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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离开那片领域,仿佛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怪哉,我以为我早已麻木的,可心里,为什么还是会有想畅快呼吸却不得其所的瓶颈呢……

我知道他在我身后,还是那个有节奏的声音,他似乎也并不避讳,就这么直接跟在我的身后。无所谓了,刚刚那样官方的一出,已经让我觉得够意思了。

浑浑噩噩就直觉的拐进了车站前的超市,他也跟了进来,在我拿啤酒的时候,有只臂展很长的手臂几欲想制止,终是放了下去。

径自上了车,窝在我最熟悉的位子里,闭起眼睛;身边有坐下来的声音,没有睁眼,我闻到了那股清爽的,让人安心的味道。

这股清凉的气息一直跟着我萦绕着,跟着我像木偶般就这么凭着本能,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四号码头的江滩。

小时候,最喜欢到这里看轮船,看日落了,小时候,还曾经套着老爸用轮胎改造的救生圈,就这样傻乎乎的跳进长江,天不怕地不怕的沉浮着,那一刻的官紫诺,真的很快乐……

而今,这里的江水已是混沌一片,不复从前的澄澈了,可那大片滚滚的波澜壮阔中,依旧让人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坐在儿时最喜欢的那个位置上,任凛冽的风拂过全身,却觉得透骨的清醒。

可我又是不清醒的,因为酒精的缘故吧,虽然我酒量还算不错,可是此番一口气灌掉一罐子半,竟觉得有些混沌,有些不清晰了。

抱着膝盖弓坐起来,我看着远处的满目浩渺,身边的江滩微微有了动静,我知道那是谁也坐了下来。看来离醉那个最高境界,我还有段距离。

“怎样,刚刚的表现如何?不错吧?”我晃着手中的易拉罐,歪着脑袋看他,却没想过他会正正看着我的眼睛,有些一本正经的,一字一顿的说,“烂透了。”

我怔了一下,却吃吃笑了起来,“是实话也请你别这么直接呀,老大。”

我嘟起嘴不去看他,却看见了那一轮正想游泳的,太阳。

“你知道么,我看过无数次这里的日落,却因为总是起不来的缘故,从没看过日出。”自顾自看着那半沉在江面的球体,正在努力绽放今天最后的瑰丽。

我着迷的看着那抹瑰丽,嘴角却不自禁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奇怪,明明有那么多美好的比喻去形容日落,可你知道我以前在作文里都是怎么写的么?我老是写:太阳它像一个鸭蛋黄,被江水吃掉了。是不是乱没情调的?哈哈……”

我偏过头看着他,再度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好像也在看着我的样子,因为我在迷糊里看到两点很亮很亮的,紫黑色的星星。

“是蛋黄。”

紫黑色的星星眨了眨,柳叶般的唇里,迸出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反而愣住了。

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附和我,安慰我么?

流川,流川,心里的某个角落在一点点塌陷中,在这个纯粹到几乎透明的家伙面前,明明很冷漠,明明很少有正面回应,却让我有种,想卸掉那讨厌的盔甲的冲动。

我好累,好累,我不想再带着这面虚伪的玻璃假面了,为什么,总是我呢?

咕咚又是一口,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再到胃里面,那是怎样的一个刺激的过程?

我没有看他,我只是盯着面前江滩上的湿漉漉的沙子,和偶尔会冒出凤毛麟角的小虫子。

他还是那样静静坐在我的身边,我可以感觉到他不时会看我的视线,那目光,明明没有多少温度,却不会让人觉得孤单。

蓦然发现,沉默是最好的倾听者。虽然他不说话,虽然他总是沉默,我却并没有对着空气说话的感觉,我能感到他的存在,他在我身边。

原来一个人想敞开心脏的时候,并不一定就需要热烈的回应,和感同身受的唏嘘涕零。

“奇怪,我应该哭的吧?流川?”我皱起眉头,敲敲我的脑袋,有些无奈的发现竟然没有眼泪,“这个时侯不都是应该哭的么?为什么,我的泪腺这会儿如此不配合呢?”

是因为已经麻木了,所以再也不会为此像个白痴样哭泣了么?蓦然发现,我竟然把白痴当作了口头禅的家常便饭,我瞪着他,都你的错!

