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天涯,却是心中早有计较,很是不知死活的接着说道:“世间修者无数,你想杀谁,便杀谁,还配做这执法的斩妖圣主吗?”
“你怕了?你在那话挤我,让我顾全名声不对你下手吗?”落月尘眉尖一跳,眸子中露出几丝鄙视,却更多是解不开的怒火,接着道:“但是,我落月尘从出生至今,就没有管过那虚无的名声”
这句话,乱天涯却有些不同意,观察完墙壁,却毫无收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落月尘道:“名声与实力不符,自然不要也罢,要了只不过是为名声所累罢了!但是,如果实力足够,凭什么不要名声,我认为世间第一人这个称呼就格外的吸引人。”
落月尘,却是感觉眼前这个小子格外的气人,哪有和他平心静气讲道理的心情,在他回头的瞬间,衣决飞舞,腾空而起,冷哼一声,单掌劈向了乱天涯,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即使不杀了对方,也要暴揍一顿解气,反正对方恢复能力恐怖,倒是一个不错的沙包人选。
乱天涯后退一步贴着墙壁,他心中更是奇怪,莫名其妙,说好的不动手,怎么杀气如此浓重,眼神警惕,急忙张口吼道:“我有一忘年之交,叫落凡尘。”
一句吼完,却发现落月尘表情不但没变,甚至眸子中怒气更甚,娇喝一声:“谁是你的朋友”竖掌成剑,快若闪电,宛若越过的空间一般,突兀出现。
“扑哧”嫩白的手指插在了乱天涯的肩窝,乱天涯身子一怔,鲜血仿若玫瑰般在俩人间绽放,乱天涯被钉在了墙壁之上,这剧痛却只是让他嘴角微微一抽,和前一段时间经历过的痛苦相比,这些疼痛对于他来说,的确不外如是,疑惑的说道:“你不知道落凡尘?”
落月尘扬起的另一只手微微一顿,此时才听出乱天涯不是叫着她的名字,冷哼道:“不认识。”
乱天涯难以置信的看着落月尘,心中却响起了落凡尘那个不像老头的老头子,既然落月尘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还那么害怕相见?还迫不及待的躲避,忍不住想道:“难道,那老头子骗了我?”
此时更是顾不上肩膀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急切的说道:“你居然不认识落凡尘,他是你爹”说话的同时,脑子里拼命思考落凡尘当时说过什么,但是,一来他当时根本就不在意落月尘是落凡尘女儿这个事情,所以,没有详细了解过,二来,当时落凡尘也不愿意多说,所以,现在,乱天涯知道真相,却没有任何办法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他在皱眉思考,却不知道,对于落月尘来说,父母亲一直是她的心病,虽然乱天涯也是无父无母的活到了这么大,但是,失去父母那时,他已经十来岁了,记忆清晰,知道自己父母什么样,对自己如何,但是,落月尘却是俩三岁年幼的时候就被抛弃在了荒郊野外,能活这么大,真的可以算做是一个奇迹了。
所以,对于自己的父母没有一点印象,心中更是每每想起就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但是,无论是恨他们抛弃自己的还是想要找到说几句话的渴望,都让她格外在意父亲母亲这俩个字眼。
扬起的手掌缓缓放下,另一只手掌艰难的从乱天涯几乎愈合的伤口中抽出,一伸手掐住了乱天涯的脖子,俏脸生寒,贝齿轻咬红唇,从喉咙中挤出了几个字:“那落凡尘是谁?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父……亲?”说道最后俩个字的时候口齿更是生硬,对于她来说,活了二十九年,这俩个字依旧陌生的可怕。
十五岁之前,不敢去提这俩个字,心痛的难以入眠,十五岁后,不愿提这俩个字,恨不得这世间没有子女父母这种存在,到如今,落月尘也是说不清自己到底对父母抱有一个什么心情,只是格外复杂,格外在意,却又绝不愿意提起,甚至连带这每每想起父母抛弃自己这件事,对世间所有的感情都保持了怀疑态度,面对自己的师傅都多了一些冷然。
乱天涯眼神微微一眯,眼神中有些难以置信,她居然相信了自己的话,要知道,如果换做自己,突然有一个人跳出来说,谁谁是你的父亲,如果不能证明他话语的真实性,自己可能真的会杀了对方,这却又是他想法欠缺全面性了,他和落月尘毕竟不同,他记忆中有父母的影子,落月尘却是几乎没有父母这个概念。
不过,既然对方相信,那么,对于乱天涯来说,就有保命的希望,关键时候还得靠着老人脱离险境啊!
