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露出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颗苹果,鼓着包子脸,咬着下嘴唇,饥渴的看着尚竹,手中的苹果,“想吃?”尚竹晃了晃手中的苹果,把药碗送了过去,“先把药喝了。”尚渐往后退了退,“怕苦?”尚渐点了点头,极不情愿的看着尚竹。
“那我陪你一起苦。”尚竹把药喝掉了一半,另一半送到尚渐的面前,笑着说:“我喝掉一半了,另一半,是你的。喝完,我给你吃苹果。”尚渐看着尚竹,又盯着那半碗药,喝掉了那半碗药,把苹果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给了尚竹。
让尚妙喝药比较麻烦,首先得找到他,尚竹幸福的叼着半个苹果把碗送去厨房的时候,尚微在王府满世界的找人,吃完饭的时候,三人抱怨让自家那一口喝药的难度时,惊奇的发现,这三个人竟然惊人的相似,果然是师徒吗?
要过年了,尚微拉着尚妙回悠远院了,而尚渐怎么也不肯回去,原因是太过兴奋,不想回悠远院,和尚渐一样兴奋的还有尤阳这娃子。
看着窸窸窣窣落下的雪,尚渐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的开心,看着她那开心样,尚竹突然想到尚渐生病时说过的一句话:“主人说过,下雪了,就会来接我回家。”不由的有些担心,万一尚渐真的要回家了,他怎么办?
看着尚竹忧伤的脸,墨白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问道:“喂,你怎么了?”“没,就是在想,如果阿渐要回家了,我怎么办?”墨白微微一愣,他是知道尚渐来自哪里的,所以,如果尚渐要回家,好像,没有那个可能性唉。“放心吧,尚渐跟我说过,她回不去了。”
尚竹记得,好像有那么一年,尚渐扑在尚妙的怀里,哭的很厉害,说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墨白,你把尤阳那孩子怎么了?为什么最近你一看他,他就浑身哆毛啊。”墨白的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那人的背影,幽怨的来了一句:“是我太心急了。”尤阳下意识的哆毛了,拔腿就跑,结果,撞树了,雪落了一身。
尚竹的脑袋后面默默的划过一滴汗,尚渐不解的看着被埋葬在雪下面的墨白,问道:“阿竹,尤阳怎么了?”“没事,哆毛了而已。”墨白替尚竹回答了,走了出去,把尤阳从雪里拎出来,把他脑袋上、身上的雪全部掸去,重新拎回来,按在火炉旁,把小环拿来的姜茶塞在他怀里,霸道的说:“喝掉。”尤阳只能苦着脸乖乖喝完,不然,谁知道墨白会用什么方法让他喝下去。
“主人。”绫罗飞快的从门外扑到尚渐的怀里,快的尚渐就看见一个火红的球像她砸来,“主人,这是赵妈给我做的新衣服,好看吗?”绫罗在尚渐的面前又蹦又跳的,把冬眠的小骨都给吵醒了,按按眼睛从竹管里爬出来,看着喜气洋洋的绫罗和白青,有些无奈。
尚渐看着绫罗和白青,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嗯,很好看。”身后的赵妈笑眯眯的说道:“要过年了,我看小小姐和小少爷都只有白衣服,所以就自作主张给他们各做了一套红色的,看着喜庆。”
“没事,挺好看的,对了,尚渐。”墨白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你要不要也让赵妈做一套?你衣服好像从来都是白色和浅蓝色。”“阿渐不喜欢红色,说是像血,不喜欢。”尚竹其实也想让尚渐穿红色来着。但是,尚渐对红色的抵触相当于喝药。
“那你成亲穿什么?”墨白想到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尚渐下意识看向尚竹,“穿白色。”没有任何犹豫,“阿渐,成亲是不能穿白色的,不吉利。”尚竹有些无奈,他不知道为什么尚渐会看向他,“那就不结了。”墨白:“呃……”
绫罗看着一脸认真的尚渐,小小的双手拉着尚渐的手,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看着她,“主人,你也穿红色的嘛,就我和白青两个人穿红色的,多奇怪啊。”尚渐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绫罗白青,转过头,看着偷笑的三人,黑着脸说:“好,但是他们三个也必须穿!”“没问题,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保证让你们满意!”赵妈欢乐的离开了,去赶制衣服。墨白:“呃……”尚竹:“呃……”尤阳:“呃……”
