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振东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以往总觉得她就是一个捣蛋扯皮的问题孩子,如今却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紧拢着眉毛,不语。
姚莫怡手指扯了扯两侧的卷发,颇为无奈的说,“我想订婚宴少一个人应该好过两个人都没到吧!”
当然清楚她话中的意思,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下自己的儿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宾客落座,双方家长们寒暄的招呼着每一个在座的贵客,心里却也是煎熬的很,姚莫怡一个人在台上看着台下的人们,自嘲的觉得自己就在演戏,而且还是一个人的演出。
司仪沉稳浑厚的声音解释着未婚夫如何如何脱不开身,但是结婚典礼上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惊喜之类的话。最后又将姚莫怡夸得跟个天仙似的,听的姚莫怡实在是累了,索性抓起一旁的椅子,就那么优雅的落座了。倒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台上的人侃侃而谈,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台下的有些人就不能那么淡定了,窃窃私语起来。
姚湛坐在最前面,看着女儿那样无助的坐在那里,冲动的想要上前拉着她下来,不想让她受到这样的侮辱,这么多年来,这个女儿让他生气过,失望过,难受过,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怜爱她的,因为自己的过失,才会让一个9岁的孩子眼睁睁看着母亲从楼上坠下,所以,他宠着她,宠到有些溺爱。
苏玛看出旁边男人的想法,一把按住他欲要起来的身体,轻声附着他的耳朵说道:“你刚才没听莫怡帮你又争取了一成吗?”抬眸瞄了一眼悠哉嗑瓜子的女人,无情的扭过头,“她是自愿的!”看姚湛没有动摇,低眸看着自己的小腹,柔柔的说道:“你儿子还没出生呢!你想让他生下来就过穷日子!”
姚湛的身体瞬间僵住,他动摇了,不单单是因为苏玛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自己辛苦创下来的企业,甩开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双手捂面,肩膀不住的颤抖。
姚莫怡看着台下的人,脸上始终挂着甜美的微笑,那是她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平静,她想的是如果自己是一把利剑,那么就要是最锋利的,可惜自己只是个牺牲品。没人知道放到嘴边的瓜子在不住的抖着,背脊上的冷汗早已浸透礼服,她不是没有自尊的,这样像一个怪物一样被人观赏的感觉是令人作呕的,可是,又能怎样,潇洒的离开?然后过着从前那样疯子一样的生活么?她告诉自己不能,因为这样的生活是爸爸给她的,这条命也是他给的,没什么可以回报的,至此,唯有这一样,至此,她对他再没有什么亏欠。
议论的声音从一开始的不解与猜测慢慢的变成了惋惜声。人们都知道姚莫怡的种种劣性,但是,哪一个女人嫁给这样一个风流的男人会有好的结果,女人们都在无声的投给她同情的目光,而男人们只能幽幽的叹息。
路易斯站在门口的脚像被钉住一样,直愣愣的定在那里,放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捏成拳。愤怒,气愤都掩盖不住浓浓的心疼,与她相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她的妥协,看到她的畏缩。眉头紧紧隆起,转身朝暗处走去。
来到长廊的角落,掏出电话,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很快那边传来了接通的声音。
“喂!”声音极其不耐烦。
“你就那么心安的看着她受这样的屈辱么?”
那边的男人似乎提起了兴致,“怎么,你心疼了?”
“你明明知道她今天这样是为了什么,如果你能陪在她身边,她就不会这么难过。”路易斯有些失控的低吼着。
“那又怎样,陪着她又怎样,让她一直都是原来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公主,最后跟那个跳楼的女人一个下场!”
“哈哈,哈哈!”路易斯有些自嘲的笑着。“那现在的她就强大了么,你看不到她微微颤抖的心在滴血,你看不到,所以你才会这么道貌岸然的说出这些话!”一把将手里的电话甩向对面的墙上。那样一个男人竟然发出了压抑的哭声,他想帮她,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窒息。
坐在摇椅上的男人眼眸深邃,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只是一直摇晃的椅子突然静止,男人起身离开,独留摇晃的椅子来回摆动着。
欧郡笙此刻正在努力的耕耘着,他并不知道豪华总统套房外发生的一切,这家他私下里投资的酒店,几乎没人知道,往往都是为了躲避恼人的记者才来的藏身处,如今却带着苏珊来到这里,他昨天那颗强大的心又被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挫伤了,他本以为自己英雄救美一次至少可以博美人一笑吧!可惜,有人却不领情了!于是极其烦躁的拉着苏珊来这里泄火。
看着床上的女人几近休克的状态,有些扫兴的抽离身体,来到浴室,冰冷的水流顺着男人完美的身材滚落下来,欧郡笙双手撑着墙壁,头低低的垂下。
欧郡笙围着浴巾走出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床上的女人,而是立在落地窗前背对自己的男人。一侧嘴角上挑,继续用毛巾擦着头发。
“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观看真人版大片儿!”
窗前的男人并没有转身,只是幽幽的吐着青烟,“你是故意的?”
坐在床上的男人不解的抬眸看着他,不语,似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欧郡笙,我没有阻止你们不是因为赞同和妥协,而是想让她变得足够强大!可是,现在我想也许你的伤害只会让痛苦的话,我想,我不能这样无动于衷!”
“那你想怎样?”有些不悦的将毛巾扔到一边。
“解除婚约吧!我想你也是这样想的!否则为什么不参加订婚宴呢!”
欧郡笙倏地起身,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说什么?订婚宴?”
男人转身,嘲弄的一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掐掉手里的烟蒂,来到他面前。
欧郡笙真的不知道,昨晚来的时候手机放在车里,而这里又过于隐蔽,任谁也查不到,而且原本定于下周又怎么会突然提前,这是他最不解的,不顾眼前的男人,扯掉身上的浴袍,自顾自的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