“他是曾经的落朱门门主,我……”
话还没有说完,落月尘便皱眉打断道:“不对,我三年前曾经查过几乎所有门派,那落朱门门主是刘奇,并不是什么落凡尘。”虽然打断了乱天涯的话语,但是,落月尘一双冰晶似的眸子却一眨不眨的看着乱天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乱天涯此时才有些了解,父母这个存在对于落月尘来说多么的特殊,小心翼翼的抬手放在掐着自己咽喉的修长纤细手掌之上,触手冰凉滑润,却是微微颤抖,轻轻用力,落月尘也缓缓的松开了手,乱天涯吸了一口气,面对此时的落月尘竟然好似比刚才那杀机毕露更加危险,警惕的移到了一边,落月尘虽然不阻止他的动作,但是,那双眸子却是随着他移动,连片刻都不曾移开。
乱天涯躲开了一些,离得此时的落月尘太近,总有一种彻骨的冰寒,格外的让人心情不顺,走到另一侧的墙壁,盘腿贴墙坐下,深吸了一口气,那种压抑的气氛缓解了一些,才开口道:“这你就错了,我曾经见过落朱门大多数的人,虽然不知刘奇是何人,但是,按照那老头子躲着你的性格来看,这刘奇肯定就是一个挡箭牌。”
落月尘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乱天涯,却也有些不想靠近他,就这么笔直的站立,看着对方问道:“躲着我?”
“嗯,对”乱天涯轻轻点头,他并没有青邙那么强的保守秘密的意识,为了保命,已经做好准备毫不犹豫的出卖落凡尘,况且,说到底,这事上来说,落凡尘这个抛弃女儿的人就是一个畜牲,纯粹的畜牲。
“之前,我从天道宗逃出来以后,独自一人走到了一座小城镇,格外的偏僻,你也知道,这里是太古边缘,那城镇有多么的荒芜,几乎间隔十里才有一户人家,还算是近邻……”
看着乱天涯盘腿坐在墙角,一副讲故事的某样,落月尘嘴唇抖了抖,想要让对方将重点,但是,却没有说出口,她此时心情格外复杂,既想要尽快听到父亲的消息,却又害怕乱天涯讲出来,所以,只能闭嘴,认真的听着乱天涯那毫无口才可言,讲故事平淡似水,没有一点点起伏的话语。
不过,不知道为何,听着乱天涯话语中一直没有提及落凡尘,只是一个劲的说着自己的故事,落月尘感觉激荡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也移开了目光,走向了另一边,也贴着墙壁抱着双膝坐了下来,身心渐渐感觉到一些疲惫,眸子看着对面的乱天涯,却是瞳孔涣散,不知想些什么,一直强横高高在上的模样,此时,却多出了一丝楚楚可怜的凄婉,周身上下,好似笼罩着一种和世间格格不入的孤独。
“那时候,我衣服好几个月没洗了,所以就想洗洗,就跟着莫衷大哥走到了浴室里面……”乱天涯竭尽所能的用匮乏的词语叙述着自己还算热闹的事情,视线却也注视着落月尘,直到看到对方终于放松下来那紧绷的肌肉,坐到了对面,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和落月尘谈不上是朋友,但是,乱天涯性格使然,还是想让这个美丽的女子放松一些。
他从不会口头说那些天花缭乱的语言,但是,骨子里却格外会让女孩心情舒服一些,甚至乱天涯自己也并不知道他还有如此天赋,这或许是骨子里自带的特质吧!
看到落月尘坐了下来,乱天涯才渐渐切入了正题:“我洗澡之后,刚准备睡一觉,就听到门外有人叫我妖孽……”
虽然,看似落月尘神色涣散,却在乱天涯说道出门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的时候,抱着膝盖的双臂豁然收紧,俏脸一紧,眸子中瞳孔更是微微一缩。
看到对方的表情,乱天涯更是下意识的去细细思考当时的场景,一点一滴,尽量详细的想要还原当时的场景。
从落凡尘出现之后,落月尘的身子就没有片刻放松过,眸子中更是不时闪烁过几缕复杂莫名的情绪,反正乱天涯是读不懂,落月尘自己更是分不清,究竟是担忧,是恨那元封的奸诈,还是幸灾乐祸与落凡尘的悲剧。
乱天涯并不善于一直说话,所以,虽然自己尽量想要叙述清楚,但是,无奈本身没有这种天赋,故事将的不尽人意,有些地方更是不经意间就忽略了,讲过这段之后,才想起来,然后在返回去说几句,一个自身发生的故事,被他说的颠三倒四,但是,落月尘却从没打断,而是静静的聆听,或许,她已经不在意这个故事,而是在梳理自己复杂的情绪吧!
房中不知岁月,四周黯淡朦胧的光线更是一层不变,一如既往的黯淡,也许过了正午的时候,乱天涯终于讲到了半截山的时候,咽了一口唾沫,乱天涯此时心中很是自豪,没想到自己也这么能说,神色有些飞扬的接着说道:“然后,我和落爷爷就到了山底,遇到了一个假冒的刻碑师,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有人叫喊,说斩妖仙子到了”
听到这里,落月尘眸子更是一动,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当时的场景,乱天涯却依然不停的说道:“然后我就看到了天心,当时我有些担心,天心状态好像很恍惚,我以为受到什么伤害了,就想上去询问一下,毕竟我们也算青梅竹马,虽然当时还没有喜欢上她……”
“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