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笑说的让我纳闷,我让他接着说,心里盘算。顿了顿,他也稍微缓和,说:“你不觉得奇怪?你编的谎话随便验证两句就会露馅,还真这么轻易的骗了这么多人?”
个人感觉我自己编的还挺不错,也很严谨,不过细想还真是,我甚至不知道霍二爷真正的名字,随便问两句绝对会露馅。
江湖笑见我没说话,哼一声说道:“没话说了吧。”我把他的领子松开,然后把他的手也掰开,说道:“不,你说的不错,咱俩要好好琢磨一下。”江湖笑还在问我有没有事情瞒他,我对他发了毒誓,这他才算作罢。
暴躁感消失,心里有些奇怪,有些闷,说不出的不舒服。我让江湖笑蹲下来,说道:“你继续说,我分析一下。”我心里涨涨的,感觉有很多东西,不过没办法集中精神去思考,很多细节也不想去回想。
江湖笑想了想似乎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过分,先是对我道歉,然后说:“我不信任皮六子。”
我理解,到现在我也不完全相信皮六子说的话。刚刚跟道爷谈话也是逼不得已,至于相不相信这是两码事。
接下来江湖笑说了很多,还有他内心的想法。他说他在这里有些压抑,而且总觉得这些事情有些儿戏。
单单“儿戏”两字江湖笑重复不下于几遍,有些强调的意思,江湖笑说道爷是老江湖,怎么这么简单就相信我,这也是江湖笑怀疑我的一点。
他还说我以前总是耍些“阴谋诡计”,认为我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加上这些事情,所以潜意识认为我是隐藏最深的那个。
我嘲笑他,觉得他神经有些大条,想法太夸张。不过我们都是第一次经历这么怪异的事情,难免会多想。
看到我笑他,江湖笑骂道:“你还笑?你先说说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吧!”我撇撇嘴,说:“屁话,老子来的时候哪一点没有问你们,你们同意下来咱们才下来的吧。与其纠结这一点,你还不如猜一猜道爷的目的吧。”
江湖笑说:“道爷肯定有见不得人的目的,你看,他连他弟弟都杀了,说不定这些还有他们走,都是设的局。”
关于小道爷的死也说不好,小道爷体内肯定寄生了那些小人,估计也救不活了,所以长痛不如短痛,给他一个痛快。
我们分析来分析去也没有分析个所以然来,总是把话题扯回来。
江湖笑用木炭在地板上写下几个字,分别是“真”,“假”,“目的”。然后说:“我们这么讨论不行,来归纳一下。”
江湖笑的意思是,我们先把皮六子说的话当成真的,来考虑一下,然后当成假的再来考虑一下,最后推测道爷的目的。
方法是不错,不过不适用于我们这种情况,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就发展到这一步,假的,那就什么都说不好,毕竟我们算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把我跟道爷谈话内容跟江湖笑讲了一遍,江湖笑就开始认真的想,我没去打扰他。
过一会,江湖笑对我分析道,他说皮六子说的话肯定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么他说的话就有几处矛盾。譬如,按真的来讲道爷已经是“那批人”替换过的,而“那批人”明显不是跟铁佛爷一伙的。
道爷已经引起了铁佛爷的怀疑,那就算把道爷给抹除,或者再次替换也没有用了。所以这是一个矛盾点。
皮六子是霍家人,并且是霍二爷安插在铁佛爷势力中的“鬼”,那他为什么这么轻易的相信我?我装的比较像?还是皮六子不够谨慎?如果不够谨慎那他怎么担当“鬼”这一角色?
江湖笑又说,道爷身边的那些人对我们一句话都不说,并且每个人的手距离刀都不超过几个手掌远,明显对我们有很重的提防。
江湖笑盯着我,说道:“你仔细想一想,虽然过程也算严谨,但我想你也应该觉得有些侥幸,有些简单吧。”
江湖笑看的的确细致,而我恰巧又是个阴谋论者,下意识认为道爷真的有所图谋。不过,道爷的表现确实有些怪。
我点了点头,江湖笑微微一笑,道:“那我们来说一说他的目的。”
他的意思是说,假如真的有目的地话,也是于我有关,毕竟发生这么多事情几乎都是围绕在我身上。
江湖笑皱了邹眉,说道:“那个插剑的棺材消失了,道爷才走的,会不会你跟那棺材有关?”我摇摇头,说:“能有什么关系,你看我不是没拔出来那把剑吗?”
