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小技观巧大技观型绝技观微

“本来这属于师门秘技心法不宜为外人道的。”禹天阳这句话一出口就自觉有些不妥，他的本意只是想强调自己下面要讲的事很重要，不能随便向外说，可是这话让他这么一说却极易产生歧义，尤其是司马英霞这个对他早已满怀爱慕的姑娘来说，不要说什么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只这句话明确地把她没有当“外人”看，就足以令她心醉神迷神魂颠倒了，禹天阳一看司马英霞眉目含春满面羞涩就知道坏了，惊慌失措之下更是语无伦次，“不…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急切之间，向来口齿伶俐的禹天阳也结巴了起来，司马英霞本来就是个大气豪爽的巾帼英雄，一时情迷过后，看到禹天阳的窘迫像，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手指着禹天阳娇嗔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呐你……”禹天阳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可不能再给对方造成错觉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动辄就词不达意胡说八道。禹天阳使劲甩了甩头静下心来，然后正色对司马英霞道：“好了，言归正传吧。当然，我武当榔梅“擒拿六技”的练功诀要和内功心法限于师门禁忌自然是不能说的，但其技击心法却无关紧要，我榔梅绝技中无论是扫脉、挑节、扭骨还是掐肋、划筋、弹穴，与其它门派的武技一样，都讲究一个稳、准、狠字，但基础仍然是认穴位、辨脉络、识关节、把分寸，一般武术高手重视的是辨认穴位经络，要知道能把《内经》记载的所有穴位都辨认清楚，还要练习随机认穴打穴的功夫也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般认为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02个穴位。在108个要害穴中，有72个穴位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36个穴则是致命穴，俗称“死穴”（死穴又分为软麻、昏眩、轻、重四类，各类皆有九个穴位。合起来即为36个）；为了精确认穴，辨别直接相关穴位的经络也就不容忽视，如果是武学和医学兼修的高手对经络穴位的认知又要更深一个层次，也就是他们不仅仅是关注各个独立的穴位，而且更重视关联经络穴位的互动性和连带性；如果是精通点穴打穴的武林世家，则对经络穴位的认知还要高一个档次，在他们对经络穴位的认知世界里，已经把每个个体的经络穴位看作一个独立闭合的完整生物体，可以根据需要随个体的血质、体质和外邪影响的程度而采取综合施为。或医治病痛，或武技打穴，认穴辩经到了这个层次已是世俗认为的炉火纯青神乎其技的境界了。而在我武当榔梅师门看来却还不够，除了认穴、辩经以外，关键是对识关节、把分寸的理解和认识层次。俗话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更何况是在医学和武学这些极端复杂的领域内。认穴辩经虽然也必然会关联相关但关节和关注经穴的尺寸。但如果只是为精确认穴而注意经络、关节和其所处体位及尺寸，实际上就已经流于下乘了，武当榔梅的技击心法认为，不应该仅仅只把受体的穴位、经络看作一个整体，而应该把受体虚实的各方面都看作一个综合整体，实体组成包括肌肉群、骨关节、筋肋、皮肤层、血脉、穴位、经络；虚的组成包括受体的情绪、病史、功夫特点和外部的时辰、季节气候、所处的地理形态…”话说到这里禹天阳发觉司马英霞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窃窃发笑，禹天阳道：“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司马英霞笑着说道：”你说的没有错，也很精彩，但是…但是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回答我道问题啊!”禹天阳不好意思地道：“还真是的，对不住了！”禹天阳接着道：“其实在我前面说了一大堆道理的基础上，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了。”