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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死亡元素——氟

1886年,法国著名化学家莫瓦桑制取了单质氟(F2),1906年,瑞典诺贝尔基金会授予莫瓦桑诺贝尔化学奖,把相当10万法郎的奖金授予莫瓦桑,以表彰他发明了莫氏电炉和在制备元素氟方面的杰出贡献。同年12月,许多莫瓦桑的学生和朋友,在巴黎大学的会议厅里,隆重举行庆祝大会,庆祝莫瓦桑制取单质氟20周年。会上,54岁的莫瓦桑在演讲的最后说:“我们不能停留在已经取得的成绩上面,在达到一个目标之后,我们应该不停顿地向另一个目标前进。

一个人,应当永远为自己树立一个奋斗目标,只有这样做,才会感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不断前进。”在科学的事业上,莫瓦桑曾取得过重大的成就,是一代科学巨匠。然而,他成才的道路却十分坎坷,经历过许多困难。

一、药店学徒

“救救我!救救我吧!”一个中年男子双手按着腹部,吃力地摇晃着步子向巴黎的一家药房走来,刚到药店的门口他就无力地倒下了。他大口地喘着气,冷汗顺着面颊流下来,额头青筋暴起,难忍的痛苦的神情十分吓人。

街上的行人很快围了上来,药房的人也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出门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老药剂师蹲下身,轻声地问道:“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唉呀!肚子……痛……,我……我误食了砒霜,中毒了。救救我吧!”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有气无力地说着。

老药剂师望着蓝天,用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他看了一眼在地下抽搐的中毒者,“晚了,晚了。早一点来,或许……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行了,谁也无能为力了。”老药剂师擦擦头上渗出的汗珠,脸色苍白,呆呆地站在一边。

“让我来看一看,也许还有救。”一个年轻人从人群中挤出来。他就是刚刚到药房来做学徒的莫瓦桑,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到莫瓦桑身上。他难道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吗?莫瓦桑转身走进药房,来到药橱前,先取下了一瓶吐酒石,这是能够引起呕吐的药品。然后又取下几瓶药,量好了药量,配制在一起,然后把药给中毒的人服下。服药后,中毒者的症状逐渐减轻,经过连续几天的治疗,一个眼看就要死亡的人得救了。这件事很快就传遍整个巴黎。这个学徒就是后来成为著名化学家的亨利·莫瓦桑。

二、百折不挠

关于氟的认识要追溯到16世纪,那时候的人们就开始利用氟化物了。1529年就有人利用萤石(氟化钙)作为熔矿的熔剂, 它能使矿石在熔融时变得更加容易流动。1670年,一些玻璃加工工业发现,利用萤石与硫酸的反应所产生的气体能腐蚀玻璃,从而创造了一种不用金刚石或其他磨料来刻蚀玻璃的方法,能在玻璃上刻蚀出人物、动物、花卉等图案。1768年马格拉夫德对萤石进行了研究,发现它与石膏和重晶石不同,指出了萤石并不是一种硫酸盐。

1771年舍勒在玻璃曲颈甑内加热萤石和硫酸的混合物时,发现玻璃的内壁被腐蚀了。1810年安培法根据氢氟酸的性质,指出其中可能含有一种与氯相似的元素,戴维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1813年戴维曾经尝试利用电解氟化物的方法制取单质氟。试验的最初他用金和铂做反应容器,但容器被腐蚀了。后来他改用萤石容器腐蚀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没有制取到氟,后因身体原因而停止了实验。

1836年,爱尔兰科学院的诺克斯兄弟,利用干燥的氯气处理干燥的氟化汞,他们将一片金箔放在玻璃接受器的顶部。实验结果证明金变成了氟化金,于是他们推断反应中产生了氟,但是他们始终收集不到单质氟,也就无法确证他们已经制得了氟,而哥哥中毒死了,弟弟进了医院。

此外,还有比利时的鲁那特、法国的危克雷,都在做这类实验时中毒死了。著名的化学家盖·吕萨克也差点送了命。

莫瓦桑的老师弗雷米也曾试图制备单质氟。弗雷米用电解熔融的无水氟化钙、氟化钾和氟化银,虽然在阴极上能析出这些金属,阳极上也产生了少量气体,但是始终未能收集到氟。他又试验电解无水氟化氢,但发现它并不导电,只有电解吸潮的氟化氢液体时,才会有电流通过,但是电解的结果却只能收集到氢、氧和臭氧,并未收集到氟。

1885年,莫瓦桑开始制备氟。开始,他想用氟化磷和纯氧气试验。当时化学元素周期律才发现十几年,人们还根本不了解氟和氧的化学式,所以他的实验有一定的盲目性。因此莫瓦桑不但没有成功,还烧坏了两个昂贵的白金管。他连续做很多次实验都失败了,但他没有气馁。

