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强制继承?”乱天涯毫不客气的将青邙挤开了一些距离,担忧的看着圣骑,急切的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危险?”
青邙显然对于有没有危险不是很关心,而是开口解释道:“说实话我也从未见过强制继承,我也是在洪荒百家名普中见到过这种手段,不同于咱们宗门的弱肉强食,洪荒年代是族门林立,所以有很多族门将传承看的比天还重,但是,不同于宗门,咱们自己弟子不行,可以寻找有天赋的人去培养,而,族门却只愿意一脉相承,但是,无论如何开枝散叶,总会有意外,后人凋零,或者没有太强的天赋,无法继承族门的力量。”
“所以,那些古老的族门就研究出了这种办法,强制继承,就是说不管你本身有没有这个能力,有没有这个天赋,他都会强制将这种力量灌注到你的体内,他们将传承看的比血缘更重,只要能将这个姓氏这份荣耀传承下去,哪怕将自己的亲生儿女孙子孙女全部斩杀,也在所不惜,相比,这也是那些族门灭绝的根本原因吧!”
“虽然这次揭开你身上的秘密,但是,居然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强制传承,我的运气真是不错啊!这次我的疑惑算是揭开了一些。”青邙越说越激动,但是,随即却陷入了沉思,没有人知道他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或许,他此刻已经开始推断什么了吧!
乱天涯,揪着头发,心中渐渐滋生了些许怒气:“我是问你,他这样有没有危险?我应该怎么救他?”
青邙此刻才从这对于这自发生在传说中的方式激动中缓解了许多,听出了乱天涯的怒气,急忙说道:“应该没有多大危险,不然的话也不能记载到百家名普之中,作为宣扬人外的一门手段。”
“这么说你也不清楚?”
“嗯,虽然书中有记载,不过毕竟年代久远,况且,大方法相同但是出现了很多分支,几乎每一个族门的方式都有细微的不同,书中记载并不全面。”
谈起这种事情,青邙总是滔滔不绝,乱天涯心中有些烦躁的摆摆手说道:“我明白了,你别说了。”
旋即,低头沉思片刻之后,开口道:“他是采萱的哥哥,我不能就这么撒手离去,这样吧!不论如何,咱们先带上他找一个最近的城镇,找一位医师询问一下再说吧!”
说完之后,不管他人的意见,弯腰就要抱起圣骑,却被圣骑手掌用力轻轻的推开了,此刻他软弱无力早已没有了此前那副战神无敌的绝强气势。
乱天涯有些无措的收回了手掌,问道:“怎么了?”
“你……滚开”声音很虚弱,但是里面的情绪却格外坚定,甚至有些咆哮的味道。
闻言,乱天涯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却是冷哼一声说道:“如果咱俩之间没有丝毫关系,作为陌生人我愿意滚开。”
一伸手想要扶起圣骑的身子,但是,圣骑好似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脸孔扭曲,声音更加顺畅的吼道:“我让你快滚,不要在我面前惹人厌”
“嗬嗬”乱天涯气的冷笑了一声,声音更冷:“如果不是因为采萱,你以为我乐意管你吗?不知好歹。”
圣骑如此的表情反而激起了乱天涯的偏执,你不让我动手,我偏要动手。
看到乱天涯的表情,圣骑身躯微微一震,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看在我妹妹的份上,快走,让我自生自灭吧!”
乱天涯微微一怔,从这句话之中他听出了一种感同身受的孤独和独自忍耐的自尊,未离开天道宗的那时候,他好似就是这样,孤狼一般害怕别人的帮助,甚至迁怒别人的善意。
极强的自尊心,让他不愿将软弱示人。
刹那间,乱天涯理解了圣骑,缓缓站直了身子,表情却依旧冰冷:“我可以滚,但是,我要你告诉我有没有生命危险?”
“传承,不是……杀人”此刻,圣骑显然已经痛的无法开口了,每次说话都会倒吸几口凉气,停顿明显。
“我明白了,我这就离开”几乎没有犹豫,乱天涯轻轻点头,转身便走,此刻,圣骑在他心中的观感稍微好了些许,这是一个倔强的男子,而且,他身上隐藏的秘密让人有些好奇。
好似冰雪之巅受伤的孤狼,圣骑卷曲起身子,身子打颤,钢牙碰撞砰砰作响,眼神目送着乱天涯几人的背影消失在远方,眼中的坚持瞬间烟消云散,瞬间,好似千万根短针刺便全身一般。
身子一扬:“啊”很没有出息的打滚,不顾身下肮脏的泥土,瞬间就将一身华丽衣裳染成污浊。
抱着肚子,脑袋死死的盯着泥土,疼得汗流满面,旋即就看到几滴泪花滴落而下,融入了泥土之中,好似嘶喊一般低语:“我是为了父母,我是为了兄弟,为了妹妹,我能行,我可以。”
随后,疼痛更是剧烈,完全丧失了说话的力气,浑然不知身在何处,眼神都有些空洞,宛若一具死尸,只有不知抽动以下,和手指死死扣着泥土证明他还活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圣骑疼痛的有些麻木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一行数人渐渐包围了圣骑,当先一人,全身上下散发这一种行将就木的苍老,脸颊消瘦,身材更是如同竹竿一般几乎撑不起身上的衣服,眼睛狭长,嘴唇薄消,显的有些刻薄阴狠,鬓角白发滋生,眼角皱纹密布,却让此人多了几分老谋深算的恐怖。
“三公子,老朽来接你回家。”
“回家?”圣骑此刻疼痛的高峰期已经度过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声音恍惚的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当然没见过,因为三公子常年在外,而且,老朽是悟道阁外门长老段风雷?”
