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姓乌的县官刚到绍兴胜任。他自我感觉颇有些文采，十分得意。听说当地的名士徐文长学问过人，能言善辩，有些不服气，就想找个机会比试比试。
有一次，他邀请一批乡绅喝酒，同时邀请了徐文长参加，想乘机设法刁难他。席上，乌县令乘着酒兴，出了一个上联要徐文长对。
上联：“二人土上坐。”徐文长听了知道难对，因坐字拆开是两个人字一个土字，不过这可难不倒徐文长，他当即对出下联：“一月日边明。”
接着，乌县令又出：“八刀分米粉。”这上联更难了，“八刀相拼是分”，“分”和“米”相合才是“粉”。下联势必也要这样相拼相合。众人都望着徐文长，看他怎么个对法。然而徐文长只略一思索，不紧不慢地答道：“千里重金锺。”
乡绅们听了无不叫好。乌县令又出一对：“海晏河清，王有四方当作国。”徐文长看着室外的冬景对道：“天寒地冻，水无三点不成冰。”乌县令听了，也暗暗佩服这水字加二点成冰字对得好，但还不肯罢手。他说：“这次我再出一联，对不出耍罚酒三杯。”徐文长笑道：“如果对出又怎样呢？”乌县令说：“也罚我三杯。”于是又出了上联：“笑指深林，一犬眠竹下。”
徐文长应声对道：“闲看幽户，孤木立门中。”乌县令无奈，只好被罚三杯。
事情如果到此为止，也恰到好处。可乌县令不肯认输，一定要压倒徐文长。
这时，门外一个佣人踏雪送酒进来，他长了一脸的麻子。由于穿的是钉鞋，踏过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圆点，看起来像麻点。乌县令便不顾身份，立即出了一联：“钉鞋踏雪变麻子。”
徐文长一听，很替那佣人抱不平，心想，你出对难我没有什么，去侮辱佣人实在不应该。既然你要如此，那我也要替这佣人出出气了。他抬头看见县令年纪轻轻，身穿狐裘，洋洋得意的自斟自饮，就随口对出下联：“皮袄披身装畜生。”徐文长下联一出口，满堂一阵哄笑。县令觉得非常难看，气得脸红脖子粗。
这时，正巧一只老鼠穿堂而过，乌县令急中生智，忙走到徐文长跟前说：“徐老先生，我再出一联给你老先生对对。”随后说道：“鼠无大小皆称老。”徐文长一听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心想：你身为县令，既然不知自爱，那我也就决不给你留一点面子。于是一拱手赔笑说：“乌县令，我斗胆对下联了！多有得罪！”
这时，众乡绅见他们有点上劲，都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又不好走掉。只听见徐文长有板有眼地对道：“龟有雄雌总姓乌。”
至此，乌县令满脸羞容，实在无言作答，只好假装喝醉了，匆匆离席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