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真是挺凉,我坐了一会就不得不赶快站起来。林哥居然还没回来,我看了看表,距离我回到商店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天都快黑了,他就是擦个枪再去逛一圈再睡一觉也早该回来了吧。
虽然我对林哥没有什么好感,但还是隐隐感觉不妙。我的第六感通常是很准的,尤其是对于不好的事。
我蹑手蹑脚地走回石洞,灯还亮着,枪还放着,可洞**空无一人,那擦枪的抹布被随意的丢在地上,林哥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看那枪的摆放方式,他一定是突然决定逃跑的,不然不会把天天擦拭的爱枪那样随意的撇在地上。
可我又觉得不像逃跑,这地上并没有什么急促的脚印,整个石洞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唯一的可能就是向洞的深处去了。我要不要去找找他呢?我在心里问自己好几遍。这深深的洞口好像宣告着危险,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进去后还能不能出来。
好奇最终还是打退了理智。我检查了一下架子上的盒子,并没有被动过,于是就取了一把沙漠之鹰。这把镀金的沙漠之鹰真是帅气极了,我拿这把枪完全因为我发现这个盒子上落灰最少,明显是后来才放进来的,所以应该还比较新。我觉得在这么狭小的空间用一个射程一百米的枪足够了,而且我敢保证这把枪射程绝对可以达到甚至两百米。
这种手枪让我感觉有很大的亲和力,因为游戏里太常见。我原来在侠盗飞车,cf,cs,还有FarCry里都用过这个“DesertEagle”。但我从来都没亲手拿过,我觉得我的手在颤抖,我似乎太过于激动了。
我又拿了一个矿灯,开始靠着洞壁慢慢往里挪,尽量降低自己的脚步声小小的光影一点一点的向洞的深处移动我开始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洞里回荡,我开始感觉到空间的压抑。
洞壁被砌得很平整,虽然浑然一体,但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人工开凿的痕迹。越往里走越阴湿潮寒,我感到地面上有积水一样的东西,不是很深,却透着森森寒意,我尽量让我的脚贴着洞壁,不想弄湿我的鞋子。
过了很久我居然看见洞深处有昏黄的光,好像有人居住一样,我想了想便加快了步伐,我忽然非常想知道林哥在搞什么名堂,示威一样的对前方大喊了好几声。和着回声,我听见了几声类似于玻璃球从桌上滚落到地面的声音,那声音绝对真实,而且我还感觉一种玻璃球滚动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时不时还有几个玻璃球的碰撞声。
我并不害怕,只是非常奇怪这里为什么会有玻璃球一样的东西。我离那灯光越来越近,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感觉很奇怪,从那灯光的颜色和亮暗程度看起来应该是油灯,但灯光非常稳定,并没有闪烁,也没有摇晃。
我渐渐看见那个亮的地方并没有光源,而是洞壁在发光,那里要比其他地方都宽阔一些,洞壁上好像贴着什么东西,一层一层的。我居然发现洞里有张桌子,桌子前居然还坐了个人,那个人直挺挺的背对着我,身上披着军大衣,头上戴着军帽,一动不动好像很专注地看着什么。那背影很硬朗,绝不是林哥,我不敢上前是因为我根本不确定这是不是活人。
忽然,他说话了,但是我听了一会就觉得这并不像人在说话而是什么机器放出来的。我很快就发现那桌上有个东西在转--留声机。
“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结果会是这样,我想,也许你会理解我吧。如果你看见那一切都发生了,你暂且可认为全都是我造成的,我一直在这等你,我知道你会来。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洞,洞里有个老东西和小东西讲故事。故事讲完后,希望你不要恨我。”
留声机一直在转,这里讲述了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故事,但我真不认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直听,直到留声机说“如果当年你没有让我当替罪羊,或许你根本等不到我,其实因为你不够聪明吧,我明知留不住你,所以希望你离开时让这些渡灵歇息吧,别让它们为了一个你等到下个世纪。”
留声机停了,再也没发出任何声响,这让我觉得这一切是设计好的,既然不是循环播放,那么如何可以保证我进来时它的内容是完整的?果然面前这个是活人。
我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并没有理我,脸隐没在黑暗里。“我说这位仁兄啊,你把我引到这是什么目的呢?”我尴尬的笑道,可是仍然没有人理我。我觉得不对,低头看了看他的脸,那是一张安详的老人脸,他双目紧闭,没有任何表情,皮肤完好,这让我更确定这是一个活人。我伸手探了他的鼻息,果然,是有呼吸的,我一喜“老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请说话吧。”
