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丁原做了十多天的准备后,率本部人马从晋阳出发,进军洛阳。丁原率领的这支并州军,包括骑兵、步兵和辎重队加起来也就三千多人,不过这三千人马都是并州军的精锐,虽然这支军队在阿贵看来皮甲陈旧,衣冠不整,像支农民起义军,可这些并州将士是经历过战场生死考验的,一支不怕死的军队,其战斗力不可小视。相比,京城洛阳里养尊处优的皇家禁军,其一个能敌十个。
话说丁原率军出发后,也不催促部队,按照日行30里的速度向洛阳进发,并时时派出探马,打探洛阳方面的消息。
而阿贵,在大军出发前几日,吕布就秘密安排阿贵去了洛阳。在黄河渡口,阿贵和护送的随从分手后,独自一人渡过黄河。
189年的夏季似乎来得早,进入6月,烈日高照,毒辣的阳光烤得大地焦热。黄巾军暴乱才平息,又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大旱,连续两年,黄河沿岸雨水稀少,大地干裂。
阿贵头上戴了一顶斗笠,背上一包行囊,腰间别了一把佩刀。在城门前,阿贵手牵马匹,驻足向城里望去。
这是大汉国都洛阳城,高大的城楼上能看到手持长矛的巡兵,他们排成一列向城外巡视张望。城楼下,守卫正在盘查过往的行人和车驾。
阿贵注视前方,他那忧郁的眼神让人感觉好冷。阿贵知道这趟洛阳之行凶多吉少,因为他是个杀手。
烈日下,阿贵稚嫩的脸庞被头上的斗笠遮住,斗笠下一副阴暗的面孔,似乎透出一股杀气。
在城门下驻足一阵后,阿贵牵马向城门走去。
在城门守卫的盘查下,阿贵从怀里掏出了身份文书。大汉朝的户籍管理已经很完善,阿贵的身份文书是并州州府加盖的官印,有了这个官印,阿贵很顺利的进了洛阳城。
“骊水客栈”坐落在城东一条僻静的街道,虽说僻静,可地处岔路口的客栈到也不难找。
阿贵在客栈门口将马匹栓好,只身走进客栈。
客栈内,柜台前的伙计见来了客人,急忙出来招呼。
“这里有个叫卞掌柜的吗?”见伙计迎上来,阿贵问道。
伙计听说,急忙招呼道“这位客官,卞掌柜在里屋,敢问这位客官是…”
“我从并州来…”阿贵随口说道。
伙计一听,在打量阿贵一番,似乎心中也有些数,“随我来…”伙计将阿贵领进里屋。
来到里屋,阿贵见到了卞掌柜。卞掌柜接了阿贵掏出的文书,草草看过后,心下已明白,仔细打量了阿贵一番后,说道“少侠请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稍许,卞掌柜亲自带阿贵来到客栈的后院。
将阿贵安排住下后,卞掌柜对阿贵道“少侠如此年轻,是初次到洛阳吧…”
阿贵点头,道“嗯…”
“那就烦劳少侠忍耐几日,每日吃喝,我会派人送来。少侠如有不如意的地方,可直接告诉我,我每日都在店里…呵呵”卞掌柜对阿贵笑道。
话说卞掌柜将阿贵安顿好后,自己出了屋子,将房门紧闭。
独自在屋的阿贵将身上的行囊解下,将腰间别的佩刀也解下,放到床头。
在骊水客栈,阿贵小住两日。
这夜,三更一过,卞掌柜带来了一个神秘的人,只见来人进了屋子,先将身上披的一件长袍脱下,卞掌柜也不介绍来人,只将来人丢下后,自己小心出了屋子,并将房门紧闭。
在屋子里,阿贵借着烛光,打量了这个神秘的来人,只见来人身材敦实,个头不高,约摸1米7上下。
“少侠,一路辛苦了…”待落座后,来人首先发话道。
“这位大人如何称呼?”阿贵拱手道。
“呵呵…吾应该虚长少侠,叫吾大哥,就好,少侠就是并州来的吕阿贵?”来人回笑道。
阿贵拱手道“大哥….”
“罢了,罢了…少侠不必拘礼,呵呵…”来人也拱手回笑到。
“少侠是初次到洛阳?”寒暄过后,来人问到。
“小弟,第一次出远门,还请这位大哥多指教,敢问大哥贵姓?”阿贵回到。
见阿贵有意试探自己,这个来客似乎也不想隐瞒,轻声道“吾乃曹操,现在朝中充了个议郎。吾最喜结交江湖义士,阿贵兄弟不必多虑!”
“曹操?”听到来人这一说,阿贵大吃一惊,这来人真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曹操!阿贵不由得再次打量身边这个端坐的人,浓眉,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
今夜神秘来人,正是曹操,字孟德,而此时的曹操在朝中领了个闲散的议郎头衔,后在袁绍举荐下领了典军校尉(汉灵帝在世时,组建的西园八校尉之一,属于由皇帝直接指挥的京城警备部队,汉灵帝驾崩后解散了)。之后袁绍升任司隶校尉,曹操又进了司隶府任长史。此时,曹操已年过30,在京城官场已混了十多年。其父曹嵩是洛阳富豪,靠祖上留下的财富,曾经花了一亿钱,捐了个太尉的头衔,宦官家庭出身的曹嵩其威望和学识那里有资格做位列三公的太尉,时为洛阳官场的一大笑柄。现如今年迈的曹嵩已经告老还乡,回沛国老家养老去了,洛阳的家产就留给其儿子曹操打点。
闲话不扯,话说曹操今夜来客栈见阿贵,定有要事要谈,而此时的阿贵并不完全了解眼前这个曹操的底细。房间里,阿贵和曹操客套一番后,渐渐转到正题。
“吾今夜来,就是要告诉少侠,明日少侠将会进宫,在奉车都尉董旻手下听差,身份是都尉从事…”曹操压低声气对阿贵交待道。
曹操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叠公文,继续交待道“这些是少侠的身份文书,别人要问起来,少侠就说是奉车都尉董旻的远房亲戚,如今进宫,某口饭吃…”
阿贵边听,边接下曹操递过的公文,待曹操交待完后,阿贵随口问道“要杀谁?”
