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只有段天昊颇有些不甘的犹豫了片刻,最终也转身离去,只是回头看向落月尘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嫉妒,这就是最年轻圣主的威严,甚至可以说是近百年来第一天才的恐怖。
三岁觉醒天道碑,六岁进入夺气,十岁化碑,十七岁便立碑,二十三岁便成为圣王,二十七岁便接手斩妖圣地成为圣主,如今,落凡尘不过二十九岁,甚至还没有三十岁便已经成为太古中心只手遮天的风云人物,如此天赋,让百年间太古芸芸众生,无数惊才绝艳的天才都望成莫及,心生绝望,最终只能膜拜。
要知道,大多数人,三十岁甚至还在天道的境界徘徊,六十岁能够化碑就已经可以算做天才,一百岁之前能够立碑创立碑府就能够成为一门门主,甚至即使是那些太古中心的天才,面对如此天赋也只能拜服,甚至不敢生出嫉妒之心,这种天赋,会让人发自心底的感叹一句,妖孽。
人影如同潮流一般散去,其实,这些人都是这一代的天才,个个心比天高,在各自的门派中都是宝贝,甚至面对一些其他圣主,他们都能侃侃而谈,有些底气,相信自己,将来会超越他,但是,面对落月尘,却没人敢大声说话,没有人敢确定,落月尘能修炼到什么级别。
如今,她就好似一个人突破了年龄的限制一般,即使是把她算做年轻一代都可以,如此,天赋谁敢轻视。
人影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落月尘伸了一个拦腰,随即扭头看着管清华和千墨羽俩人说道:“太古之大无奇不有,也许那乱天涯还活着,一会你赶紧去一线天看看,管清华你就看着采萱这丫头,别让她清醒最好,然后通知你们圣主来一趟,不然就等着大义灭亲杀自己女儿吧!”
说罢!转头进了房门,管清华脸上担忧更甚,千墨羽略一犹豫,便转身朝着天空飞去。
玄冥摸着下巴向着下面自己的木屋走去,目光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穆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一身明黄衣服青年,长相还算俊秀,只是一双眼睛却透露出一种阴冷的光芒,正是元封,此刻站在一边等到玄冥靠近,低头行礼,叫了一声:“师兄”
玄冥轻轻点头,元封上前几步,贴着耳边说话,玄冥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频频点头。
而与此同时,后山,上山的台阶脚下,缓步走来了一人,弯着腰,一只脚还算灵活,但是,另一只脚却拖在身后,艰难的前进,那后面一只脚上好像还挂着一个人形的物体。
“放手”乱天涯一张脸冷的好似寒冰。
“不放”落凡尘花白的胡子沾满了灰尘,很不要老脸的瘫软在地,死死的抱着乱天涯的大腿,整个人好似树袋熊一般挂在乱天涯身上。
“孙儿啊!你就体量一些爷爷吧!”老眼含泪,落凡尘哭的梨花带雨。
乱天涯脸色更冷,好似赌博上瘾的孙儿,很没有孝心的怒骂着落凡尘。
“你放手,从今之后,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咱们俩不相欠”从乱天涯那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一老一少的谈判,谈崩了。
落凡尘没皮没脸的一笑,身上源气一闪即逝,隐没在身下的土地里面,顿时,乱天涯就感觉到好似拉着一座高山一般,整张脸憋的通红,但是,落凡尘的身子竟然一动不动。
“孙儿,别逼爷爷啊!”落凡尘嘿嘿一阵冷笑。
乱天涯倔劲犯了,一句话都不说,双手扒着土地,十指深陷大地,拉出了俩道沟壑,但是,身子依然一动不动,眼中冷芒一说,开口道:“天道灭,神碑现”
百丈天道碑,好似在高山旁边又树立一座高山一般,随即消失。
“化器”天道碑化成了四团金光,分别笼罩乱天涯的四肢。
就在此刻,靠着椅子喝茶的落月尘豁然起身,仔细一感应,却又有些疑惑的坐了下来,旁边的床上并排躺着天心和圣采萱,圣采萱一双妩媚的眸子紧紧闭着,身子不时轻颤,但是,这一瞬间之后,那双弯眉却在缓缓放松。
而,此刻,后山下,乱天涯好似野兽一般,四肢着地,双手扣着地面,一寸一寸的向前挪动,落凡尘整个人陷入的混乱,目瞪口呆的看着乱天涯的背影。
“吱”乱天涯的新衣服,衣角被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迸发的肌肉,肌肤之上血管高高隆起,好似能够看到里面流淌而过的鲜血,一跳一跳的好似泛着光。
落凡尘,目光之中竟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却还是不甘的劝说道:“如果,咱俩分开走了,那么你遇到元封,即使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谋杀门主这罪名你是背定了”
乱天涯紧咬牙关,一张脸更是憋的通红,一寸一寸的挪动,闻言,喘息的说道:“元封虽然很危险,但是,他太自傲了,他很享受那种计谋成功的成就感,所以,不足为虑,如果,我不惹他,他是不屑于算计我的,况且,我已经有办法让他开不了口了”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去?”