我却看见那紫黑色的星辰,正绽放着特别的光芒罩着我,我庆幸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的光,那股冷色调的光,就这样轻轻柔柔的照在我想必有些狼狈的脸庞上,于是我摸了摸我的脸颊,有些发热,是酒精的缘故吧。

“我不恨的,我竟然恨不起来,怎么办?”有些苦恼,我低低咕哝着,“可我知道我是生气的,我很生气!”有些赖皮的抓住他的袖子,我知道自己有些借酒撒泼的味道;可他却任凭我很没礼貌的就这样揪住,带着前所未有的耐性,“我知道。”

于是我轻轻揪着他的袖子,他的耐性和难得的包容力,让我像个孩子般继续任性。

“我不明白啊流川。”喊着他的名字,似乎就有力量吐出来了,“为什么都是这样对我呢?为什么,要主动来招惹我呢?如果一开始就不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要说喜欢呢……”

那些胶片里的片段,似乎从吐出第一句的瞬间,都顷刻回到了我的眼前,“不知道你会不会笑我,如果想笑就请随意吧。”

我有些肆意的笑着,思绪,在那些似乎已经该被我彻底埋掉的片段里流连。

“很多人都觉得我长了一张好骗好拐的脸,他们总是喜欢逗我,然后都会这么说,因为你看上去很乖,很好拐呀……你说,这是不是我最大的不幸呢?”

他没有说话,却似乎皱起了眉;我自顾自的继续啰嗦起来,是不是喝了酒的人都特别的啰嗦?

“国中的时候,班里有三大帅哥,几乎是全班女生的偶像。不知道你们那儿是不是也这样?如果有你,肯定当之无愧是天下第一帅吧?吼吼。”

我看见他一脸没好气的瞪过来了,我又想笑了。

“我也是个没出息的花痴俗人,所以我也有钦慕的家伙。他总是志得意满风风光光,理科很好,我理科很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才去关注这个人,可我从来没有什么想法,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只是静静看着他一会儿与班长传出绯闻,一会儿与校花谈笑风生……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跑到我的面前,说他一直都喜欢我。你说,这是不是个世纪末冷门笑话?”

我眯起眼,努力回忆着,“记得我很诧异的问他,既然喜欢我,为什么又整天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呢?流川,你猜他怎么回答的?真是绝了。他说,因为太喜欢我了,所以不能轻易地染指,要多跟别的女孩子相处积累经验。现在时机成熟了,所以我是他的了。”

不意外的,我看见那隽秀的眉,愈皱愈紧。我笑了,“想知道我是怎么回的么?我在他想抓我手之前,给了他一巴掌!那是我第一次打人呢,后来他到处跟人说我是疯子,好像也的确是呢。呵呵呵……”

我有些得意的贼笑,几分模糊几分清晰里,却在他的眸子里再度看到了,几乎是怜惜的光。

在那似有若无的怜惜里,我发现自己就像个北欧的小丑娃娃,虽然脸上一直在笑,可是,他似乎能看见我心里的,眼泪。

“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我只想乖乖把高中念完考个大学交差,为什么,却总有人不让你平静呢?”心,缓缓的搅动,黑胶片在嘶哑着转动着。

“为什么,已经上班的人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学校呢,为什么单单要招惹我呢;为什么,要轻易地说喜欢呢?为什么说好了在一起,却突然失踪两个月,就跟别的女孩在广场被我看见呢……”

有些悲哀的发现,我已经快成十万个为什么了,原来,我的人生一直都在问为什么。

捏紧罐子,我看着那张盯着我的俊美脸庞,我想我是有些醉了吧,我竟看不清他眸子里的光,也看不透他是生气还是不屑了。

我只是一个劲的吃吃笑着,“像不像偶像剧里的八点档情节?我真幸运,不是么?你知道他当时是什么表情么?他的表情,就跟我们三井学长在舞台上的样子,差不多呢!”

闭起眼睛,似乎很多人的脸,都重合在一起,脑子有些昏了,“这次我没有巴掌,也没有话说了,退回原点,生活总要继续的,我觉得再也不会动心了,我,没有心了。流川。”

喃喃的,我突然感觉身边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他的背脊,似乎僵了一下。

“我对自己说,我就做做梦吧,梦梦原田浩二啊,天若有情啊,做做梦总可以吧?又不会妨碍到别人的,对吧?”我无辜的对着他眨着眼睛,他默默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沉淀着什么很重的东西般,深重的样子。

“现在好了,你也看到了,上天好像连做梦的权利都不想给我了呢,所以让一个原田浩二告诉我,官紫诺,你注定就是被留下的那个,笑话吧……”

我这是着魔了吧,一定是的,要不就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就这样如上了发条般停不下来的啰嗦呢?那些曾经的桥段,那么让人啼笑皆非的桥段,我竟然在这里竹筒倒豆子的说给这个冰一样的男孩,一定,会被看不起吧。

无所谓了,怎样都无所谓了,突然就有种放空的感觉,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呢?

