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儿虽然整了玉老虎一顿，但是依旧闷闷不乐，回到家中，拿着一面蟠龙金托水云镜，足足照了半个时辰。
水琳琅简直要给他跪下了：“哥，你很帅了，不用再照了！”
“可是，玉老虎为什么骂我是猴子？”
水琳琅心想，原来这家伙是因为这个耿耿于怀，以前她只觉得小墨儿，丑，奇丑，可是一直不知该怎么去形容他的丑，今日听见玉老虎骂他猴子，不由仔细端详小墨儿的容貌，果然生动形象地像猴子。
水琳琅忍不住掩嘴一笑。
小墨儿怒道：“你笑什么？”
“没有，我没笑啊！”
“哼，我看到你笑了，你也觉得我像猴子是不是？”小墨儿怒气冲冲。
“你想太多了，你比猴子英俊多了。”
“哼，这还差不多。”小墨儿忽的又是念头一转，“不对，你拿我和猴子比。”嘴巴一扁，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管你是猴子，还是猪，但是只要我觉得你是人就行了。”
小墨儿哭得更欢了：“你……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小墨儿从水琳琅平日化妆的奁台之上拿了一柄梅花玉犀篦子，“不行，这个杀不死我。”又换了一把缠金剪刀，抵在自己咽喉，泪眼怒视水琳琅，“收回你刚才的话，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水琳琅哭笑不得，但又生怕小墨儿伤了自己，忙道：“好好好，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是大明第一美男子，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行了吧？”
“你发誓！”
“好，我发誓，你是大明第一美男子。”
“我如果不是大明第一美男子，你该遭受什么报应？”
水琳琅心想，如果上天有灵，她不论发什么的誓，一定都会遭到报应，哭丧着脸：“小墨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快说，否则我真要死了。”
“行行行，你先把剪刀放下！”
“你先说！”
“行，你要不是大明第一美男子，就让我的相公死于非命！”
小墨儿心满意足地放下缠金剪刀，但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怎么还拿他来发誓？待到反应过来，剪刀已被水琳琅藏了起来，他又翻箱倒柜寻找可以自残的凶器。
“欸，你有完没完啊！”
“你耍赖，你拿我来发誓！”小墨儿愤愤不平。
“哼，你从前不也拿我来发誓吗？”
“那是因为你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你要死了，肯定比我自己死了还让我难受。”
“难道你就不是我生命最重要的人吗？我拿你发誓，可比我拿自己发誓，毒得多了！”
小墨儿大喜：“娘子，我真的是你生命最重要的人吗？”
水琳琅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庞，认真地说：“小墨儿，你记住了，你是比我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人。”
“讨厌，这么肉麻！”
水琳琅见他又露出一副作死的表情，真恨不得将他抽死，说道：“对了，下次咱们出城找个广阔的地方，我再教你练马。”
“下次我不骑骡子了！”小墨儿强烈要求。
水琳琅想到他骑骡子的情景，又不由觉得好笑，说道：“行了，下次一定让你骑马。”
……
武备院正在加紧调查那晚潜入养天阁的刺客，因为事关老祖宗的安全，武备院不敢怠慢。
水琳琅悄悄去了一趟日迟轩，燕子斜自从苏芸回来之后，燕子斜更加热衷饮酒，水琳琅找到他的时候，燕子斜正在相思树下喝酒，水琳琅记得，这棵树下埋着燕子斜和苏芸的青丝。
“来了！”燕子斜将手中的酒坛丢了过去。
水琳琅接过酒坛，灌了一口，说道：“二少爷和湘裙姐姐成亲当晚，你去养天阁干嘛？”
“自然去找聚宝盆。”
“聚宝盆真在养天阁吗？”
“只是一条线索，好歹试一试。”
“另外一个人是谁？”
“知道‘一品红’吗？”燕子斜望他一眼，“锦衣卫总指挥使方纲私人设置的一个组织，我就是其中的一员，昨晚救我的就是‘一品红’的右护法，至于他是谁，我不能告诉你。”
水琳琅想起当初在枫桥镇山神庙偷听到的段天涯和燕子斜的对话，段天涯是锦衣卫的千户，估计就是“一品红”的首领，但她想不到，“一品红”竟是方纲私人的组织。
“老爷去西北找的人，是不是让你潜入潋滟山庄盗取聚宝盆的人。”
水琳琅明白燕子斜的意思，要是萧煌被救回来，她就不需要继续与他合作盗取聚宝盆了，笑道：“你放心吧，你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即使我再不需要聚宝盆了，但是我们还是朋友，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
“但你是苏家的人，你帮我，就会伤害苏家。”
水琳琅沉默半天，燕子斜对她有恩，但是小墨儿对她有爱，她确实无法抉择该去帮谁，但是好在燕子斜和小墨儿现在没有冲突，说道：“只要不伤害小墨儿，我会尽全力地去帮你。”
“谢谢。”
水琳琅将酒坛交给了他：“苏芸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我现在越来越明白你当初的抉择，没有爱情的人生是可悲的人生，但是只有爱情的人生更是可悲的人生，如果我是你，我想，我当初也会和你做出相同的抉择。”
“她现在很幸福，这就足够了。”燕子斜喝了口酒，如果当初接受了苏芸，他一定给不了她幸福。
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该有爱情，爱需要勇气，但他没有勇气让他心爱的人跟他一起面对着他血淋淋的人生，更没有勇气放弃义父燕单飞的性命，去爱一个女人。
这世上，总有一些爱，沉重得让你无法承担，乃至不得不放弃。
“燕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锦衣卫为什么非要聚宝盆？”
燕子斜笑了笑：“聚宝盆谁不想要？”
“难道朝廷也相信聚宝盆的传说吗？”聚宝盆传说虽然很神，但是再神，也只是一个传说，如果说愚昧的民众会被这个传说诱惑，但是朝廷之中那么多的知识分子，他们都是傻子吗？
因此，水琳琅越发相信，聚宝盆之中，隐藏一个巨大的秘密。
“琳琅，朝廷的事，你最好不要掺和，朝廷的水，可比潋滟山庄的水，要深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