“我答应了越明要见面,而且,我有个问题要问,不然我死不瞑目”“咚”大地微微一颤,一老一少俩人都停下了脚步。
然后,“咚”又是一颤,好似有陨石落地一般,俩人对视一眼,落凡尘缓缓放开乱天涯的大腿,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半山腰上,那里,慢慢的好似出现了一道道彩虹。
霞光万道,好似山涧中升起了一轮太阳一般,乱天涯一跃而起,朝着台阶奔去。
落凡尘身子一闪,抱住乱天涯的大腿,匍匐在地,整个动作快若闪电,嘶吼道:“不能去”
乱天涯扑倒在地,咬牙切齿道:“必须去,我都发誓不说出你的存在了,还不行吗?”
“不行,我不相信你”落凡尘一张老脸,泛着坚定不移的神采。
乱天涯仰头看着半山腰那夺人心魄的七彩光芒,满心的后悔,悔不当初啊!怎么一时鬼迷心窍救了这个老不死的。
想到这里,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翻身躺在土地上,另一只脚,狠狠的踹向了落凡尘的那张老脸。
顿时,落凡尘哀嚎一声,声音里面充满了悲伤,嘶声吼道:“来人啊!天道不公,孙子揍爷爷了”
乱天涯满脸黑线,整个人几乎陷入了迷乱的状态,面对这种死不要脸的老不死,他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打不过说不过,还跑不了。
所以,他只能不言不语,双手扣着地面,一寸一寸的向前挪动,从背影看,可怜的好似癞蛤蟆。
又挪的百步,山腰之上那道道霞光越来越浓郁,落凡尘突然叹息一声说道:“行了,别爬了,好好的衣服又要撕碎了”
乱天涯不说话,目光定定的看着台阶,一步一步的向前怕。
落凡尘又是深深的叹息一声,说道:“我让你去,并且,我陪你去”
“不用”
“管你用不用,我说去就去”固执的老头,脖子一梗,站起身,撕裂一块布匹裹在老脸之上,当先迈步朝着台阶而去,整个人透露着一种孤胆英雄的悲凉感觉。
乱天涯趴在地上默默的看着那个背影踏上了台阶,然后灵敏的一跃而起,转身朝着另一条路窜去,毫不留念。
此刻,山涧边缘,人山人海,有的淡然微笑,有的充满期待,有的透露贪婪,但是,在那七彩光芒照射下,无论是美丑,无论是何种表情的脸孔,都宛如恶鬼。
山涧下,溪水波动,好似一面镜子一般,光怪陆离的七彩光芒伴随着波纹抖动,宛如万花筒一般,让人目眩神疑。
“这怎么办,万一被自己女儿揍了,多丢人啊!”落凡尘痴痴呆呆的走着,满脑子的不乐意,想了一会,扭头准备怒骂乱天涯几句,一回头身后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瞬间,落凡尘愣住了,随即眼中渐渐有光芒闪烁,良久之后无奈一笑呢喃道:“这小子,终于有点年轻人的行为了,都学会离爷爷远点了”
闭眼,身上光芒闪烁,身子一闪即逝,消失在原地。
另一边,乱天涯神态轻松的走在林间,此刻,看着身旁的参天大树都觉的和蔼可亲,这微风拂面,耳畔没有吵杂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陶醉其中。
别的先不说,这份安静却是久未享受过了,这一刻暂时忘却了那些麻烦,乱天涯脚步轻缓的行走在林间,落叶在脚下唧唧咋咋,灵鸟在耳边轻声低语。
半截山并不高,甚至只是比乱天涯的天道碑高上那么一点,这种山在太古边缘就宛如随处可见的小土堆,乱天涯心旷神怡的走了几步,豁然想到,会不会这座山下,就有邪教中人,他们在负山而行,这样一想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实在抢不到那半碑,就直接连山都抢了。
只是,有些好奇,他们背山的时候,下面为什么没有落石,整个山体也十分坚固,没有垮掉,要知道,别说背起这么一座大山,即使是背起一块石头,都有可能散架,毕竟说是山,其实结构并不缜密,只不过是石块土地堆砌而成,下面被抬起,竟然没有解散,这也是让人想不通的一个地方。
走了几步,胸口就传出了闷闷的声音:“老大,这是在哪啊?”
乱天涯轻轻叹了一口气,哀叹,今后人生恐怕很少有这种独自安静走在林间的机会了,不过,时刻有人陪伴却又是另一种温馨。
“现在,我正在上山,风景不错,要看看吗?”
