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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皎月琴音

10日后,霸国喜事已近,举国欢庆。起国的喜车已进了城门,储王府里忙进忙出。储王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饮酒,王后推门而入,见他一身颓废。

“倾夜,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倾夜倚在窗柩,“儿臣,只是想喝些酒罢了。”

王后扶案而坐,尖利的指甲上绣着黑金凤凰,她十指交握,“要娶新娘子了,为何闷闷不乐?“

倾夜刚想说什么,“儿臣......“

王后打断了倾夜的话,“倾夜,成大事之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切不要因为私人感情而误了正事。“

倾夜赤脚站立在王后面前,“要娶一个不相识的女人相对一生,不是很痛苦吗?“

“倾夜!“

“儿臣所言不是要顶撞母后,毫无感情,谈何未来?“

“倾夜,凡事要知其轻重缓急。若不喜欢,他日可择心爱女子。母后的话,你明白吗?“

“这样岂不是要耽误别人一生?“

“若你退了婚事,重则影响两国政交,轻则毁了芷乐公主一生。一个被退婚的公主,哪国王子肯要?“

倾夜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王后拖着裙摆来到倾夜面前,抬起头看着他,慈爱的抚摸他的脸,“委屈你了。”

无夜沐浴更衣后来到大厅迎接王后,她为王后沏好茶,悠闲的为香炉添材料。对于她的行为王后早已熟悉。

“见母后来,无夜并不大高兴啊。“

无夜站在王后左侧,“儿臣只是有些吃惊,母后来公主殿有些稀奇啊。“

王后眼里闪过一丝不快,“明日是你王兄成亲之日,起国的公主与你见过也算是认识,就由你来为她打点吧。“

无夜一脸淡然,“无夜领命。“

无夜眼里透漏给王后一种慑人的心寒,王后突然觉得她开始不了解这个女儿了,说不出哪里变了,总之绝不像以前那样可以把握。

“无夜。“

“母后还有何事?“

王后担忧的看向无夜,“当日是何人将你掳走?“

无夜端起茶杯,浅嗅其味,“醇厚芬香啊。“她浅酌半口,缓缓道,“既然无夜已平安归来,母后又何须再问?“

王后不满起身向门外走去,“那你好自为之吧。“她挥动衣袖摆驾回后殿。

窗外窸窸窣窣的下起了小雨,无夜榻坐在铜镜前妆点容颜,若赤为她戴上饰物。微风阵阵吹动她的发丝,若赤微微笑道:“公主真美。“

无夜看着镜子里若赤的脸,圆润小巧,肤若凝脂。无夜起身面对着她的脸,无夜将一枚兰花簪插入若赤的发髻,手指温柔的帮她理顺头发,若赤受宠若惊,“公主。“

“我们若赤有着贵族的特质,跟在本宫身边真是委屈你了。“

若赤呆在原地,这么温柔的公主,让她感到无比陌生。

无夜站在门外回头看她,“若赤,我们该走了。“

无夜推开芷乐的房门,她坐在床榻边,红纱布半遮住她的脸,屋里一片火红。无夜想起了那个叫萌佻的人,她环视着屋内,摆满了鲜艳的红玫瑰,她低声道:“真是不吉利。“

她走到芷乐面前,“芷乐公主。“

“是。“

无夜随手揭开她的头纱,见到了一张陌生的脸,她并不惊讶,“芷乐公主呢?“

那人吓得跪拜在地,“请饶了芷乐公主。“

一个侍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风菊。“她看见无夜后僵在原地,“你,你没死?“

“你很希望我死吗?“

芷乐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她走上前来想握住无夜的手,无夜避开了她,“无夜公主。“

“今晚的事本宫当作没看见,芷乐公主不要生事端。“

“无夜公主,就当本宫求你了,放过我吧。“

无夜笑出了声,“放过你?那谁放过本宫?你不见了本宫可是责任重大啊。“

“无夜公主,本宫是真心喜欢储君的。“

无夜看向她的瞳孔,她真的很喜欢储君,若不答应连死的决心都有了吗?若她死了反而多事。

无夜笑道:“储君,有这么多喜欢你的人,你可要珍惜啊。“

芷乐期待的看着无夜,抓住了无夜的衣袖,无夜面上嫌弃。

“无夜公主。“

“本宫答应你,而且还会安排你出宫。“

芷乐高兴的跳起来了,“真的吗?本宫,啊不,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无夜轻轻的拍了拍衣袖,感激吗?你会非常感激我的。

芷乐乐颠颠的离开了,无夜捡起地上的头纱为风菊盖上,“芷乐公主可不会这么唯唯诺诺。“

“是。“

“不要只会说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芷乐公主。“

“是。“

无夜皱了皱眉,“你还真是贱婢的命啊,以后一切听本宫指令行事,不可出任何纰漏。“

“本宫明白了。“

无夜泛起笑意,芷乐啊芷乐,你果然是大功臣。你们起国的把柄,本宫会好好利用。

婚礼如期举行,宫廷里储王妃轿子所经之地铺满了红色的花瓣,满城充满生机,空中飘扬着花瓣,溢满芳香。今夜霸国上上下下灯火通明,烟花散满夜空。风菊静静的坐在床榻等待储王,倾夜板着脸孔进了新房。

无夜站立在储王的庭院里,她感到一股异样,抬起头看向屋顶,在那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女子正站立在那之上观举着人们的一举一动。她的眼睛闪过红色的妖气,她也发现了无夜消失在夜色里。无夜上了屋顶,遵顺着妖怪所站的位置,刚刚那个妖兽的目光是注视着王兄?