莫瓦桑凭借丰富的化学知识,经多方面考虑认为电解法是制备单质氟的最好方法。他反复思考着。莫瓦桑设想用下式获得氟的单质:AsF3As+F2PF3P+F2

为此,必须首先获得氟化砷(AsF3)或氟化磷(PF3),然后再用电解的方法制取氟。莫瓦桑首先制出有毒的氟化砷和氟化磷,在其中加入少量的氟化钾(KF),研磨均匀,安装好电解装置,接通直流电。开始,反应顺利,阳极上有气泡出现,但过了一段时间,阳极上覆盖上了一层砷或磷,慢慢地反应就停止了。经过检查,发现在阴极上沉积了一层单质砷,使导电能力显著减弱。后来,莫瓦桑虽然使用了很强的电源,也没有制出氟,而他本人却因为砷中毒,严重地影响了健康,不得已把实验暂时停顿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莫瓦桑的健康状况有了好转,他又开始致力于制取单质氟了。他利用电解氟化氢终于在1886年6月26日,在阳极制取出一种气体,它遇到单质硅能立即着火,收集到的氟与水发生反应产生臭氧;与氯化钾发生反应产生氯气。通过各种化学反应,发现氟具有惊人的活泼性。这曾经让多少化学家望而却步的“死亡元素”——氟,终于被莫瓦桑制服了。

三、专家鉴定会

因为莫瓦桑不是法国科学院院士,所以他的论文只能请人代为申请,1886年6月28日德布雷给法国科学院写了一份报告,介绍了莫瓦桑的发现,法国科学院为了确认这一发现的真实性,指定了一个三人组成的审查委员会,对他的实验进行鉴定。莫瓦桑经过准备,在专家面前重做他的实验。但是在委员会开会时,他的那套电解装置竟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故障,电解装置中既没有电流通过,也不曾制得一点氟气。一位委员安慰了这位年轻的科学家以后,这三位化学界的前辈就匆匆地离开了会场。

瓦桑并不因此而灰心,因为他已经亲手制出过氟,他对自己的发现是深信不疑的。经过检查他发现,原因很简单,只不过是由于氟化钾加得太少了以致U形管不导电,所以没有氟产生。在弄清了原因之后,莫瓦桑再一次试验成功,委员会终于确认了莫瓦桑的发现。

为了表彰莫瓦桑在制备氟方面作出的突出的贡献,法国科学院发给他一万法郎的拉·卡泽奖金,莫瓦桑用这笔钱偿还了实验的费用。20年以后,他又因为在研究氟的制备和氟的化合物上卓有成就而获得1906年诺贝尔化学奖。

1891—1892年,莫瓦桑研究纯硼的制备。在他之前,还不曾有人制得过纯度很高的单质硼,戴维利用电解熔融的三氧化二硼制得的棕色的硼,以及盖·吕萨克、泰纳、德维尔法、维勒用金属钾还原三氧化二硼制得的硼的纯度都不高,唯独莫瓦桑在氢气下用金属镁还原三氧化二硼制得了纯度为99%的单质硼。

1907年2月6日,当莫瓦桑从实验室回到家里时,得了阑尾炎,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他的心脏病却加剧了。他终于认识到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关心自己的健康,他不得不承认:“氟夺走了我十年生命”。1907年2月20日,这位在化学实验科学上闪烁着光芒的科学家被夺走了宝贵的生命。不久,他的妻子路更也因哀伤过度去世了。他们的独生子路易,把他父母的遗产20万法郎,全部献给巴黎大学作为奖学金,一种叫莫瓦桑化学奖,用以纪念他的父亲;另一种叫路更药学奖,用以纪念他的母亲。

莫瓦桑一生硕果累累,他曾发明了莫氏电炉。这种电炉可以简单而迅速地熔炼各种金属,使一般化学反应能够在2000℃下进行,从而开辟了高温化学这一新的领域,例如制备金属钛和使碳升华。他自己用它制出了铀、钨、钒、铬、钛、铝等十几种金属。莫瓦桑研究的金属氢化物也是前人所罕见的。他用氢气与相应的金属发生反应制得了氢化钙、氢化钠、氢化钾、氢化铷、氢化铯,这些金属氢化物的性质与盐相似,所不同的是它们并不导电,而且非常活泼,绝大多数暴露在空气中会立即着火。

此外,莫瓦桑在实验室中用他的电炉自己制作了铝制烹调器,而他的妻子路更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使用铝制烹调器的人。他也是世界上第一个制造人造金刚石的化学家。他品格高雅,爱好诗歌、音乐和绘画,他的卧室中,挂满了各种名画。

莫瓦桑获得过很多荣誉,他曾被聘为好几所大学的名誉教授,俄国还授予他科学院名誉院士的称号。他著作有《氟及其化合物》《电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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