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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自食其力

青青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昨天睡得太早,晚饭都没吃,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听到动静的两个丫环也起了,服侍青青洗漱了,却对着那些首饰范了难,她们俩以前都只是农家女儿,从来没见过这么精美的首饰,怕搭配不好,小姐怪罪,正在这时,柳一来了,她也是听到了正房里的动静过来看看的,没想到姑娘起得这么早,看见那正坐在梳妆镜前穿着水红色烟纱散花裙的婷婷身影,柳一眼里有一丝惊艳,没想到换身衣服姑娘就像是换了个人样。

“给姑娘请安,柳一来迟了,还望姑娘见谅。”柳一对青青行着礼。

“哦,没关系,是我起来得早了,对了,帮我梳个头吧,我这两个丫环都是新来的,不太会这些。”青青也看到了两个小丫头的迟疑,她自己也梳不好,穿着这么漂亮的裙子,不配个好看的发型怎么行,青青也爱美呀。

柳一站在青青身后,手脚麻利的给青青梳了个堕马髻,大椎的乌发堕于头侧,在中间系了乳白珍珠璎珞,露出青青的小脸,整个人显得很娇弱,脸上就擦了一点白脂,本来柳一是要给她扑粉的,被她给制止了,实在是青青从来没化妆的习惯,再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比她在路上的造型美到哪里去了。

她不知道今天唐肖意的安排,也不知什么时候去矿山看看,吃完饭,在院子里和柳一聊着闲话,打听着别院的人事,没过多久,就有人来传,世子请她到前院去,青青带着吴云跟着来人去前院,留下吴雨和柳一在院子里。

“跟你介绍一下,这是诚伯,你昨天见过的,诚伯除了管理别院,他也负责两座矿山的帐目,以后你关于账目分红这一块就要找诚伯。”唐肖意对着坐在他右手边的青青说道,从她一进门就忍不住想盯着看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身上,对她今天一身的打扮感到满意,这才像个姑娘家嘛。

“诚伯,以后有事还要多麻烦你,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你不吝指教。”青青就像是在现代去面试一样,正经严肃,这可是她一心念着的事业,首先把人际关系搞好。

“姑娘客气了,世子和老奴说过你的设想,虽然没人做过这些,不过姑娘真有把握做好的话,那以后的收入也是很可观的,老奴对这些技术的东西不懂,还得请姑娘你多跟我说说呢。”姜不愧是老的辣,诚伯心里虽然对青青的想法不看好,但说的话却是听得人心里美美的,只是他对世子和叶姑娘之间的关系却更加不明白了。

“今天下午西山的总管李劲就会过来,到时候你们见见聊一下,先大家心里有个底。诚伯,你有事先去忙,李劲来了,再来通知我。”唐肖意让两个人正式见了个面,介绍了下,就把诚伯支走了,想单独和青青相处一会儿。

青青站起身送走了诚伯,回头就看到了唐肖意已走到了她身边,两人离得不过二三步,唐肖意伸手拉了拉她垂在身侧的腰带,眼里带着笑说道:“今天的你看起来才像个姑娘家嘛,看样子丫环选得不错,以后就让她跟着你了,免得你一天穿得像个男儿样。”

“你是说我之前很丑?”青青对自己的形像是很介意的,听到唐肖意这么说,大大的杏眼眯成一条缝,威胁的看着他,大有你敢再说试试的样子。

“没有,青青怎么会丑呢,只是……不好看而已。”好久没逗她了,世子爷的恶趣味又发作了,眼看着那张娇小脸上的淡淡红晕和眼里闪烁的光彩,他是忍了又忍才按下了想抱她的冲动。

“哼,不理你了,我去看看大哥去。”青青斗不过他,事情又做完了,不知道她大哥昨晚休息得好不好,转身找顾战去了,留下世子爷在屋里心烦,那个大哥什么的最烦人了——

“妹妹,你年纪比我小,我就叫你小雨吧,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一定都教你,你们姐妹这么乖巧,一定很得姑娘喜爱吧,出门都带着你们在身边?”整个别院里的人都在猜叶姑娘和世子爷的关系,柳一也很想知道清楚,趁着姑娘不在,就想着从她的丫环身上下手,一边带着吴雨教她认衣服首饰,一边不着边际的打探着。

吴雨必尽年纪不太,心思也单纯,也听不出柳一话里的试探,一手认真摸着衣服辨认着料子,一边回答柳一的问题:“嗯,谢谢柳姐姐指教,奴婢一定会好好学的,其实小姐就是看我们可怜才买下了我们,把我们带在身边,奴婢什么都不懂,不过,以后奴婢会认真学的,迟早会像柳姐姐你一样厉害。”

柳一听了吴雨的话,心里非常诧异,也就是说两个丫头都不是家里带出来,而是在路上买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就单身在外还和男子同乘一车?柳一虽然对世子没有那种奢望,但像这般尊贵的人物,谁又不会放心里想想,自觉猜到了青青身份的柳一,不免在心里看轻了青青一点。

“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就不知会在别院住多久?”柳一对自己被派到叶姑娘身边服侍产生了不满,不过,她是生性圆滑的性子,很会讨人欢心,唐妈妈就是因为喜欢她的伶利才让她到青青身边,即便心里不高兴,面上也不显,只是在做事上却没那么用心了。