听阿贵问起,曹操只是眯缝双眼笑道“少侠先进宫安顿下来,至于要杀谁么?”说到这里,曹操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瞒少侠,操也是一无所知…”
“吾也该走了,明日一早,卞掌柜会安排少侠进宫。到时候,少侠拿着文书,直接找奉车都尉董旻,他自会安排好。少侠多保重,操告辞了!”曹操说完后,起身披了长袍,悄悄把门打开,溜出了屋子。
曹操走后,阿贵独自座在屋子,脑海里是一头雾水,曹操所交待的这个董旻,阿贵就很陌生,在三国演义里没有写过这人的事迹,此人的官职是奉车都尉,此官是个什么官?阿贵也是一无所知。
次日天蒙蒙亮,郦水客栈的卞掌柜就将阿贵叫起,阿贵收拾一番后,卞掌柜将阿贵带到客栈门口。冷清的街道上没有行人,在客栈门口卞掌柜已经找了一辆车驾,待阿贵上了车驾,放下车帘后,卞掌柜又和赶车的车夫交待几句。
“驾!…”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两匹马拉着车驾向皇宫方向驶去。
眼看要到皇宫,皇宫正门朱雀门高耸的门坊已历历在目,而快到朱雀门时,车夫驾车向右拐进一条街,向皇宫的东门驶去。这皇宫的东门叫苍龙门,门坊不高,平时出入的人员主要是些内宫的杂役人等。
阿贵在苍龙门下车后,已有人接了阿贵,阿贵递上文书后,很顺利的进入了皇宫。
这皇宫有外城和内城,外城门的守卫都披甲持长戟,而内城的守卫身着黄色宫服,腰间挂了一把佩刀。
阿贵被带进内城,在一院落门前,阿贵驻足等候通报。阿贵立在院门,抬头见门头上挂着一块牌匾,牌上醒目的几个字“光禄勋署”。门前立着两个腰挂佩刀的守卫。
阿贵被带进府门,进了院子,这院子是个四合院,周围的屋子里不时有进出的官员。
来到一屋子门口,只见一个身体微胖的官员迎了出来,也不等阿贵说话,这官员就一把拽住阿贵,笑道“表兄,来来,里面座…”
阿贵被这官员直接领带了内屋,进屋后,这个官员轻轻把屋门紧闭。给阿贵让座后,又亲自给阿贵倒了杯茶水。待阿贵喝过茶水,这官员拱手轻声道“董旻…”
“吕阿贵…”阿贵拱手回到。
“家里人已经给我带来了消息,从今天起你就挂个从事的官职,具体事务我会吩咐下去给你安排…”这董旻也不客套,直接给阿贵交待道。
见阿贵一声不吭,眼神迷茫,董旻笑道“本部有30多个弟兄,明日我会带你去交待一下…呵呵”
交待一番后,董旻又对阿贵轻声叮嘱道“这宫里的大小官员,和皇亲国戚都有些瓜葛,说话做事可千万小心…”。
“在下明白…”阿贵点头回道。
接着,董旻语气严肃的问道“如果暴露了身份,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我暴露了…”阿贵转了转眼珠,道“我什么也不说!请大人放心!”
“嗯…..”听阿贵这一说,董旻把脸一沉,双眼瞪着阿贵。
“大人,我,我,我暴露了,我就自…杀!”阿贵又回道。
本来董旻见到阿贵后,第一印象满好,这阿贵体格健壮,个头也高。又是大哥董卓找来的人,董旻对这阿贵的身手,是深信不疑,对付几个皇城中的巡兵应该绰绰有余。可这会,看阿贵说话吞吞吐吐,其神色似露出胆怯之意,董旻心里不免打了个咯噔,
“不!是杀身成仁!”这时,董旻拉下脸对阿贵怒道。
“是!大人,杀身成仁!”阿贵起身斩钉截铁的回道。
接着,董旻又交待道“你在皇宫最多待几月,等办完事,就远走高飞。还有一点,今后除非有要事,平时不要来见我,有事我会叫你,明白吗?”
“明白!”阿贵点头道。
“好吧,你先去休息,住处和行头我已吩咐人给你备好了。”董旻说完,又看看阿贵,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昨夜里有个人来找过我…”阿贵嘟哝道。
“是曹阿瞒吧,他也是自己人,如果有一天动手,他会在外围接应…”董旻交待道。
“要杀谁?”这时阿贵问道。
“你先熟悉宫中的情况,要杀谁?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你!明白吗?”董旻回道。
“在下明白!”
董旻交待完后,将阿贵送出屋子,并吩咐屋外立候的随从将阿贵带去歇息。
待送走阿贵后,董旻的心里开始打鼓,在这个年轻人身上,董旻没有感觉到杀手视死如归的血性。他一但失手,必然是个贪生之辈,其后果不堪设想!
可阿贵毕竟是自己的家兄董卓找来的人,想到这,董旻七上八下的心又落了下来。
“或许是自己看走眼了?…”董旻不禁摇摇头,自我安慰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