啊,还真是欢乐的一天啊。
尚渐看着小环手中那一张张漂亮的剪纸,眼睛都冒光了,她生活的年代,已经没有这种好玩的习俗,印象中的过年,好像就是主人给压岁钱,然后,没有然后了。她好像自己几岁都不知道,默默的汗颜。
小环好笑的看着尚渐一脸新奇的盯着她的手,从篮子里拿出一把小剪刀递给尚渐,说道:“小姐要试试吗?”尚渐面无表情的接过剪刀,她用剪刀暗杀过某个首领,所以对剪刀还是不陌生的,随手耍了几下,小环看得目瞪口呆,尚渐不解的看着她,“不是,小姐,这个剪刀不是这么用的。”
尚竹倚着门,看着院子里晒太阳的尚渐一脸认真的看着手中的红纸和剪刀,感觉很温馨。
“尚渐的暗杀技能真强大。”墨白在屋里给绫罗梳毛,坏笑着看着尚竹的背影,不知道在笑什么。“那是。”尤阳一脸自豪的说道:“老大是万能的。”墨白冷冷的督了他一眼,“再万能也不是你的。”你是我的。墨白后面那句话没敢说出来,怕尤阳再看见他就躲。尤阳瞬间焉了尚渐发现自己对于剪纸这样的东西实在是不怎么在行,只有简单的喜字剪得马马虎虎,但什么看怎么别扭。
尚竹走了过去,整个人压在了尚渐的背上,就这样拿过尚渐手中的剪刀,在喜字上补了几下,好笑的说道:“你少剪了几次,当然不对劲咯。”“阿竹好厉害!”尚渐看着尚竹手里的喜字,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羡慕和欢喜,“傻瓜。”尚竹笑着敲了敲尚渐的脑袋,站了起来,伸出了手,“走吧,我们去街上看看,别在这里给小环添麻烦了。”“我哪有给小环添麻烦。”尚渐嘟囔了一声,把手轻轻交给尚竹,好像把一生就这么交给了这个男人。
小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小姐,你还是跟尚竹大夫出去吧,我看你在府里也无聊的紧。”墨白站了起来,掸了掸下摆,笑着看向尤阳,说道:“要去吗?”“不去。”尤阳一向宅得很,“真的?”墨白嘴角又往上勾了一点,他俯身尤阳的耳边说道:“你放心尚渐和尚竹两个人上街?”尤阳脸皮一红,实在没胆子说其实他觉得这个没什么了,只能乖乖跟着去。
大街上很多的人,大多数是中年妇女,看见尚竹都很有礼貌的跟他打招呼,尚渐觉得烦,挣脱了尚竹的手,自己跑到了一个灯笼摊子面前看,尤阳也觉得那个灯笼很漂亮,于是和尚渐一起在那里看灯笼,墨白在一个首饰摊上看到了一对很漂亮的铃铛手链。
他拿起那对手链,发现其中一个铃铛响了,另一个铃铛也会响起,觉得很奇怪,于是问道:“老板,这个铃铛里面有蛊虫?”“公子好眼里,这蛊虫是一对的,认了主人后,主人死了它也会死,其中一只死去了,那么铃铛就不会再响起。”墨白觉得很有趣,于是问道:“怎么认主?”“滴血认主。”老板一脸得意说道:“这世上就这么一对。”
“唉。”墨白越发觉得有趣,看向一旁看灯笼的尤阳,“尤阳,你过来一下。”尤阳听到墨白叫他,于是走了过去,“老板,有刀吗?”墨白将铃铛放在桌子上,打算滴血认主,老板翻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对墨白挤眉弄眼,说道:“恋人的话,将认自己为主人的铃铛给对方,那这对恋人会百年好合哦。”
墨白觉得好笑,但还是很开心,“借老板吉言了。”他割开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一个铃铛上,铃铛响了一下后就没有反映了,尤阳看到墨白将自己的手指割开,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在干什么?”墨白抓过他的手,将手指割开,把血滴在另一个铃铛上,那个铃铛也响了一声后,两个铃铛同时浮现出了古老而复杂的花纹,墨白把自己滴了血的铃铛戴在尤阳的手上,尤阳这么也摘不下来,自己则戴上另一个。
“老板,为什么摘不下来?”尤阳一边死命的摘,一边问,老板坏笑几声,说道:“这个戴上了就摘不下来了,除非你把胳膊砍了。”“奸商。”虽然尤阳嘴上骂着奸商,但是他心里感觉有点甜蜜,好像这样也不错。
墨白看着眼神闪躲但没有再去摘铃铛,而是任由它在他的手上的尤阳,轻笑一声,说道:“老板,这对铃铛有什么名字吗?”“哦,共生铃铛。”老板开始收拾东西,“咦,老板你不摆摊了?”尤阳见老板开始收拾东西,好奇的问了一句,老板一边收拾一边回答:“是啊,我卖一样东西就要离开一个地方,不然那个人追来了,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奇怪的老板,墨白笑着摇了摇头,“墨白,我们回去吧,阿渐说她困了。”尚竹拉着不住犯困的尚渐走了过来,老板已经把东西收好了,说道:“赶紧给钱,我要换地方了。”看到老板这么急,墨白只能赶紧给钱,拿到了钱,老板以急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