说完了我的拙劣笑话,竟有些莫名的兴奋,宣泄后的轻松么?

我看着完全被江水吃掉的“鸭蛋黄”,看着暮霭渐渐包裹大地,回眸对着他笑意盎然,他却在下一刻给我一个大大的愕然:他靠近我,扳过我的脑袋,硬生生放在他的肩膀上。

“流……流川?”完全得被他吓到了,混沌的脑子有些顷刻的清醒,“你……”

“哭。”他只给我这一个字,却是如此有威慑力的最高指令。

我的脸就靠在他的肩头,那清爽的气息,沁入心脾,咸涩的液体,充斥着我的眼眶,可是却宛如被下了蛊般,明明肆意的充斥着,却怎样都没有掉下来。

于是想起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的马小玲,不能哭的女人,一旦哭了,就没有法力了。

是否我的眼泪,也被诅咒了呢?

“对不起,我哭不出来。”抬起头,离开他宽广而又有些瘦削的肩,我歉意的望着他,看见他似乎有些苦恼的表情,微微抽搐的额际,我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家伙,这个冷漠的家伙,此刻为什么看上去如此的可靠,而可爱呢。

一阵冷冽的寒气拂过这块江滩,我的胃里蓦地一阵翻腾,酒气让他皱起鼻子皱起了眉。

我看着他揪起的鼻头,大刺刺的笑了,“你好可爱。”

“别喝了!”他似乎被我刺激到了,有些恼火地劈手就抢走了我的啤酒罐。

“为什么不给我喝?本小姐就要喝!”我脑子一热,扑过去就去抢,却死活够不到他举得高高的手。

可恶,连你也要欺负我么?忍不住那股莫名的忿忿与委屈,一拳过去,就正正打在他的胸膛。

他哼了一声,皱了皱眉,却还是把手举得高高的,照死不肯妥协的瞪我。

于是我愣住了,我看见这家伙,居然拿起酒罐就往自己嘴里倒!

没有一秒迟疑,不知道是不是被酒精影响了脑子,我做了一件借酒消愁者绝对不会做的事情,说了一句这类人绝对不会说的话:我一把打掉了他手里的罐子,任其掉在江滩上流入沙子里。

“你不准喝!”我为自己那尖锐的高分贝而有些无奈,“胃会疼!”

这下,倒是他怔住了。

黑紫色的窗开启着,深切的望过来,遂然的眸子里翻腾着很多很多深沉的情绪,我在这小宇宙般的美丽眸子里,迷失了数秒后,就再度沉沦在一个更大的宇宙里,那是他伸出手臂,揽住我的怀抱。

这应该算是,我们为数不多的肢体接触中,最近最亲密的一次了吧?

其实不算拥抱,只是我单方面的被他揽住而已。

这手臂,没有三井的粗壮,没有三井的肌肉多,可是,却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我僵直的身子,在那股安宁的清新的味道里,渐渐的放松下来,似乎一直都倔强硬挺的背脊,找到了可以靠一靠,哪怕只是一秒的山。

“你知道么,我有过一个很经典的绰号,她们说有首歌叫做春天花会开,而我的歌,是初恋花未开。怎样,这个绰号是不是很贴切?”

我靠在他的胸口,用后脑勺歪过去笑望着他,他却狠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的迸出两字儿,“狗屁。”

我失笑的叹息,“你果然,好的不学学坏的。”

倚在那座山的包围里,无意中摸到了那冰凉的手指,心里陡然间激起了一阵战栗。

“对不起,流川。”我迷蒙的看着逐渐暗沉的天空。

“干吗。”他的声音,在空气里流淌着清澈。

摸到旁边的包包,我开始在里面悉悉索索的摸索着,终于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袋子,塞进他的手里。那是冬天的三件套:烟灰色的兔毛帽子,围巾,还有手套。

“对不起,这么冷了才拿给你。因为前阵子你都不理我。”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只是对着脑后喃喃。