司马英霞忍不住又“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怎么又笑起来了？”禹天阳问道，司马英霞道：“你倒是说呀，你要急死我是怎么的！”禹天阳赶紧说道：“我说，我说，我马上说。其实就是无论什么技击心法，其基础的基础还是讲究‘小技观巧，大技观型，绝技观微’。我哪里是和竹扫帚较什么劲啊！我其实就是在平心静气、气沉丹田地观微啊！在我眼里，竹扫帚的主干粗枝就相当于人体的任脉、督脉；扫帚捆扎在两根主干的粗竹枝就相当于十二经络（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竹枝上的分枝节就相当于分布在经络中的腧穴中由经穴、奇穴、阿是穴的汇集部位；而数不清的竹枝末端就相当于任脉、督脉和十四条经络关联的穴道及其他人体组织。这也是这把竹扫帚出奇的又长又大才勾起了我练功观微的兴致。这就是你说的我为什么和竹扫帚较劲的原因。”司马英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禹天阳，说实话，禹天阳后来到底说了些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一方面是因为禹天阳所说的武当榔梅技击心法与江湖上一般流派的心法不仅理念大相径庭；其‘小技观巧，大技观型，绝技观微’的心法奥妙与传统的心法更是有云泥之别。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心有旁骛，脑瓜里满满的塞的都是欣赏、爱慕、钦佩、崇拜，哪里还听得清禹天阳说的是什么。禹天阳说的天马行空唾沫星子乱喷，司马英霞听得云里雾里满眼都是小星星，他俩竟然都没有察觉廖九爹父子和胖瘦两个管家都早已站在不到五米的地方，聆听了禹天阳大部分的高谈阔论。廖九爹边听边摇头，对管家们愤愤不平地道：“想不到，真想不到啊！拆骨老道的师承门道还真是深不可测，按老杂毛的‘小技观巧，大技观型，绝技观微’心法，老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小技观巧的角色了，******武当榔梅拳有这么牛逼吗！”胖管家道：“我幼时学过象形拳，都说汉族武术中象形拳的起源最早，说是拳法鼻祖也并不为过，相传上古时期就已有“三人操牛尾以舞“为戏的说法，汉魏时又有华佗的“五禽之戏“，虽然少林象形拳是从传统承袭还是禅门独创已无从考据，但其属于少林武功中最古老并始终最重要的拳法却是绝无疑义的。我的师祖认为象形拳从武学方面体现了佛教吸收老庄哲学道法自然的精神，同时也表现出求道天地万物一源，修身自然生灵同性的感悟。象形拳，顾名思义，象外物之形而创立的拳法。世间万物大者如雄狮、猛虎，小者如蝼蚁、螳螂，各自具有特殊的生存本领，人虽为万物灵长，然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在龙拳、蛇拳、虎拳、豹拳、鹤拳、狮拳、象拳、马拳、猴拳、彪拳等十大象形拳中，暗含着金木水火土阴阳互补相生相克的道家至理，但你能说哪一种象形拳能称为无敌老大？小技观巧练到极致未必就一定逊于大技观形。”廖九爹听了颇以为然，瘦管家也频频点头称是，他接着说道：“俗话说九虎一彪，对于传统象形拳中的彪拳，武术界中争议很大，如果按武当榔梅的技击心法而论，彪拳也属于’小技’，但彪拳的技击特点虽然全在一个巧字，但此巧非彼巧，彪拳的观巧、寻巧、练巧、击巧，施展时并非只是击打各自独立的穴道和点位，而是同时系统地攻击对手的多个相关联的穴道节点，其武术理念层次好像也不逊于陆擎天老儿的技击心法吧！”瘦管家这一番话禹天阳也听到了，他心里暗暗钦佩诸位长辈的武学造诣和指教。禹天阳圈臂行礼道：“各位老师有请了！小辈敢不洗耳听教！请恕小辈妄言。天下武学，洋洋大观，有认为‘唯快不败’的，有认为”一拙降十巧“的，有主张‘先声夺人一气呵成’的，也有‘静观其变后发制人’的。其实老师们说的很对，任何一种武技，练到极致实际上没有高下之分，公孙大娘的剑舞起剑瞬间即可遍袭人体的36处致命大穴，中原一点红聂无双闪电般的一剑封喉，有谁敢说公孙大娘就一定胜过聂无双？公孙大娘的剑舞玩的是虚实相间，聂无双的惊虹一剑又何尝不是暗藏玄机！所以小辈的浅见是‘天下武术，唯精不败！’，而要达到‘精’的程度，基础是最重要的，从这一点来感悟我师门的技击心法，也许会更贴切准确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