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神墨瑯瞳瞪大着眼睛，目光在志村团藏和长念忘羡之间来回跳跃，“把鬼笑调走？！为什么？”
志村团藏有些不悦地敲了敲桌子：“狼影，这件事你还没有资格过问。”
气氛一时间凝固起来，白里静静的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讲真的，白里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安排，说不正常的话但也正常，毕竟长念忘羡和伽罗门是……
十钟离双手环胸，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无名怒火在胸中狂燃：『啧……』
“我不同意！”神墨瑯瞳脸色差了一点，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想到了一些东西，“团藏……大人，好好的为什么要调动呢？而且我才刚刚融入进来，人员调转太快是不是不太好？”
“融入？”志村团藏眯了眯自己的眼睛，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走到了神墨瑯瞳的面前，“那你们两个动手的事是我的幻觉吗？！神墨瑯瞳，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长念忘羡和伽罗门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好像从头到尾谈论的都不是他们，而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只是……神墨瑯瞳还是看见了长念忘羡眼底一闪而逝的悲凉。
『这……』神墨瑯瞳的心里像是麻绳一样搅成了一团，不注意间眼光瞟向了十钟离，却感受到了他那隐晦的目光，『我知道了。』
【爸爸？】
【我在。】
神墨低哑的声音瞬间就从神墨瑯瞳的脑海里传了出来。
【我要是……很频繁的杀人会怎么办？】瞳孔渐渐变得苍白，人类应有的气息渐渐从神墨瑯瞳身上褪去，手指微微颤抖着，【可以告诉我吗？】
神墨沉默了很久，说出了一句，让神墨瑯瞳有些害怕的话。
【百利而无一害……甚至可以抑制你失控的问题。】
神墨瑯瞳的手猛然攥紧，瞳色越发凉薄。
【神墨……】
【瑯瞳，我知道你讨厌杀戮，但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神墨，早已看透了一切，【因为太多了。杀的太多，对杀人感到了厌倦。但正是因为杀的太多了，所以你的心里对杀戮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快感，平时的你把这种冲动压抑在心底，但是你知道自己根本压制不住的……正如那个人所说的，你属于黑暗……】
【神墨，别说了……】
深深的疲惫感涌上了神墨瑯瞳的心头，她又何尝不知自己的处境呢？这一切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什么影，什么根，到头来还不是逼着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吗……这样的话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团藏大人。”神墨瑯瞳矮下身形，单膝跪地，“这里不适合我。”
这句话一出，神墨瑯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所有视线都聚集了过来。
志村团藏一挑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神墨瑯瞳的后续。
“对于之前的那次动手，我耿耿于怀，所以我和鬼笑绝对不能呆在一个地方……”
话音刚落，神墨瑯瞳感觉到十钟离的目光仿佛是要吃了她一般，凶狠异常。
巨大的压力压在身上，神墨瑯瞳禁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剩下的话从牙关中挤了出来：“团藏大人，请让我直面黑暗吧！”
志村团藏还没有反应过来，最先不淡定的反而是长念忘羡：“狼影你什么意思？！”
“呼……”神墨瑯瞳将腹部的最后一口气吐出，然后又吸进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连带的声音都变得寒冷无比，“这种游戏一样的任务，我已经做够了！”
“我啊，享受血液喷溅在脸上的感觉。”
“嘭！”
神墨瑯瞳被长念忘羡一拳打在了墙上，墙壁呈蛛网状裂开，一抹猩红的液体从神墨瑯瞳嘴角滑下。
长念忘羡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咬牙切齿的说着：“果然……我还是讨厌你！”
“咳咳……我也是啊……”
一缕缕黑丝垂下，掩住了神墨瑯瞳的面容，阴影之下，一双苍白的狼瞳若隐若现。
“你，不后悔？”事情有些超出了志村团藏的计划，但总体来说结果还是一样的，“一旦选择了这条道路，你的背后将是虚无的。届时的你只能往前，不能后退。”
『鬼笑这一手真狠啊！』
“团藏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神墨瑯瞳费劲全身力气将身体从墙上解放开来，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这条路我非选不可啊……”
『不管是为了谁，或是自己的本愿，这就是我要走的道路啊。』
笑容渐渐爬上了志村团藏的脸，就连声音都愉悦了不少：“既然这样，明天亲自到我办公室来报到。还有鬼笑和锁魂，你们就继续呆在原部队吧。”
众人默默看着志村团藏离去的背影，心中所想各有不同。
“谢谢。”长念忘羡一反常态，直接走到了神墨瑯瞳身边将她扶起，眼底情绪波涛汹涌，“为什么要帮我？”
“咳咳——”一口瘀血喷出，神墨瑯瞳皱了皱眉，“谁说我是在帮你了，我说过这是我必然将要选择的道路，只是时间稍微提前了一点而已。”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长念忘羡手上燃起绿色的查克拉，轻轻覆盖在了神墨瑯瞳的伤口上，“但是我依然讨厌你藐视生命，一味的崇尚杀戮。”
“呵，没办法嘛，天性如此。”神墨瑯瞳扬起头看着长念忘羡暗红色的眼睛，表情柔和了不少，“我觉得我们两个甚至应该身份互换一下，明明你才是影，我才是根。不过现在好了，我们两个都成了根，但是你的周围被影所笼罩，不用腐烂在地底了。”
长念忘羡一怔，声音低了不少：“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重要吗？”神墨瑯瞳轻声说道，“你比这里的任何人都向往光明，并且心里有着许多想要守护的东西，如果让区区的舌祸根绝之术阻挠了你，这样对我所想要守护的来说是一种很大的嘲讽。”
“你想要守护的？”
“是啊～”这次，神墨瑯瞳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想守护的！”
『神墨瑯瞳，我唯一认可你的只有这个笑容。』长念忘羡只是匆匆撇了一眼神墨瑯瞳的笑颜，然后默默加大了查克拉的输出，简单的止血了之后，白里走了出来。
“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神墨瑯瞳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白里，过了这么久了，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已经有些陌生，“回，回哪？”
白里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冷峻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容：“你家。”
“但是！”
“没事，我特批的。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可能，你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神墨瑯瞳低下头，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我知道了，谢谢。”
在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人类该有的生机一点点从神墨瑯瞳的眼睛中褪去……
悲伤与彷徨溢满了神墨瑯瞳的整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