“嗯,好”声音好似婴儿一般嫩嫩的脆生生。
乱天涯又是哀叹一下自己的命运,伸手拉开了胸前的衣服,兽头灵活的穿梭在乱天涯的胸膛,颇有些久违见到阳光,之后的欢呼雀跃,一张狰狞的面孔,也温和了许多。
“啊,终于又见着太阳了”
乱天涯嘴角一瞥,呵呵一笑,笑容中颇有些宠溺,随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腋下,那里衣服上有一道长长的裂痕,无奈苦笑,随即双手背后,掩盖了一下裂痕,但是,想了想又有些别扭,于是走到一颗大树之下坐下,伸手招出天道碑的一角,翻翻找找拿出了针线,专心致志的缝补起了衣服。
单亲的孩子早当家,孤儿无所不能,从做饭到缝缝补补,乱天涯虽然手艺算不上精湛,但是,却也是手到擒来。
片刻之后,衣服已经被缝好,乱天涯弯腰穿上衣服,刻意在胸前拉开了一些,露出了结实的肌肉,主要是给兽头俩下一些空间能够看到外面。
随即,再次招手,把针线放入了天道碑,顺道准备收拾一下那些杂乱的东西,尤其是从天道宗带出来的东西,当时情况危急,自己只是手忙脚乱一股脑的全部塞了进去,此刻,一整理,乱天涯顿时有些眉开眼笑。
金币耀眼,他小心翼翼的一个一个堆在一侧,居然有三千二百一十八枚,堆在一旁宛如一座小山,但是对于天道碑空间来说却好像一个小土堆一般不起眼,乱天涯有些惊奇,之前没有细看,如今看来自己天道碑的空间倒是不小,怪不得人人都想要一面百丈天道碑。
随即,又将那些绸缎堆在另一边,绸缎丝滑,却好像还敌不过身上这件衣服,然后,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块莹白的古玉,古玉椭圆形,握在手里软绵绵的好似水团,仔细去看里面好似有溪水流动的波纹,乱天涯颇为好奇,仔细拿起一看,迎着阳光,里面竟然有条游龙一般的阴影,颇为神器。
不过,毕竟乱天涯知识有些,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不过虽然如此,他还说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金币旁边,这是重要物品,然后,又拿起了最后一件物品,一把断裂的古剑。
古剑样式古朴,握在手中隐隐有一种锋利的感觉,随手颠了颠,看着不过一米多长的断剑,竟然大概有一千多斤,如果不是乱天涯体质强横,竟然还有一种挥舞不动的感觉。
剑刃漆黑如墨,没有半分生机,前方端口齐整,好似是被什么利器割断一般,乱天涯又随性观察了一会,就随手丢在了那堆绸缎旁边,心中有些不在意,不说,是一把断剑,单从那端口来看,就肯定是一般的武器,否则怎么会被其他武器斩断,如果不是乱天涯的性子有些贪婪,到手的东西如非必要是不会丢弃的,这把断剑早就被他埋在这大自然中了。
检查完以后,隐藏天道碑,背靠着大树,双手抱着双腿,安静的坐着,目光闪烁,耳畔听着身后的动静。
身后再往上走三里多地,就是半块天道碑出世的山涧,此刻,那里人声吵杂。
良久之后,一阵密集的震动从身下响起,乱天涯一跃而起,装作不在意的靠近了那片区域,出世前夕,所有人都紧张的关注着下方的山涧,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身旁多了一个人。
浑水摸鱼,这是乱天涯的想法,对于那半块天道碑其实虽然他有些想要,但是,却不得不放弃,一个引碑境界的人去那群天才里面简直如同蝼蚁。
当然,如果可以,他不建议拿了就跑,反正这事天道宗就干过一会,再来一次,也可以。
双手背后,迈着大步,乱天涯装作轻松,其实心中陡然有了一些激动和害怕,害怕看到一幅浪漫恩爱的画面。
向前走了几步,乱天涯将胸前的缝隙缩小了一些,实在是兽头的纹身太过于引人瞩目了。
然后,再走几步,就看到了人山人海,乱天涯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固,难道太古中心,天才都已经泛滥到了这种程度吗?
一名身穿黄袍的青年,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朝着里面张望,只不过远远看去,好像一只直立而起的猪,身材圆融,关键是四肢短小,单看背影颇给人一种一只小猪梦想展翅飞翔,竟然有一种莫名悲壮的感觉。
乱天涯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挪到了那青年身旁,那青年诧异的看了乱天涯一眼,随即轻声说道:“兄弟,你说这天道碑怎么还不出来?”
“野生的天道碑啊!胖子我还从未见过呢!”
乱天涯侧脸看了一下这个很有自知自明的胖子,莫名觉的颇为喜庆,于是他想侃侃而谈,但是,偏偏不善言辞,于是尽量挤出了一个笑容,冷冷道:“应该还没到时间吧!”
冷气逼人,那胖子又看了看乱天涯,不由自主的挪开了一些,跟另一边的陌生人相谈甚欢,乱天涯颇为受伤,不过也可以理解,常年的被欺压生活,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冷漠的气息,也许只有像是落凡尘那种没皮没脸的老头子才能走进他的身边吧!
苦涩的一笑,乱天涯不露神色的又向前半步,站到了那胖子刚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