“悟道阁?”瞬间,圣骑眼神恢复了清明,虽然身子剧痛依旧,不过脑子却活泛的运动了起来。
“对,老朽来接你回家,回转生之地,你父亲号称圣地不动如山定海神针,我想试试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还能不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夜晚的风格外的清凉,一阵夜风掠过,枝叶沙沙作响,好似在送别某人一般,悲伤蔓延。
……
另一边,虽然,乱天涯走的潇洒,他也理解圣骑的心理,但是,终究有些不放心,一是因为他不喜欢丢下人逃跑,那种愧疚他难以承受,二也是因为他真的有些担心,万一圣骑出现了什么意外,自己那什么去面对哭泣的圣采萱,那种愧疚会让他一生难安,甚至有可能让自己无颜面对采萱。
“青邙,你知道的多,你判断一下,咱们就这么离开真的没问题吗?”
青邙沉思片刻,的确是用心思考了之后,开口道:“按理来说,用做传承的手段,虽然是强制性的,不过毕竟目的只是继承而不是杀人,所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但是什么?”
“我是想说,看他的样子,这种强制性传承虽然疼痛难忍,但是,应该没有危险,不过,此地荒山野岭,他最危险的恐怕是丧失战斗能力,万一有心怀叵测之徒,杀他易如反掌。”
“不应该吧!”胖子在旁边插嘴道:“咱们走了这么久,除了天心师妹再没见过其他人,此地荒凉,即使是住个三五年恐怕也难见到人影啊!”
“那也未必,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往往不在明处,最可怕的计谋往往不是大张旗鼓。”青邙眼神深邃,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些疑惑,每次上古战场出来的弟子,外面都会有门中老人迎接保护,虽然这次咱们出口位置不同,但是,从出来到现在我只见过寥寥几人,其他人都去那里了?尤其是咱们上古战场战斗过的悟道阁一脉去那里了?”
“当然,这仅仅是个疑惑,我个人的习惯是凡事都会往坏的地方想,也许他们大多数人发觉没有什么利益值得逗留,已经返回宗门了,但是,如果有心怀叵测之徒没有返回门派呢?所以,我的建议是小心行事为好。”即使是青邙,此刻也最多能说是小心行事,情报太少,他也推断不出太多东西。
说完这句话,青邙目光落在了乱天涯的身上,其他几人也目光汇集在他的身上。
乱天涯皱眉沉思,沉淀之后开口道:“咱们不能就此离去,我不能让任何事情妨碍我和采萱的感情,如果她哥哥出了什么意外,虽然,她可能会原谅我,但是,我也会心怀愧疚。”
“所以,我觉的,咱们也不急于一时,咱们先回去,藏在一旁,等到圣骑恢复实力咱们再离去,藏起来也不至于让他自尊心受挫。”
耸耸肩,青邙答道:“行,我猜你直接离开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我让那匹红狼在原地等我了。”
闻言,乱天涯看了一眼,此刻才发现,几人本是步行,快步离去的心的确是不坚定,所以,竟然此刻才发现那匹红狼不在身后了。
“既然你明知道我不会就这么离开,你为什么不早点建议我停下?”
青邙眼神宛若深潭,深不见底,闻言蓦然一笑:“我不是你,所以,我没必要让你听从我的话,所以,这些东西需要你自己决定,咱俩并非一体,或许会相互帮助,但是,绝对不会目标相同,所以,我会用我的推断去猜测你的下一步动作,但是,绝对不会去决定你下一步的行动,同理,你也无法阻止我做我愿意去做的事情。”
“好吧!”一句话换回了这么多话,的确是乱天涯没有想到的,不过还是可以看出,青邙这番话已经酝酿了很久,恐怕就是等这个机会说给自己听,无非就是一点,咱们是朋友,但是我不是你父亲,也不是你的谋士,所以,可以互相帮助,但是,你不能依靠我,而放弃自我思考,也侧面的提醒了一下,咱俩目标不同。
虽然,本来,乱天涯也没有想过依靠青邙,但是,有时候的确遇到用脑的问题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让青邙去想,然后告诉自己的答案,所以才会有青邙处心积虑说出这番话,虽然看似择清了俩人的关系,实则,这才是朋友之间正常的交往,不是谁依靠谁,而是都靠自己,然后互相寻求些许的帮助。
“谢谢”想通之后,乱天涯低头真诚的道了一声感谢,青邙黯然如死灰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波动,少见的有些感性的说道:“你算一个好朋友。”
就在此刻,几人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狼啸,带着三分凄惨,俩分孤傲,五分的求救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