下午,青青在前厅里见到了西山的管事李劲,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脸严谨的表情,穿着一身青布的短衫,干练利落,一看就是个搞技术工作的,大厅里四个人分别见了礼问候,才进入正题。

李劲今早上接到通知说世子来了,让他到城里别院来一趟,具体什么事也没弄清楚,他就匆匆来了,此时听到那个年轻漂亮的叶小姐说到什么石碳燃烧,还民用设施什么的,脑子里一头雾水,像他这种一们心思在技术工程上的人,对人情事故什么的就没那么关心了,听青青说完她的计划,就一脸认真的开口问道:“叶姑娘,请恕李某直言,整个大燕,在石碳这方面李某人也算得上比较了解的人,可从来没有见过姑娘你说的这种用法,大多数人都知道石碳这东西有毒,使用不当会死人的,所以说姑娘的设想,李某并不觉得一定能行。”

李劲的一番话,明显是不认同青青的方案,唐肖意坐在上首,也没开口的意思,有些事总要让她自己经历,特别关了石碳这方面的,他知道青青很在意这件事的成功与否,唐肖意也不打算多干涉她,让她自己处理,只在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

听了李劲的话,青青也不急,她知道一样新生的事物总是没那么容易就让人接受的,她直视着李劲的眼睛,缓缓的开口解释:“李总管,石碳在燃烧时是会释放有毒的烟雾,但那种烟雾只会在特定的场合才会对人有致命的威胁——那就是在密闭的空间里燃烧,产生过量的浓烟,才会让吸入烟雾的人中毒死亡,只要解决这个问题,那石碳就是一种很好的燃烧能源,火力既大燃烧又持久,不管是家用或是用来炼铁都没问题,方便又好用。”青青的话让厅里的三个人都震了震——炼铁,那用处对大燕来说就太重要了——

不知道三人心思的青青继续说着她的理由,努力说服着眼前的李劲:“我知道一种方法能解决通风的问题,而且我们要生产的是精碳,就是挖掘出来的原石,在经过一系列的筛选,清洗,剔出其中的杂质,在大大提升它的燃烧性能的同时,还能降低它燃烧时释放烟雾的浓度,这样子,只要配合好特制的灶台,普通人家都可以使用了。”不知不觉,青青说了一大堆话,话里透露着强大的自信和美好的憧景,想像着未来这片大陆的人们都使用着她生产的煤,钱财源源不断的向她涌来,坐那儿的人眼里都闪着金光闪闪的小星星——不过,青青,想法是好的,只是你能吃得下这么大块蛋糕?

相比较于青青浅显的只意识到钱这个问题,那边的老中青三个男人的想法可就要深远得多了,若是真能有青青说的那么好,能帮助炼铁,那在大燕就是大功一件了,他们现在在炼铁这方面就是缺少火力,温度怎么也提高不上去,炼出来的东西差人强意,宫里一直很重视这方面的事。

“李劲,你就负责协助叶姑娘,先试着把东西做出来,若是真能行,再大范围的生产,记住保密。”上首的唐肖意发话了,下边坐着的李劲忙站起来回话,话里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犹豫了,反倒是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此时他也不再小看那坐在那儿显得娇小柔弱的姑娘了——若是能成,那……

一个下午时间,青青和李劲在大厅里不停的就具体怎样实施的问题反复讨论着,彼此心里都有一点底了,时间也已经过很久了,青青很高兴,有好些技术上的问题,她一说,李劲都能明白,看样子确实是个能人,看来她不用担心那些现代工业的机械在这里做不出来了,她的煤碳大业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讨论完回到客院的李劲心里也很震惊,最开始他是有点看不起那小姑娘的,以为她只是个不知人间艰辛的娇小姐,哪知道听了那些他从来没看过,也没想到过的设计,他是真有向她拜师的冲动,那些大胆奇异的想法她是怎么想出来的,简直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晚饭时,青青喋喋不休的跟唐肖意说着她和李劲下午讨论的结果,兴奋的心情在言语间表露无疑,下午有事先走的唐肖意一直安静的听着,不时问两句,等青青吃得差不多了,他才放下手里的筷子,黑眼看着她道:“我让人在西山给你安排了一处宅子,你明天就过去吧,好好做你的事,我也……明日回京。”见刚刚还神彩飞扬的人慢慢的变了脸色,他的话语停了一下,再继续:“甲六就跟在你身边,方便照应你,西山的事,你也别急,慢慢的来,我会时常给你来信的。”

青青知道唐肖意要走,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两个人这一次相处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虽说在一起时不觉得,但真要分开了,她心里还是很难过,失落的表情那么明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那你一路上小心,也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做出一番名堂给你看的,等我成功的时候,我给你写信。”

见不得她那暗淡的小脸,唐肖意一本正经的对着她说:“为什么要等你成功了才给我写信?平日里你高兴或是难过时都可以写给我看,要是你想我的话,也可以传信给我,我会快马飞奔来晋城看你的。”

本来失落的青青听了这略有调戏之意的话,本能的白了他一眼,心里的难过淡了一点——又不是再不见了,有什么难过的,等本姑娘搞好了事业,到时候有空到京城去看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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