一番纠结后,倾夜挑开了头纱。风菊看见了储君,眼里落入了光芒。这般优秀的男子,公主为何不想嫁?他是那么具有吸引力,眼神令人沉溺。

倾夜将一块玉石递到她手里,“从今天起你就是储王殿的女主人。“

风菊脸红的接过玉石,“谢过储王。“

“刚来可能不习惯,慢慢适应就好了。“

储王如此温柔细心,风菊感到自己快幸福过头了。然而她不知道,她炙热的目光令倾夜感到不自在。

“芷乐公主先休息吧,坐了一天很累吧。“

储王起身向房门外走去,风菊在身后低声喊着:‘储王,是不是我哪里不好?“

他回过头时那么温柔,‘本王不是讨厌你,只是需要时间适应,希望你能明白。“

风菊点了点头,“我明白。“她明白她怎么可能有资格奢求什么。

倾夜为风菊关上房门,他回自己的屋换了一身衣服,负手走在长廊。不远处看见无夜,便往前去。

“妹妹。“

无夜抬起头看着倾夜,“是王兄啊,今日是王兄大婚,为何来此处?“

倾夜一脸心事,“本王无法接受没有感情的婚姻。“说出此话,倾夜心更不安。

“无夜的婚期也将至了。“

无夜叹了一口气,“是啊。“

“雪国路途遥远,不知何时能回霸国。“

“只有无夜离霸国越远王主才能安心吧。“

“父王不是这个意思,雪国使臣突然提出婚约也是令父王为难的,本想以公主失踪为借口,可是探子却在此时来报发现你的行踪。“

无夜笑道:“命运的使然,造成了许多的巧合。我天真的哥哥,你真的以为有那么多巧合吗?“

无夜的眼里写满凄然,倾夜不忍心,“无夜不想出嫁,王兄来为你想办法。“

“真的?“

倾夜点了点头,她看穿了倾夜的心,是真心的。

夜至深,无夜看着烛火即将燃尽,若赤拿来新的灯具放在桌上。若赤道:“公主还不休息?”

“霸国内务府一直是个莫测的地方,防御及其严密,是霸国根基稳固的主因,本宫苦于无法着手。“她试探的看着若赤,“虽你的身手不错,但远远不够。一旦行动,便会暴露。“

若赤担心的看着无夜,“公主,你怎么了?“

“纵使霸国再怎么强大,也终有疏漏,父王的王朝,就由无夜来颠覆吧。“无夜看出了若赤的疑虑,“若赤似乎不认同本宫?“

“公主一心想得到王主的认可,可以有很多方法啊,为何要想颠覆朝政,那样的话公主会走上灭亡的道路。“

无夜看向若赤的眼睛,她似乎有什么秘密。无夜心感冰寒,若赤不可信。若赤,本宫想要建立的王国,你不会明白。

看着若赤走出房门,无夜失望之极,“若赤很有自己的原则,你终究辜负了本宫的期望。“

无夜来到河边,侍女为无夜掌着灯,一颗柳树下,她习作在地用琴弦弹奏着无边的寂寞,夜风袭乱了她的长发。这时,一阵笛声合着她的曲子,这让她想起在南国的某段记忆,在那片荒草之地扰乱过她的笛声,不同的是,那人的寂寞寒彻心骨,而此刻的笛声温婉忧郁。

侍女欣喜道:“这是新掘公子的笛声。“

“新掘家族吗?“

“是,是新掘家族的下任继承人云雀公子。“

无夜淡雅的笑道:“此人本宫还只是在儿时见过一面,吹得一手好笛,令本宫记忆深刻的是他能够驾驭巨鸟。“

“每隔一段时日,云雀公子的笛声便会在宫闱上空传来。“

“哦?这倒稀奇。“

话音刚落,云雀的青灵就落在无夜面前,云雀从青灵后背下来,站在地面向无夜行礼,“原来是公主在此处奏弦。“

“你倒还认得本宫,抱歉让你失望了。“

“公主的曲乐怎会让人失望,属下正是被吸引而来。“

突然,那股怪异的氛围又出现了,无夜望向不远处的屋顶,一个形态优雅的女子正行走在那之上,月光下闪过她的森森白牙,好似在警告无夜。她回以微笑,本宫会怕妖兽吗?妖又像上次一样消失在夜色里。这一切,只有她知道。

她收回目光端详着眼前的云雀,新掘家的势力强大,若能得到他们的相助就太好了。无夜命侍女端来美酒食物,侍女为他们铺好地倒好了酒。无夜端起酒杯,“本宫甚爱音律,云雀也是精通音律之人,我们也算是彼此的知音了。“

“云雀算不得精通,略懂一二罢了。倒是公主的琴艺,出神入化。“

无夜笑道:“你也学会了奉承那一套啊,本宫第一见你是13岁,你乘坐青灵突兀的落在本宫面前真是吓了一跳。你那时十分桀骜,完全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结果还差点打起来了。“

云雀为无夜斟酒,“公主还记得这事?“

“毕竟我儿时玩伴并不多。“无夜拂袖一饮而尽,又为云雀斟上。云雀呆愣片刻,“你再怎么说也是公主,斟酒这种事......”

“云雀,你变了好多喃。成长,当真让人变得畏首畏尾。“无夜再次一饮而尽,“我可是当你是朋友才请你在此喝酒赏月。“

云雀在无夜面前蹲下身子,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桀骜的笑道:“无夜,好歹你也梳了头再出门吧。“

无夜有些惊讶,身旁的侍女已经吓坏了,云雀公子不要命了吗?也太大胆了吧。

云雀笑道:“这样我足以被关进大牢了吧,这样的话能救我出去吗?朋友。“

而后云雀单膝跪拜在无夜面前,“若有冒犯,请公主见谅。“

无夜笑道:“云雀真是个有趣的人,就赐你死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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