“还有,对不起,是他带我出去逛街时买下来的,我觉得特别适合你。如果,不想要,就扔了吧。”

身后,是一片静寂,在我等着他把袋子扔还的忐忑中,那清澈的声音再度流淌在空气中。

“白痴。都要冻死了才拿给我。白痴。”

于是我闭起了眼睛,让泪盈于睫,软软的,靠进他的怀里。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前所未有的亲近,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一切都不再烦恼,就这样叠坐在一起,看暮色一点点包裹着江面,包裹着大地,包裹着我们自己,却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在我以为他会就这样一直沉默的静谧里,他的脸颊,微微靠近下方我的耳际,“你只是,暂时运气不好。”

那一刻,那一句,就这样如醍醐灌顶般,直接灌进我的五脏六腑里。

只是暂时运气不好。简简单单,轻描淡写,我惊觉,我一直都自觉的梦魇,其实不过是一句,运气不好,而已。

我微微抖动着双肩,在瑟瑟的江风里,微微抖动起来,于是那揽住我的双臂,在瞬间收紧了。

心,缓缓颤抖,微微战栗,在那片明明冰冷却又带着不可思议暖意的笼罩下,我绷紧的脑子,在一点点放松。一旦放松下来,就觉得是如此的疲惫。

闭起眼睛,我嗫嚅着几乎耳语般的分贝,“流川,男人是不是都一样,不喜欢守诺呢;我是不是,注定要留下的那个呢……”

我没有竖起耳朵去聆听答案的力气了,黑暗正一点点向我的周身袭来,好困好困,我放任自己,在那个臂弯里入梦。

我仿佛预知这不会是噩梦,而在入梦的最后一秒,依稀听见有个声音,低沉的,清澈的,轻轻在耳边说了两个字,“不是。”

有冰凉的感觉,在我的脸上跳跃,还伴随着微微的痛觉,像被大蚊子在叮咬的感觉,这大冬天的,哪有蚊子呢?

带着迷惑,慢慢地我睁开了眼睛,却立刻陷入一对正对着我的深邃里。黑幽中泛着隐隐的紫光,却不是冰冷的深邃,是流川的眼睛。

还是有些不清醒的样子,我晃晃脑袋,却发现冰冷的触感仍在脸颊流连。

我退开些身子,终于意识到,那不是大蚊子,而是他掐住我腮帮子的手指。

“你……干吗,掐人家啊……”话出口,却发现嗓子又干又涩,还有些疼的样子。

他有些戏谑的停止对我腮帮的欺负,却将我的脸转向了前面,那是,江面。

天色,灰蒙蒙的,而水天交接处,正隐约透出一丝丝红光。我冲到江堤上,眸子亦无法移开那片红光。

清晨的江面很平静,几乎没有什么风,但仍有着微小的浪花在涌动,渡轮也在轻微地摆动着,而天边,那个总是被我说成给江水吃掉的鸭蛋黄,正努力冲破晨曦,奋力向上。

一点一点的,可以用肉眼辨别到的,一点点在努力向上移动着,天空的颜色也在逐渐加深,周围的天色也亮堂起来了,它像神旨意下的登山者,在奋力的渴望登顶一般,终于将全身的光芒绽放在东方高高的苍穹之上!

看着那抹柔和的红,我难以抑制住内心满溢的感动和兴奋,活到这么大,我终于看到了江边的日出。

红色光芒映照在江水中,像一根有着层次感的缎子般美丽,我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膜拜在那片金红色的光芒里。固然是冬天并不太耀眼的光线,却仍然让人觉得,这世上有如此美好而伟大的东西,渺小的人类,又何须自寻烦恼……

呆呆的伸出手,似乎想拥抱那细腻的光线,明知道是傻傻的奢望,却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一些,想起一部叫《沐浴阳光》的韩剧,此时此刻,我也有种想沐浴阳光的冲动来,与那个让我看到这景色的人,一同在太阳的宠爱下,是多么美好的定格……

“流川,真漂亮啊!”我回过头,想看看他是不是也为这壮观而凝眸,却恰恰,在他凝眸深处的宇宙里,看到了我自己。

他坐在原地,双手向后撑在江滩上,无视泥泞,只是这么隔着数米距离看着我。

他的眼睛像一块磁铁般,对我有着莫名的吸力,我小跑过去,伸出手想拉起他,却终于迟钝的发现,我的手掌被烟灰色包裹。那是,我送给他的手套?蓦然觉悟到,我的脑袋上扣着的,我的脖子上围着的,三件套,齐了……

