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逍想了想,道:“我们去了石室,没有找到绝命蛊的解药,然后就碰到了那位高手,对了,凤大哥,你,你昨夜是如何逃脱出来的?那人,那人很强的!”
凤非花不答却反问:“你真的其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宁逍这时候突然间恍然大悟,他惊奇地看向凤非花那张盖着面具的脸,想象着凤非花的本来相貌与石室中冰棺中的女子的相貌,发现两张脸竟然又七八分相似!
“那,那位高人是因为看到了凤大哥的脸所以才放过了凤大哥?”宁逍睁着一双惊喜地眼睛,也不顾身旁其他几人的不解神情:难不成凤非花的脸还有种魔力让人不杀他不成?
凤非花笑了笑,“不是,他并不是因为我的脸而放过我,不过也算是。”他的话更加模棱两可,自相矛盾,让人极为不解。
兰禛放开手中的手腕,斜睨了凤非花一眼,道:“说清楚。”继而又对宗诩道,“看来你自己自有一种恢复伤势的能力,那么重的伤也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凤非花受到兰禛的话,赶紧正襟危坐,解释道:“在那石室内的一口冰棺内,躺着一位女子,我与她长得很像。”而且,一见到她,我就感觉到一种浓厚的亲切感与温暖,仿若母亲的爱抚与叮嘱。当然,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出来。
他一直不知道他的母亲是什么样子,可是,机缘巧合下,他在这座皇宫里看见了那位美丽的女子与自己有着相似的面容,不过,那位女子的面容更显神圣高洁,而自己却……他怯步了,他渴望他找到自己的母亲,却在昨夜,他甚至不敢触摸那口冰棺。
“是的,是的,我与师兄都见到了!”宁逍也惊异地说道,“要不是她看起来太年轻,我还以为她会是凤大哥的娘亲呢!”
一室静默。
兰禛惊异地看了凤非花一眼,复望向宁逍,问道:“那么,这与那高手有何关系?”
“那位尊者对那冰棺极为珍惜。”宗诩淡淡道。
“冰棺?”兰禛缓缓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间,她看向安辕,问道:“皇兄,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时,父皇曾花费了巨大的财力与物力得到了一个宝物,当时……”
安辕此时也想起来了,他接着她的话说道:“的确,当时我远远地看了一眼,似乎很像一口棺材,莫非……”
霎时间,兰禛只觉得犹如醍醐灌顶,许多问题都想通了,浑身舒畅不已,她凤眸紧紧盯着凤非花,问道:“你方才说他不是因为你的容貌而不杀你,那么是什么原因?”问出了这句话,她的脑海中突兀地便浮现出了那个明艳的图案,那个蝴蝶骨下的古老图腾。
“难不成是你背后的印记?”那位高手在他的背后留下了那么深的伤口,那么一定是看到了他身后的伤口,一定是那个明艳至极的图案吸引了他的注意,莫非,在那个图案的背后有着什么神秘的故事?
兰禛只是就事论事,她神色坦然地看向凤非花,却惊讶地看见凤非花的面上竟然有些羞赧之色,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她又环视一周,这才发现其他人的神情都有些异样。
宁逍神色最为明显,他瞪着一双大眼睛,里面满是惊讶,仿佛在更深处还有些隐隐的失落;安辕则是似笑非笑、神情颇为戏谑地看着她;至于宗诩,依然是一副淡然自若的神色,只是,那双向来幽深的眸子微微敛下,看不清楚里面潜藏的情绪;陆梓钦是最清楚这件事的,所以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还是没变。
挑了挑眉,她继续道:“你昨夜被人送回来的时候,你身后的伤口很严重,衣服也破碎了,是我替你治疗的。”言外之意,看到了他身后的印记是自然而然的。
凤非花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这事,还是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道:“的确,他原本是要用剑杀了我,但是应该是看到了我背后的图案,这才放过了我,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兰禛看到他先前的神情,便不禁想到了之前被他救醒之后与他生后在一起的日子。她身重两处致命的剑伤,还被人施掌打下悬崖,所以在治疗的时候,自己一直是****着身体泡在药浴里面的,而且一直是他抱着她帮她进入药浴的,之前只一心想着要活着,而凤非花的眼神与动作也一直很清明与专注,没有一丝污垢和亵玩,她便也没怎么在意。可是现在突然一下子想起来,心中不禁极为不甘,她都被人看光了,可她却只看到了他的背后,还是鲜血淋漓的场景。
“能否说说是什么图案?”宗诩蹙起好看的眉,看向面色突然不自在的兰禛,淡淡问道。
兰禛神思从天外迅速回归这里,她仔细想了想,方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描述道:“那是一个极为艳丽的图案,我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似乎一只鸟,但是……”
