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一时又被吓破了胆。还是沈晴冷静,知道不能硬来,上前开口道,“把人放了,我们不会伤你。”
“你的话可信?”北野锋咧嘴一笑,眼底满是怀疑。
“王兄说笑了,我何时骗过你?”沈晴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泛了嘀咕,今天的北野锋可与平时大不一样,以前的他豪迈干练,便是立于万千敌军丛中,照旧谈笑风声,神态自若,又怎么会这般畏首畏尾。
沈烨见沈晴想要与他和谈,便也扬手让那些人退去了。“现在你信了?”
“你是谁?”北野锋眯起眼来问一句。
“沈烨。齐国的。”
“哦。那个四皇子?”北野锋在看一眼手上的小侯爷,思量片刻终是松开手把人推过去。沈晴赶紧上前扶着,“你没事吧?”
“没事。”小侯爷惊魂未定,抬起衣袖来一抹脸,“奉茶,奉茶还在那儿呢!”
沈晴心中一紧,“你们跑散了?”
北野锋插话说,“没。那丫头受了伤,跑不了。”
“你伤的?”沈晴语气不悦。毕竟奉茶原先也是跟了她多年的,又是秉烛的姐妹,她哪能不管。
北野锋抱着胳膊笑笑,“那就要问你派来的那个人了。”说到这,又沉默了片刻,似是闲聊一样问一句,“那个四皇子,不是应该躺在皇宫里的吗?”
沈晴往沈烨那看一眼说,“他的病好了。你怎么攻祁州去了?”
北野锋却紧抓着沈烨的问题不放,转眼看着他问,“以毒攻毒?”说完了见他状似惊讶,又一抹鼻子讲,“往后出门可得把身上那药味儿藏严实了,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说着再瞥一眼沈晴,“想不到你还真对毒药感兴趣了。”
沈晴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北野锋退后一步,摇摇头,,“没什么意思,是我有眼无珠。先告辞,下次再见时候,休怪我刀剑无情。”
“站住!往哪儿去!”站在前头的李昭雄大喝一声,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他前面挡着。原先收了刀的官兵侍卫又抽刀上前包围着。
“你做什么?放他走!”沈晴拧眉呵斥,李昭雄却凛然一笑,“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说着便是一刀砍下。北野锋扭头一笑,眼神复杂,紧接着再一转身轰然一拳击在对面人的下巴上,李昭雄便像是布偶一般仰面划了一道弧线重重的趴在地上。
那些官兵面面相觑,不由往后退开一步。沈烨摇摇扇子下命,“行了,让他走。”
北野锋傲然回头扫视一眼,半点不留恋,大步离去了。
身后沈晴目送着他闪进了密林,扭头对着沈烨瞪一眼,“放虎归山是吧?”
“干嘛这么看我,是他自己跑过拦的,又不是我下得命令。”
“少来!”沈晴不信他这套,“没有你的命令,他就敢这么上前拦人,啧,四皇子这是拿我当小孩儿来哄呢。”
沈烨轻笑着摇头,指着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李昭雄问,“你倒说说,是不是我下的命?”
“是。”李昭雄头脑依旧晕晕乎乎,脑子还没拐过弯来,先含含糊糊把实话应一声,然后才渐渐意识回笼,忙喊不是。
沈晴得意地一挤眼,“铁证如山。这罪名小儿是认也不认?”
沈烨拒不承认地一偏头,“那是摔糊涂了,自然算不得。”
“死鸭子嘴硬。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想看看他有没有传闻里那么厉害是吧?现在怎么样,见识了以后还有没有胆量与他为敌?”
沈烨倒是扑哧一声笑了,满面逢迎,“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那是,猜人心思,我没你擅长,可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那你倒说说,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晴疑惑地一眨眼,“什么做什么?”
“不知道了吧?”沈烨探出一只手捧着沈晴的脸往旁边一侧,正看到先前还被人摔在地上的李昭雄似是换了一个人,一脚踹在了那位青衣人的身上将他踹出了几丈远去。
“你,你打他做什么?”沈晴撇开他的手,惊诧地质问。
“想知道啊?”
“别给我卖关子!”沈晴最见不得他这副洋洋自得的嘴脸。顾不得小侯爷还一直在一旁无助地颤着肩膀楚楚可怜。
沈烨倒还算细心,先派人把小侯爷请上了马车,自己领着沈晴走远了些小声解释,“北庭大王子北野锋有多厉害普天下人皆有耳闻。虽然口口相传难免有所夸大,可至少他的本事在北庭若称了第二,必然也是没人敢自诩第一的。”
沈晴依旧不明白,“然后呢?他刚才不是轻易地就把你的手下给打败了?”
“然后?你与那个青衣人应该认识吧?”沈烨勾唇一笑,眨眼道,“我是猜的。猜准了没?”
“算你侥幸。可那又能说明什么?”
“那你觉得他的功夫比起北野锋来如何?纵然对方赤手空拳,而他全副武装,又能撑得了多久?”
沈晴这才稍稍洞悉了什么,惊疑地倒吸一口气。
“还行,不算笨。”沈烨见她恍悟的样子,含笑点点头,“你想想看,那个青衣人尚不是李昭雄的对手,而李昭雄在那北野锋面前又连一招也接不下,那你觉得,他凭什么能从祁州城一路逃到这里?”
沈晴咬唇一思量,又猜测道,“兴许他轻功好上一筹呢?”
沈烨往小侯爷那瞥去一眼,笑道,“还背着一个人,你相信?”
沈晴摇摇头。
“所以我也奇怪,为什么传闻里那么厉害,刚才一见也同样不虚负名声的人,会连追都追不上,而且我们来之前也打斗了一阵,居然没能占得上风。”
“照你的意思,此事好像还真有些可疑问。”沈晴锁起了眉头,也是不得其解。
“对啊,最重要的是那个青衣人似乎也是知道他追不上,所以才放心地把人一路往我们这边领过来,好将什么阴谋陷害于我。”
沈烨说到这儿忽然又闭上嘴,无辜地一眨眼,“我是不是说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