难怪,会有那么冰凉的触感,难怪,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缺乏红润……

我眯起了眼睛,心里涌起纠结的情绪,“流川大白痴!”忍不住就忿忿的迸出口,在他诧异而无辜的眼神里一把将他拉起来,掸掸身前身后的泥尘,顺势扯下围巾就绕在他的脖子上,因为有些恼火所以围得很紧,他皱起眉头拉住我的手,“勒死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抗议,继续把手套给他戴上,这个对我而言空旷好多的手套,此番才算是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在我努力踮起脚想给他戴帽子的时候,大掌按住了我的头,“给我戴着。”

抿起嘴,又是最高指令的口吻,而没出息的我,自然选择了妥协。

“小子,你真帅!”退后几步,欣赏着围巾与手套在他身上的协调感,终于,不再那么单薄了,烟灰色在白玉般的肤色里,果然是最完美的气质与和谐。

而他似乎对俊帅类的褒奖已经完全免疫,松了松脖子上的围巾,看看自己的手掌,研究完毕后给我一句很实在的总结:“暖和。”

无奈的笑了,心里却软乎的像塞了发面团或棉花糖,正想再逗逗他,却听到包里传来滴的一声,那是手机电量不足的提示音。手机?Ohmygod!

“死了死了!一夜未归,我妈会杀了我的!”我连连惨叫着在大包包里翻找着手机,他却在一边抱起手臂,好整以暇的恢复那个冷眼看笑话的臭小子来。

终于翻到了电话,打开翻盖,却出乎我意料的并没有老妈的追命来电。

确实有很多未接来电,婷的,仙道的,还有,三井的。我在那个名字前只愣了大概两秒后,直接拨了婷的号码,而那头,居然也这么早就瞬间接通了,仿佛一直在等我的电话般及时。

“我的妈呀,你终于浮出来啦!你是想要我为你打110呢,还是肝肠寸断呢?官紫诺!”听到那熟悉的调侃和责难,心里涌起满满的暖意来。

“女人,我没事。”我装酷的调侃着,这是我们之间让对方放心的默契,“怎样,我磁性的嗓音如何?”

那头停顿两秒,“很有feeling,有点像那个唱《他一定很爱你》的家伙!”

于是我笑了,“我老妈那里,是你摆平的吧。”

“除了我给你收拾烂摊子,还会有谁啊!”怨怠着嘟哝着,“安啦,我已经跟你老妈说过你昨晚住我这里,临时做报告所以不方便回家。怎样,我很睿智吧。”

“你一向冰雪聪明!”我谄媚的附和着,“谢谢。婷婷。”

那头突然又是一阵寂静,数十秒之后才再度响起她没好气的声音,“你这个傻瓜。你在哪儿?”

“四号码头。”我的老实回答瞬间得到一阵可怕的尖叫。

“什么?你你你……别想不开啊!”她在那头一阵呛咳。

想不开?蓦地,我反应过来了,无奈的仰天翻着白眼,“拜托,日出日落我都看到了,我很留恋这个美好世界的。”我下意识看了流川一眼,不防他也正看着我的样子,“婷婷。流川在这里。”

流川在这里。我一个字一个字说完这一句,才觉得像说给她听,也像说在我的心里。

于是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继而是有些轻松而欢快的音调:“哦也,那我就放心了!今天别来上课了,你们两个都好好休息一下吧。”她总是会给我做好缜密周详的安排。

“唔……那你跟老班说,班里唯一的日本俊孩子有些感冒的迹象,所以关照人要照顾他,如何?”

我灵感突现的在瞬间想好了最佳托词,也获得她的鼎力捧场,“哈哈好的,妙,实在是妙啊!”

我们一起吃吃笑起来,流川却黑着脸走过来瞪着我,一副抗议的表情像个被老师冤枉的倔孩子般忿忿。

我忍住笑挂了电话,“好啦,委屈你了俊孩子,跟我回家好不好?这会儿老妈已经去上班了,我家没人,我找点预防感冒的药给你哦。”

如是说着,拉着他就想往家走,他却停住脚步,一把扯住我的手臂就往另一个方向拖,码头的方向。

“流川?去哪儿啊?”我惊愕的被他一个劲拖着埋头向前走,一直被拖到了那家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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