对方,“恩,她确实很在乎你!”一听说你出事了才卖出破绽。他身子前倾,离对方更近,手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推了过去。
“流了这么多血,尝尝,桂花糖!”
燕不留看着那包奶白色的小颗粒,惊喜的摸了一粒塞入口中,感觉到熟悉的味道更是惊讶的脱口而出。
“你怎么会有桂花糖?”满眼好奇的样子让燕不留的模样更具童意,显得年龄更小。明殇在心里腹诽,原来飞白喜欢这样的款式。
“今天早上下朝后,路过然春居,飞白给我的!”男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同时调动起自己全部的注意等待对方的回答。
出乎意料的,“呸呸呸!”男人慌忙将糖吐了。捡起旁边的杯子喝水漱口,“飞白给你的你也敢要?你不怕她毒死你?”
明殇面色一僵,然后爽朗的笑出声,笑声又在最高点噶然而止,男人一拍桌子站起身,狠辣的眯着眼倾下 身子,坐着吃糖的燕不留笼罩在阴影中。
“这么说,然春居住的凤女确实就是飞白!”
燕不留的动作猛的制住,目光交涉他望进男人漆黑的眼,看见其中跳跃的喜悦疯狂的火苗,他一个机灵,疯狂的摇起头。
“我不认识什么曦言凤女!”
男人靠的更近,咄咄逼人。
“不认识怎么知道凤女叫曦言?不认识怎么会在凤女出现的地方捡到你的桂花糖!”
燕不留还想解释,可那嘴好像不受控制,嘎巴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辩驳来,最后只能气的鼓着脸蛋,哆嗦着手指向那只笑的阴险的老狐狸。咬牙切齿,“你骗我!”
明殇心情更好,如同放下了头上一直悬着的刀剑,松了一口气。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眉间的心事全部散开,此时的他面对燕不留的指控眉眼含笑,说话都如同和风细雨,“你没骗我就好!”
燕不留恨恨!“飞白认识你这样的的人真是不幸!”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目光凛凛,剑似的扎在燕不留身上。“何意?”他不在意别人骂他,可是却在意这些事和飞白有关。
燕不留更愤恨。“自从跟着你,飞白就没遇见过好事!英雄埋骨地是你带她去的,回来呢!闭关半个月才把那罂粟戒掉,命都丢了半条!”
男人皱眉,却没有反驳。
“皇宫也是你绑她进去的,结果呢!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要是小爷晚去一步,两条脚筋就都让那女人砍了!”
男人一拍桌子!激怒着站起:“脚筋?”
燕不留见男人对此事一无所知更是怒火冲天,当即也拍了桌子,声音更大,站的更直。
“你他妈都不知道,飞白脚筋被人割断了?那你他妈总知道飞白被曦若下了蛊,差点没命吧!要不是小爷机智,她现在坟头上的草都二尺高了!”
明殇脑子发木,耳边回荡着燕不留列举的总总过往,想要辩驳,却无从谈起……相对于对女人的好,他的亏欠实在是太多了!如今被这样赤条条的数落,他才明白为什么女人誓死都要逃离他!
是他狂妄了!
燕不留看那高大的男人气势慢慢萎缩回去,便知这些话说道了男人心里,稍有安慰,却也是憋不下这口气!
“就你这样的男人,别说皇妃,就是皇后太后给我我都不要,天知道飞白是吃了什么迷药铁了心的要回宫!还不如跟我在西茫放羊!哼!”
跟着你回西茫放羊……这样一句话伴着一声惊雷,轰的在明殇脑海中乍响,闪电的光亮照亮整个书房,男人的脸更加苍白,他满目通红的盯着燕不留,口气决绝,近乎疯狂,一字一顿道:“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