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天涯揉着脑袋,意识渐渐清醒,听到这个清冷的声音,莫名觉得心中有些羞涩,但是,更多的却是感激,虽然昨夜宛如一个噩梦和美梦的混合体,但是,他隐约却记得是对方救了他。
随意的扭头看去,果然袭清一席长裙,淡蓝色的裙角飞扬,长发随意的束在身后,俏脸之上还有些伤痕残余,不复之前那般清丽,宛若一幅精致的画卷一般,坐在阴影之中。
乱天涯撇了一眼,却心有愧疚的将目光游移了开来,目光看着那落地窗外的满地鲜花,疑惑的问道:“外面怎么会变成这样?”
袭清声音清冷,却不复之前的那种混不在意的感觉,反而好似极力的隐藏着什么一般,装出来的清冷:“乱步殿下,没有的梧桐根的禁制,那些沉淀千年的生命之力自然会消散,这就是它们消散所带来的后果。”
“哦”乱天涯轻轻应了一声,伸手挠着一头乱发,想要站起身子,却发现自己不着片缕,动作僵硬的又钻到了温暖的被子里面,伸手招出了天道碑的一角,想要找一匹绸缎将自己包裹成粽子。
“床边有衣服。”
乱天涯动作一滞,轻轻点头,将天道碑一角散去,回身看去,的确床头放着一套漆黑如墨,上面有一些简易的紫色纹路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着。
乱天涯,伸手拿过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同时低声询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衣服?”
阴影中,陡然发出一声浅笑,低声道:“你是在怀疑我这宫殿中有其他人吗?”
乱天涯微微一愣,旋即将淡紫色的腰带扎紧,低声道:“对”
这身衣服,极其合体,宛若量身定做一般,料子柔软穿在身上很舒服活动自如,漆黑如墨的颜色,袖口之上绣着绽放的莲花,样式简单,但是,材质却极其华丽,宛若帝王常服一般,隐隐的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的味道。
乱天涯模样本就不差,清瘦俊秀,穿上这套一幅更是隐隐的有一种内敛的气势。
“我这宫殿这千年间仅我一人,你这衣服是一位老人交给我的,乱家家主的常服。”
“乱家家主?”
“是!难不成你不喜欢?从我见到你那一刻,你便没有穿过一件正常的衣服,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模样,你还要脱了不成?”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既然是乱家家主的常服,那么正装应该也有吧?一并给我吧!”
袭清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一步夸了出来,脸颊还有些红肿,却依旧不减倾城容颜,眸子中神色复杂,此刻却充满了诧异,低声道:“你要继承乱家家主之位?”
“嗯”
“为何?”袭清眸子中波光粼粼,却隐隐带着一股怒气,贝齿轻咬薄唇低声道:“如果你是想报答我而继承这家主之位,我只想说不必了,救你只是为了证我守护之名,不想被那愧疚侵蚀。”
乱天涯眸子冰冷,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一旁,不敢去看袭清,声音却坚定的说道:“不是,我和我曾祖聊过,之前是我偏执了。”
“千年之前,我不想了解,是罪,是过,是错,作为乱家唯一后人,我会去赎,是功,是德,我引以为荣,与其再创一个乱家,不如,让千年前的乱家荣耀重现。”
“我曾经只是单纯的不想背负这种压力,因为我心中还有仇未报,父母恩情没有偿还,背不起着千年的重担,但是,见到曾祖的时候,我却明白了一个道理,血脉不断,血亲斩不断,丢不下,与其躲躲散散,不如一并背下,纵然会一步未近,我也能挺身而立于这天地间,保证乱家旗帜不倒,传承不断。”
俗话说,男孩到男人只需要一夜,成熟只是刹那的事情,也许一个念头转过,你看待事情的目光就会深邃一些,不必急着长大,因为,长大有时候会是一瞬间的事情。
袭清,眸子中泛着波澜,呆呆的看着落地窗前,宛若金光笼罩的男子,只觉的心跳好似比平常要快上许多。
或许,原本还有些许后悔自己的冲动,但是,此时,她却觉得或许足够了,无怨无悔。
乱天涯眼神落在窗外,那乱步殿的角落缓缓走出了一个胖子,眼神微微一凝,乱天涯语气有些低缓:“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袭清眸子泛起一抹光彩,薄唇颤抖了一下,还是吐出了一个字:“不”
“为何?”
