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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质问

沿着古旧的羊肠小道,阙若羽紧跟着苏公公。高高的宫墙,阴森有威严的感觉,让她望而生寒。正是因为这无坚不摧的城墙,让多少青涩的生命葬生。

她低着头,眼角一片阴寒。她向来都是向往自由之人,怎么安心待在这个锁住无数人青春的牢笼里面呢?

很快,苏公公就把她带在了未央宫门之外。她驻足停留,看着这恢宏大气的宫门,宫门之上有两只朝天的凤凰,看上去如日中天,猖狂无比。而在阙若羽的眼中,这两只朝天的凤凰,不仅仅是皇后宫里的装饰。它们象征着一种权力,一种高高在上的荣耀。

苏公公踏入未央宫之时,他全身上下那种嚣张的气氛荡然无存。他变得恭维又恭敬。他领着阙若羽快步的走向未央宫的正殿。他躬着身子,低下头,然后放低声音,"皇后娘娘,这是你让奴才带来的人。"

阙若羽低着头,不动声色。

皇后娘娘拿着碎花的带盖的茶杯,轻轻一吹,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

良久,阙若羽也没有等到皇后的下文。她看着这无比端庄瑰丽的未央宫,看着宫里面整洁大方的陈设。这里的一切,都是异常的大气恢宏,似乎在张扬着一种容人的气量。

她叹了一声,一直低着的头,稍稍上抬。她的眼睛里面出现了一位被装扮得大气的皇后,不过,她狭长的眉目,让她显得多有心机。皇后之位,位上之人,向来需仪态万千,端庄大气。而今日的皇后虽有其表,但始终未得其精髓。

"你就是阙若羽?"她放下手中的茶碗,随意的一瞥。

阙若羽恭敬的说着,"回皇后娘娘,正是奴婢。"她的声音温润无比,就像是百灵婉转啼叫之音。

她慢悠悠的从正位上面走了下来,旁边的奴婢慌忙为她披上貂皮,她随意伸出双手一档,那个奴婢就退了下去。

阙若羽在心里冷笑,这果真是一个封建的国家。尊贵的血统让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当主子的人,可以穿上最好的丝绸,用最美味的珍羞。她还可以派遣他人,把别人的生命握在手中。这就是这个时代,孕育出来的不公平。

而她,向来不会把这些封建王朝的制度放在眼里。

皇后迈着端庄的步子,昂首挺胸。这等的行为,不就是在告诉大家,她才是整个后宫最尊贵的人吗?不过,她所拥有的这一切,终归还是虚浮。这些女人的命运始终都被握在前朝的男人手中。

阙若羽看着她,平静而又恭敬的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找奴婢前来,所谓何事?"她有太多的不甘,可是,她明白她此刻的处境。她定着身子谦卑有礼的样子。这些高高在上的女人,怕是更喜欢她低头的模样。

皇后在她的身边围绕了一圈,绕有兴致的打量着她。她轻轻开口,"你认为本宫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她的目光怔怔的落在阙若羽的身上,看上去无比的威严。她这话一出,倒是把旁边胆子下的给吓着了。

哗啦一声,执壶的宫女因为刚才皇后的一声震怒,吓得把手中的水壶给弄掉了。滚烫的热水打在她细嫩的双手之上。瞬间就红了一大片。可是,那个宫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跪。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此起彼伏的请罪之声在宫殿里面传响。

皇后皱着眉头,"下贱的东西,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通通跟本宫滚出去。"那些奴婢们,听到皇后无比暴怒的声音更加惶恐。一个个低着头,慌张的退出了未央宫殿。

阙若羽目睹着这一切,始终不言语。

毕竟,她在这里也没有说话的资格。

"阙若羽,你不怕吗?"皇后嚣张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响起。身上的凤袍把她称得举世无双。她是整个宫中最高高在上得女人。所有见到她的奴婢,都应该臣服。

阙若羽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女人这样做,难道就是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可笑,可笑?!

她抬头,目光炯炯,"素闻皇后端庄贤淑,赏罚分明。奴婢此番前来,并没有丝毫过错,又如何会怕皇后娘娘?如果皇后非要让奴婢承认怕,那么奴婢想,那也是敬畏。"说着,她微微晗首,像皇后致意。

"跪下!"原本带着笑意的皇后在听到阙若羽说出这番话之后,突然暴怒起来。她恶狠狠的看着地上丝毫不畏惧她的女子,"你!你就是用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勾搭上太子的吧?!说,是还是不是!"