“但是什么?”安辕不禁好奇问道。
“但是,那只鸟只有一只足,那是一个独足鸟,全身通红艳丽,虽不煞人,但气势非凡。”兰禛看向几人,漂亮的凤眸里面有些淡淡的疑惑,“我也曾在皇宫里度过许多关于这个世界上一些神秘的动物与植物,可是,这种鸟我却从未看见过。”
又是一室沉默。
过了一会儿,一道淡淡却又无奈的声音响起:“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种印记是属于一个家族的独特标志。”
“什么家族?”宁逍好奇问道。奇怪的是,作为当事人的凤非花一直没有问什么,也没有显露出很是好奇的神色,似乎对此并不上心。
宗诩轻叹一声,“是东家。”东家是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家族,一个隐世家族,屹立于世界上千百年风雨不摧,可想而知,那必定需要极其强大的力量。
凤非花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些松动,他轻声问道:“是那个东家?东清舞的那个东家?”他妖异的眸子看向清雅出尘的宗诩,也不知道是想要从他口中听到否认还是承认的话。
宗诩颔首道:“不错,我曾听师尊说过此事,东家的继承人背后都有一个印记,便是一只独足鸟。”
凤非花的神情终于不再平静,他继续看着宗诩,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不确定,“那你可知道,东家所谓印记的位置?”他想要赌一赌。
“左边蝴蝶骨的下方。”宗诩迅速地说了出来,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似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打动他了。
凤非花与另外几人此时都看向兰禛,似乎是想要从兰禛的口中得到证实,毕竟,在这里的人中只有兰禛一人看见过凤非花背后的独足鸟图案。
兰禛抿了抿春,轻轻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
凤非花眸中一道幽火闪过,随即敛下眸子,默然无语。这时,陆梓钦忽然出声道:“既然那位神秘的高手认识这个图案,那么他不是了解东家,便就是东家的人,而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他的话点醒了几人,的确,从那位高手对待图案的态度来看,他一定与东家有着莫大的渊源。可是,这又如何呢?哪位高手没有认识任何示意,他们又无法找到他,这个事情还是没法解决。
“想找到他还不容易吗?”凤非花此时静静地说道,只是语气中似乎有些嘲讽,淡淡的,却让人心中一寒。
兰禛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无声抚慰着。凤非花抬眸看着她,淡淡嘲讽的眼神渐渐带上了些暖意与温柔。宗诩素来平静无波的眸子中却有些自嘲与失落,看着眼前心意相通的两人,他不知道是该祝福还是该……可是,就算夺过来又如何,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那个资格去拥有,多年的守护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他,从来就不该有了心动,他,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终究要灰飞烟灭……也罢,就带着这个苦涩却又美好的记忆入了那轮回之中吧。
宁逍心中微微酸涩,那两道俊秀的身影合在一起是那么的美丽和谐,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客,单薄而又渺小,就在旁边看着吧,看着他们的美好与温馨,就足够了。
陆梓钦心中倒是没有多大触动,他对于这两人的琴瑟相和早已经见过了,而且他对凤非花的印象极好,对于两人的心意是持赞成态度的,至于安辕,作为兰禛的皇兄,他自然有为兰禛择选佳婿的义务,可是,他不是不知道,这里的几个人都对他优秀的妹妹有意思,而且几个人还都是人中龙凤,这实在是不好选择啊,罢了,妹妹的幸福要凭她自己来选择,所以,他是不准备插手了。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感觉情况更加复杂了,一方面是皇宫中的明婳与国师,或许刚进皇宫时候,兰禛他们还不能确定明婳与嬴谡的关系,但是经过几日的观察,根据安辕多年来的注意,他们已经认定了明婳与嬴谡是一丘之貉,两人沆瀣一气,也不知道是明婳要牝鸡司晨,还是嬴谡要谋权夺位,总之,这两人将是兰禛此时最大的敌人。而另一方面则是凤非花身份的呼之欲出,那位神秘高手的身份以及与皇帝安肃的关系,还有冰棺中与凤非花容貌相似的美丽女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