“我守护的就是这乱步殿。”
“你为什么那么固执?这宫殿之上的荣耀早已经消散在这千年时光之中了。”豁然转头,乱天涯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那个宛如画卷中的女子。
“你不懂”袭清眸子微微一蹬,俩人骨子里还是有些做对的因子。
“你不说我如何懂?”
“当你成了这乱家家主那天,我便会和你说,这之前,你不知道的好”下巴微微扬起,袭清终于恢复了那个清冷的样子。
乱天涯只觉的胸中有无数话语要说,但是,偏偏不善言辞,只能憋了回去,低声道:“我明白了”
一句话之后,俩人之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良久之后,袭清才低声道:“你走吧!这乱步殿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了”
“好”乱天涯应了一声,迈步便走向了门口,俩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好似看到了袭清眸子中一闪即逝的怒气。
“砰”身后房门一响,袭清身子软软的瘫倒在地,眸子中波光闪烁,却倔强的咬着薄唇,心中不停的催眠着自己。
“我只是为了救人”
但是,越是如此说,却越能感觉到脸颊之上,一行冰凉缓缓留下,眼前慢慢迷蒙了起来。
蓦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袭清眸子顿时绽放了光芒,果然,一双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肩头,旋即身子便悬空而起,被抱着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外表冷漠,但是,骨子里却宛如炙热的火焰。
乱天涯抱着袭清一步步走向大床:“虽然你说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但是,我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袭清只感觉自己千年沉寂的心脏,前所为的剧烈跳动了起来,宛若擂鼓。
温柔的将袭清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乱天涯语言简练的说道:“我不会道谢,你也不用必须跟随我,我一定会娶你为妻。”
袭清只觉的自己的心脏好似要跳出喉咙一般,从未想到,仅仅是一句话,居然会让自己产生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
“想娶我,你还不够格”良久之后,袭清才恼怒的骂道,只是声音柔和温柔似水,看不出半分怒气。
乱天涯却是轻轻点头,低声道:“我明白”旋即低头深深的看了袭清一眼,转身离去。
“我还会回来的,用家主之尊迎娶你过门。”
今日继承家主之位,明日无敌于天下,后日娶你过门。
乱天涯从不敢言自己是一个痴情专一的人,但是,他从未有过勾搭美女的嗜好,但是,如若避无可避的情感,他也不会做那铁血之人,为守一人,伤他人之心,而且,这是太古,只要你情我愿,娶十个百个都没有人会说些什么。
只是,乱天涯现在愁的是,怎么和圣采萱说,怎么和袭清说圣采萱,愁是真愁,但是,若说要放弃,那绝不可能,用乱天涯的话说就是,我是一个贪婪的人,不光贪钱,而且贪婪情。
走出门外,将房门轻柔的关上,乱天涯驻足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才向前缓步走去。
昨晚虽然大多时候都处于昏迷痛苦的状态,但是,他不是傻子,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了,还一无所知,而且,他说那句娶人家的话也是真心真意的,但是,毕竟袭清和圣采萱不同,俩人相识的日子并不长,甚至相互还有些看不顺眼。
但是,事情偏偏就这样发生了,说实话,如此美人,乱天涯求之不得,而之所以想要如此之快离去,只是,担心对方会接受不了罢了!
完全可以想象,作为一个女孩,纵然是为了救人,做了这种决定,心中肯定会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如果再多待上一段时间,俩人之间尴尴尬尬,万一再生出一些怨气,让袭清离自己而去,那就不好了。
乱天涯的确是一个很贪婪的人,没到手的东西,我不会去抢,但是,到手的东西,我也不会放开,让一个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孩离开自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俩人,情未深,爱已浓,留下一些时间让对方有个心里缓冲,总比乱天涯呆在这里,死皮烂打要强的多,乱天涯虽然不会甜言蜜语,但是,有一颗换位思考的心。
想通这点之后,乱天涯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低声嘟囔道:“我会回来的!尽快”
此时短暂的离开,只会让这段阴差阳错的感情升华,再次回来的时候,乱天涯一定会带着袭清离开着冷清的乱步殿,说到底,无非就是一句话,一个女孩经历了这种事情,肯定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待上一段时间,此时,男孩如果死缠烂打,或者自认为俩人之间已经发生了这种关系,自然关系稳定的话,那便就是大错特错。
最起码,乱天涯以己度人,他是如此想的,先短暂的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并不会很久,然后再摆正姿态,用追求者的样子再次回到这里,尽量等这一夜情缘淡化一些,不要让女孩觉的是因为负责任,就好。
不得不说,乱天涯虽然如果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此世间女子将会遭逢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