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个月那溪每逢日落便化形跑去故事馆,她的注意力全在白叶身上俨然忘记安家一年一次的祖祭。
按照惯例,安家的祖祭会在祠堂拜上三天三夜。妖不同与凡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完全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过去,闲来无聊的那溪总是期待这一年一次的安家祖祭,享受一大堆妖怪在她面前跪拜的美感。但今年,她磨皮擦痒地坐在高台之上,满脑子想得则是白叶现在是在同女妖讲故事呢,还是在休息,抑或是……在等她?
那溪蹙眉呆呆望着窗外布满繁星的夜空,脑海中不禁出现白叶美男出浴却浑身是疤的画面。
他为何会遭受那样的酷刑?
他为何唇边总是挂着那般不是出自于真心的笑,这样一直假笑难道不累吗?
他为何会只身来到妖界?
白叶分明只是个凡人,然而那溪却觉白叶就像是一团迷雾,即便是她站在他面前,她也看不穿白叶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等等……
她为什么要去在意白叶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她应该在意的难道不该是白叶说请她去云福楼吃好吃的却还没请吗?
三天过后,那溪也不顾自己浑身的烟火味,待祠堂的门一落锁,便急急跑去故事馆。
死亡沙漠极少下雨,然而今夜天公却不做美。
豆大的雨簌然洒落在长街上,来往的妖怪用手罩在头上匆匆离开。那溪顶着荷叶出现在故事馆门口的时候,她眼中的神情不由一怔。
挂在故事馆屋檐下的朱红灯笼随风摇曳,只见身着一袭紫衣的白叶正站在门口朝她的方向看来。白叶唇边依旧挂着浅笑,眼前的画面与她初见白叶时极像,除了今夜下雨以及白叶手中拿着一串七色琉璃糖葫芦之外。
“你……”
那溪刚一开口,白叶温润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我在等你。”
所以白叶是知道她今夜会来?还是他这几日夜里都在等她?
那溪的心思总是藏不住出现在她的脸上。白叶自然能够轻易看穿那溪的心思。
“先吃着。”忽略掉那溪眼中的疑惑,白叶将糖葫芦递到那溪跟前。
终于能够吃到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美味!那溪笑着接过白叶递来的糖葫芦,指尖却不慎触碰到白叶冰凉如霜的手背,仿佛有一股电流扎破她的指尖窜至四肢百骸,使得心跳不由漏跳一拍。
她这是……怎么了?
那溪捂着心跳变得紊乱的胸口,她呆望着撑开素油纸伞转身离开的白叶。
半晌后,未曾听到那溪匆匆跟上来的脚步声,白叶不由转身朝着那溪所站的方向看去。
雨幕中,那溪一手拿着荷叶避雨,一手拿着七彩琉璃糖葫芦瞪大眼睛望着他,那溪清秀白皙的小脸不知何时染上一层红晕。
虽说妖比凡人要强大许多,但妖同样会染上风寒,同样会生病,只是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要比凡人低很多。
就在那溪呆望着白叶时,只见白叶转身朝她走来,她尚未反应过来,白叶清俊温润的脸突然在她面前放大,那纤薄微勾的唇仿佛下一瞬便要凑到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