因为众人已经走了,空旷的大殿之上突然传来皇后恶劣的声音,还真是让人觉得害怕。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人觉得窒息。阙若羽心里揣着明白,想来,皇后是担心她魅惑了太子。

这个时候,她无论怎样都要撇清她和太子的关系。况且,她和那个同样嚣张跋扈的太子没有丝毫关系。她低着头,故意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皇后娘娘明察,奴婢并没有勾引太子殿下。"

她卑微着语调,为了让她的表演更加的真切,她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皇后的表情有些狐疑,"这几日,太子殿下频繁来找你,到底是为了何事?你这个狐媚子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后面的话语变得很是恶劣。尤其在说道狐媚子一词之时。宫里面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从心里记恨着庆贵妃。

所以,只要一提到狐媚子这个名词,她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庆贵妃那个女人。

阙若羽看出了这个高贵女人的失态,她低着头,认真而又充满委屈的说着,"皇后娘娘请你相信奴婢,奴婢一个卑微之人,怎么可能勾引得了太子?前日里来,太子找到奴婢,只不过是为了答谢奴婢之前救她一事。"

当日太子权枭离落水成了人竟皆知得事情,而救他之人正是阙若羽。而那一天,正好是阙若羽穿越在这个傻瓜公主身上。不过,对于那一天,她丝毫没有记忆。

不过,权枭离倒是说过……那一日,她救了他。

皇后一听,原本怒气得脸上稍微缓和了一点。

"哼!本宫想也是,你这种身份的奴婢,他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看来,倒是我多心了。"她幽幽得说着,不过,心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正因为如此,她又多看了阙若羽两眼。

破旧的棉衣,瘦削的身材。就只有那脸还可以看。

"既然这样,你就下去吧。"皇后近日里来,倒是犯困。才一会儿,就有点儿想要午睡。

这大冬天,寒风呼呼的吹着。也只有这种不断剥削下层之人的主子才能想着在烧着热碳的房屋里面美美的睡一觉。然而她们不知,城中有多少的清贫的百姓正在抱团取暖呢?!

果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阙若羽始终低着头,倒是不代表她永远都要低着头。在这宫中,她只有不断的向上面爬,她才有可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只有那样,她才能获得自由。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才不会被这种制度屈服。如果不来到这个时代,一切都好说。可是,既然来了,她就不可能一直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在冷宫也算是混了上来。可是,冷宫里面最大的人也就是那个苏嬷嬷。看苏嬷嬷那个样子,再也没有升迁的可能。她继续待在哪里。没有丝毫的前途……何不……

她垂着首,表情可人。"皇后娘娘,你若是担心我勾引太子,就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这样子,你就不用担心会时常来找我了。还有,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她作足了戏,一个小泪人演的惟妙惟肖。

皇后有些困意,听她又说到太子。来了兴趣,本来已经睡在塌上,又微微然的睁开双眼。"哦?什么事情?你倒说与本宫听听。"

"太子殿下素日里来,常常来找奴婢,说什么要报答当日救他之恩情。而且,还想把他贴身玉佩送给我。"阙若羽添油加醋的说着,当然那个傲慢的太子根本就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他之所以选择这样做,就是想要留在皇后的身边。

在皇后的身边做宫女,还有不断上升的可能。若是待在冷宫,怕是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了。再加上,太子和皇后素来聊天也不会讨论在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身上。

而且,一向自大的皇后也断然不会认为她说谎。

皇后思忖着,想起之前太子对阙若羽的种种。更加认定了她的说法。

"荒唐!简直就荒唐!他居然想把他父皇送给他的东西,转手送给一个宫女?!"皇后气的全身发抖,"他这样做简直就太没有分寸了!"

阙若羽惶恐不安的说着,"太子执意如此,倒是奴婢知道太子的东西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所以,一再推辞。可是,奴婢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子居然三番两次的找到奴婢。奴婢……"她尽量的表现出她那种想要躲着权枭离,可是处处都被权枭离紧逼的状态。

"好了,此事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本宫。另外,太子殿下送给你的玉佩,你到底接收没有?"她冷着脸问着,周围犯着丝丝的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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