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大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污水：“太小间，放清扫用具的，水淹上来，说不定里面也会淹。“
大伙儿忧心忡忡，继续往前走，所有人的距离近了，这下巴不得快来一些向上的路，但是水道一直往下，大伙儿真的越来越担心，水都上腰了，快可以游泳了，用走的好像越来越慢，萧昭福试着游起来，哗了两下，林宏整脸喷了水，手上鬼大的包也溅了水。
“喂！阿福你别闹！“林宏大声控诉：“这可不是我弄湿的！“
鬼大一怒：“妈的，一样找你！给我高高举着！“说着，继续滑着水往前冲走。
林宏无奈地举起包，萧昭福还想游出去，结果给会长一把抓住了小腿：“水不干净，会得病！“
萧昭福差点让水流冲撞到墙上，直到林宏把他抓了直，他才沉回地上。
林宏乱骂：“别闹了，阿福，我就不觉得你这样快了！“
萧昭福不满的嘴里还喷着水：“游的哪里不快了？“
“水向逆的！“会长说着，愤怒还是鄙视已经分不清楚。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泡在水里的下半身越来越不舒服，并且感觉水位很快就会上顶，林宏在边上找看有没有什么水高边际线的，像水杯里面那脏痕一样，但是就是找不着，心头更加忧虑。
安静。
空荡的水道中只有水流暗暗的声音，还有大家滑过水往前的声音，依然还是可以仿佛听到心跳一分钟几百在跳的砰咚砰咚，搞不清楚是心头吓歪了，还是真的大声到听得见。
下个铁梯出现的时候，铁梯特别高，深到上面还做了个管状的通路，林宏心想也许有些希望，不然现在水已经涨到胸下，就真的要游泳了。
鬼大二话不说走第一个，他这次特别小心抓着，要是铁梯锈断了，上面这么高，手勾不着，可不能再和刚刚一样攀上去了。
鬼大上去快一分钟，还没传来鬼大的声音。
大家急了，这时候可真是，一秒钟的等待都像熬了整个年头。
沉默和暗水的声音快要把他们压垮，胃要从喉咙吐出来，林宏默念着，坑里黑漆漆，前后路就那一条水道映着幽幽手电光，如今后悔来不及了，他不想考虑最坏的状况，现在能做什么就做什么，接着他朝管里铁梯上头大喊：“鬼大！“
林宏等不及爬上铁梯，仰头就看到上面鬼大露出了头：“上来，快上来！“
快离开脏水，身子被泡到脱皮烂啦，林宏三并两步地，爬上铁梯，他下面黏着萧昭福，猛催着他快上去，进管口里时还有些不好动作，但是没多久还是上去了。
最后大伙各个狼狈地攀到上头来，各自扑地倒地。
一抬头，与其说这里偌大，不如说这小室高的不得了，可以见到最上面有一个大的水孔盖，如果没猜错，那里就是外头了，但是现在早近晚了，上面看起来就是一片黑，也不见有什么铁梯可以让他们爬这么高的。
室内堆满一些备用仪器，清扫道具、备用水管、木箱、橱柜，拉开里面是一些工人的衣服和工具设备，房间面积不大，大概十几坪，与高度相比，特别压迫。
大家跌坐在地上，下半身都湿了，连忙扭着衣裤挤水，两脚把鞋随意一扔。
林宏挥着满脸污水：“就只有臭水，哪里有金银财宝了？“
萧昭福遇难也不好受，一下子脸红脖子粗：“奶奶的，都还没进三级区，这点脏水就把你急得！“
“这还只有一点脏水？“林宏往管口下看，一阵沉寂，只有下面流水暗暗通过的声音，水已经淹满了整个水道。
是说也许该担心会不会淹上铁梯，不过这里的东西都这么干，上面灰尘厚厚地如蜘蛛丝，还放不少木箱，约是从没淹过，林宏放下半颗心，没好气地坐回去，要是当初死活不来，就没那么多事了。