那人果然有了反应,头一歪,我以为他要转过来,可是头却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到后面去,随即滚落到了地上。我吓得叫都叫不出来,我随即又发现军大衣下盖着的是一大摞本子,这个有呼吸的东西居然只有一个头。
我本能的扭头就跑,可跑了几步扭头看去那个头还在那放着,没有什么下一步动作。我又慢慢走回去,拿掉了军大衣,并拿起了最上面一个本子。
我发现这里全是我在地下室见到的那种人皮日记,我又检查了一下军大衣,在它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封信,我借着灯光发现这信的内容好像是一封情书,但语句读起来很不通顺,好像是故意把这些话拼凑起来的,没有让人感到暧昧,而是一种浓浓的异样。
这种感觉我说不出来,只是我隐隐感觉这貌似是一封披着情书外衣的密告,虽然它所想传达的我不能一下明白,但我可以带回去研究。
我又退到墙边,无意中觉得发光的墙会不会是墙上贴的东西起了效果,于是动手撕下来一块,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整个墙上盖着的那一层东西居然在一瞬间整体脱落,面前瞬间变亮,亮得睁不开眼,我立刻捂住了我的眼睛蹲下。
什么嘛,这层东西原来不发光,是墙壁里的光太亮才拿来遮光的。我慢慢拿开我的手,适应了强光后的我却无法适应周围的环境,因为我从没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围着我的一圈墙壁上全是大小相同的洞,被凿得像马蜂窝一样,每个洞里都放着一个发光的人头骨,它们稳定的亮着,好像长明灯一样。
我此时已经顾不上害怕了,我走近一个墙洞,仔细观察里面的头骨,它近乎透明,里面好像还有红色的花纹,这居然让人感受到诡异的美丽,我不由得去摸了一下,可是在我碰的同时这个头骨却灭了,与它一起灭的还有洞壁对面的一只头骨。
我惊异了,又试了几个,发现果然是两个两个灭的。这难道就是渡灵的能量?我忽然想起留声机里说的让渡灵歇息,难道就是这样让它们一个一个灭掉?我心说这不就是出门要拉灯么。
我把我能够到的都弄灭了,剩下一些太高,我够不到,而且我怕全灭完这洞太黑我看不清了,我就没管。刚准备走,我却发现刚刚掉在地上的老头的头竟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吓得一个趔趄,赶忙举起了我手中的枪,可是他就是那么死死的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我忽然明白了这老头的意思,他是让我把这些灯全灭了。我想了想,刚刚我碰了之后就灭了,可是不一定非要是我碰啊,说不定只要碰一下,无论什么都可以呢。于是我拾起地上的碎石扔了过去,果然,碎石击中的头骨立刻就灭了下去。
我急忙打开探灯,然后把剩下的灯全灭了,再照向那老头,他眼睛又闭上了,还如最初那样安详。我放大胆子去探了探老头的鼻息,果然没了,难道刚刚那是我的错觉?几乎瞬间,我看见老头的脑袋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腐烂,立刻变得和墙洞里的那些一样了。
我又听见了玻璃球在地上滚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在我脚底了。我深知此地不可久留,赶紧往出口跑,可刚跑了几步就因踩到了什么圆圆滑滑的东西而被绊倒了。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用手电照了照四周的地面。我惊呆了,满地都是大小不一的玻璃球,从四周聚拢过来,我拾起来一个,立刻就扔了,因为我发现那里封着一个人的眼珠,血淋淋的,投来仇恨的目光,我感觉其他的也应该都是,于是探灯照着地面脚踩着没有玻璃球的地方疯一样地冲了出去。
我感到我这一路真的是屁滚尿流,什么都不顾了,只知道往前冲,还撞到洞壁几次,我都来不及疼,继续跑,直到我听不见玻璃球滚动的声音了,才停了下来。我低下头喘气,抬头才发现我已经跑到距离洞口几十米的地方了。我舒了口气,慢慢地走出洞口。
我有点遗憾,因为没带出什么来,还有我的沙漠之鹰不知丢在了哪里,让我心疼万分。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无论谁再叫我进去,哪怕拿枪逼我,我都不会再踏进去半步。好奇害死猫啊。林哥没了踪影,我却差点搭了老命,太不值得了,我决定放弃他,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或许这还是他设的局呢,就是为了让我再也不要进洞深处探寻,或许刚刚的留声机是他开的,或许一切吓人的景象都是他设计的,或许,刚刚又是一场梦。
林哥,对不起,我放弃了你,因为我没有坚持到最后的信念和能力,更因为,我并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