点了点头,嘀咕一声:“也对,这里这么稀奇古怪。”说完看着我,嘿嘿的笑了两声。我被他笑的浑身不自在,江湖笑就大笑,说:“哈哈,真没想到啊,平常都是你跟我分析厉害,没想到我还能教育你一次。”
我骂了他一声顺势蹲坐下来,左手往后一伸,就想支着身子。可是一巴掌按在一个大头钉上,那钉子有两寸长,把我手掌虎口部分给贯穿了。
我一痛,龇牙起来,火把一扔,凑到江湖笑的火把底下。
这大头钉不知道什么时候扔的,银质,上面雕刻许多花纹。我把它拔了出来,鲜血直接都喷了出来,钻心的痛。而且可能是那些花纹的作用,那些血压根止不住,不要钱的往外流。
江湖笑说我不小心,就给我撕布条包扎。简单包了两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不对,道爷派去探路的那两个人哪,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如果那两人没死那就该回来了,死了那怎么死的?江湖笑说道:“谁知道,大概死了吧。”我摇摇头,说不可能,谁会把他们俩杀了?除非他把那石门打开了。
江湖笑也说不可能,那石门我们用了死力气,才合的只剩下一个缝,而且又没有手扣住的地方,他用什么开?
那他俩怎么没回来?
想来想去想的头疼,我拉了一把江湖笑,就让他回去。
我们往玉台上走,止间看到我们,迎了过来。
刚踏上去,脚下猛的一震,这感觉太熟悉了,下意识以为那个铜球又要升上去发亮。“铛,铛,铛”在头顶似乎有一口大钟,震的我们耳膜轰鸣。
江湖笑骂的什么都听不清楚,那些巨大的锁链也“哗啦,哗啦”往上舞动。
我刚来的及站稳,头上就发出刺眼的光。我通了通耳朵,左手被我不自觉的握住,现在又开始流血。
江湖笑在拍耳朵,骂道:“有完没完,一惊一乍。”说完,他身后的石碑又开始龟裂,化为齑粉。
这次仿佛刻意和上一次不同,一次有钟声,原本那铜镜也变了模样,约半尺宽,呈六分之一圆环样子,有点像断裂过。
来到镜子前,往里看,呆了……
周围景象如水波荡漾一般,慢慢转换……
面前是一条石头楼梯,通向山顶……
这是天道的通天峰,我脚下是通天道……
有些迷茫,却又不愿意多想,不知我可曾来过这牛洼村,又不知我可曾出去过。
楼梯顶站着一青衣女子,打着一把青色的伞。我往上走,不经意抬头。
似无意,似天意。她微微低头,侧脸轻轻瞥了我一下。
周围水波再次荡漾,面前还是铜色古镜,镜中的我看着我。我还在这玉台上,不曾出去。
那女子是谁?我在哪里见过?为何似曾相识?仔细回想,我竟然没记住她的样子,只知道很漂亮!很漂亮。
不知道是否是幻觉,我心里竟然有一丝丝难受,用手按在心脏部分,左手轻抚镜中的那个我。
我回头看他们,不知有没有看到我的窘态。江湖笑脸色奇怪,还在盯着镜子。我一看止间,止间一脸惊恐,看着镜子些微发抖。
阿景那个少年还好,并没有太多表情。我就想叫醒止间,还没碰到他,就听到头顶又传来钟声,特别细微,但有节奏。
“唰唰”,那种破空声夹杂在钟声里。我往四周看,头顶的钟声却停了下来。一下子静悄悄的,这感觉特别难受,仿佛在棺材的角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在盯着我。
“嘻嘻嘻嘻,嘿嘿哈。”……笑声如同鬼魅!
我神经猛的一紧,几乎喊了出来。
止间低着头,肩膀颤抖,最主要的是声音竟然是他发出来的!
我大叫止间,没有反应。这一瞬间我第一个想到完了,止间被某种蛊术给附着了。我摇了摇江湖笑,江湖笑落了两行清泪,我心里着急,对着江湖笑的脸给了他两巴掌。
江湖笑一个激灵清醒了,但看到我的第一眼居然是惊恐的。挣扎一下。不过立即又变了回来,骂我:“你他娘的干什么?”
我还没说话,止间捏着禅指,竟然悬空飘了起来,不知哪里传来的梵音阵阵。睁一只眼,咧着嘴笑:“嘻嘻嘻,千年,嘿嘿千年!”
这声音刺耳尖利,好像是止间的声音加上猫的嗓子说出来的。
江湖笑骂了一句,然后就开始问我。但我没有理他,就看着止间。
止间依旧悬浮在空中,浑身环绕黑气。转了转头,俯脸看我,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血红。指了指自己的脸对我笑道:“他说,哥哥!我好难受啊!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