一坐回去，他便觉得鬼大刚给的那袋皮革包里挺硬的，手往背后摸摸，里头像是长长方方，又可以张张拨动的东西，那种感觉就像是，钞票。
林宏脑子钟一敲，这袋子里该有几百万还几千万？光皮革外就能摸到不少钱砖，在加上皮革厚摸不到的，加加总总如此沉的重量，不敢多想。
林宏默默收回手，心底惊了，又不能显露于表情之上，难道，鬼大不是来鞋圈发横财，敢情还是来送钱的？鞋圈又没人，不合理阿。
难道是，冥、冥纸……？
完了完了，肯定是因为萧昭福成天鬼鬼神神地，害他胡思乱想，林宏想着顺势瞪了萧昭福一眼，萧昭福可无辜了，缩缩臂膀儿，转而面对墙边，不敢再往林宏看去，免得给气撒。
等了许久，水不退，大伙儿也只能在这里过夜，决定好轮流守夜，宿一晚等明天一大早再回水道。
一整天全身酸痛到晚上就睡得特别沉，一下子，一晚就过去了。
隔天清晨四五点，林宏给叫了醒。
林宏最后一个站哨，昨晚整个睡死的不知天昏地暗，他迷迷糊糊爬起来坐在铁梯管口边，忍不住打盹儿。
顶上的工程盖透出些昏暗晨光，却不很清楚，也许孔盖并不直接上地面，等到林宏再度被哪个人的打呼声吓醒，已经大清早六点。
“糟糕。“林宏暗喊一声。
眼看他脚下管口的水位一点儿也没下降，他不明白这样到底正常还是有问题，会不会被这水困住？
一喊，大家半睡半醒间也陆陆续续昏睡起。
所有人道管口一看，脸色都绿了。
相子伯先前还趾高气昂的脸现在也甚是担忧，林宏坐她旁边，他没说话，她也没说什么话，偶尔对了上眼儿，不说话，心下却能稍稍感到缓些。
隐隐担忧的等待变得更加干枯，水位一公分也没退，依照先前一路走来闸口年久失修堵塞的情况，很有可能会花很久的时间才排开，但那要多久呢？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半天、一天，或是一个礼拜，一个月？
重点是废墟没人会来啊！
不确定情绪在大家心中渲染，一个小时还是好好的，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萧昭福走上走下在搜什么电源，这里哪会有那种东西，他先是把一堆东西翻开，又把它们放回去，吭吭碰碰的。
“你再弄，就把你扔水坑里！“鬼大在一边蹲着，骂了萧昭福后，焦躁地从包里拿出一根烟，指间上火一点，缓缓地整个储藏室弥漫出刺鼻熏香。
萧昭福不敢在瞎忙了，换成瞎担心，左右张望。
虽然林宏早习惯老家那里一年四季都烟味，但其他人可不是如此，相子伯捂住口鼻，眉毛一挑：“鬼大，你要吸烟也看地方。“
鬼大瞪了她一眼，更是吞云吐雾地抽了起来，直呛地旁边的相子伯咳了出来，一直坐在边默不吭声的会长，突然缓缓抬起头来。
“熄掉。“会长暗暗一说。
空室众人心头猛跳一声，坑道事够烦，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这下子，恐怕有人要开战了，相子伯就算了，只是会长谁不挑，还挑个黑道的。
萧昭福紧张地看了林宏一眼珠子，林宏比了比，让他机灵点。
不过，鬼大没看会长，理都不理，深吸一口长烟，烟雾袅袅地向上磐升。
“熄掉。“会长说了第二声特别轻，威胁和火药味更重了。
平常，这小少爷在学校也是有模有样的，除了礼貌的笑，真没看过他还有其它表情，这会儿，旁边人全都把目光放到两人身上。
鬼大听到会长警告第二声，竟然就当场抿掉了香烟。正当林宏讶异着小少爷淫威无限连黑道混混都能劝降时，鬼大一个马儿站了起来，他本就硬生生比常人高出一个头，脸瘦地寒气森森，双眼空洞，无常似地直往会长那里收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