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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出门

清晨,水少女来到水扬花的卧室中,见风中扬睡在象牙床的内侧,水姨姨睡在外侧。水少女踌躇一会,心中暗想:“这却不好办了,扬弟睡在里面,待会叫他的时候可别吵醒了姨姨!”

看了一会,又想:“我先把扬弟的衣物拿出去,待会儿直接一下,就把他拉出来。这样就不会吵醒姨姨了。要不然,这扬弟慢吞吞的,肯定会将姨姨吵醒。”

她先将风中扬的兽皮貂衣,裤子皮靴一把抓起,轻轻的走到门边,然后将衣物带到了最外层的木房。随后又走到卧室内,将盖在风中扬身上的铺盖轻轻拉开,随后轻轻将风中扬抱起,那风中扬仍然睡着未醒。水少女蹑手蹑脚,将风中扬扛了出去。

来到最外层的木房,水少女将风中扬唤醒,说道:“穿好衣服,我们出去!”说着走到里门边,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约有几个呼吸的时间,水少女转过头来,看见风中扬仍然光着身子,整个人就如白纸一张。他的双眼微有哀求之色,直直的看着水少女。

水少女看着他,问:“怎么还没穿好?”

风中扬小脸微红,低着头说道:“这个,这个,我还不会……”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凭空消失。

水少女一声“哎呦”,说道:“我的小少爷,还不会穿衣服啊!”说着走上前,几下将他的衣裤套好,鞋子穿好。

将风中扬衣服穿好,水少女弯下腰,说道:“扬弟,快上来,我背你出去!”她寻思这风中扬动作慢吞吞的,若依这种速度出去,那半天的时间也就没了。

风中扬却并不见惊慌,他说道:“姐姐,等一下,我进去拿些吃的!”说着就要往内屋走去。

水少女一怔,自己刚刚倒是匆忙了,竟然忘了这一档事。

拦住风中扬,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拿!”风中扬还没反应过来,水少女早已经跳了进去。

拿了几团锅巴饭出来,给了一团风中扬。风中扬接在手,这时他看见水少女的腰间多了一个绣花的麻布挎包,问道:“姐姐,这里面是些什么?”

水少女笑答:“吃的东西,我们要出去玩一天呢!”说着打开麻布包,里面香气四溢,是些香瓜野果之味。

来到木屋外面,这时天色还早,外面偶尔有几个族人走过。看见了他俩,也不以为意,直接走开了。

水氏族人口过万,普通的族人连族长的面都没见过,更加不认识水少女了。他们只知道族长叫水丽珠,有一对孪生女儿。

幸好一路平顺,没有遇见族中身担职务的人。来到族中的大门附近,水少女拉着风中扬躲在一处木屋后,悄悄说道:“扬弟,这里等一等,大门边箭楼上的人不会让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出去。”

风中扬问道:“那怎么办?”

水少女看着风中扬,说:“如果不是你,我轻轻一跳,就跳了出去了。只因为刚刚走得匆忙,竟然忘了这一件事。”

风中扬又说:“那我们走别的门罢!”

水少女笑道:“你好天真!这族中大门,那是想走就走,想进就进的吗?我们族中共有四座大门,分别是东门,西门,南门,北门。每一座门都有两座箭楼。每座箭楼上都有十名神射手。箭楼下面配有百名勇士。他们换班守卫,昼夜不休,时刻都有人在的。我们怎么能大摇大摆的就出去?”

风中扬想到出去竟然是这样的麻烦,还不如不出去了,就在姨姨那里,也是一样。当下说道:“姐姐,既然这样麻烦,我们不如就回去好了。”说着就要走。

水少女一把拉住他,说道:“既然都说出来了,那肯定是要出去的。昨天问你,你也答应了出来。难道现在就想走吗?”

这水少女虽然蛮横刁钻,但说过的话,还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

风中扬嘟嘟嘴,显得极不情愿。只得又蹲在她旁边。

约莫过了一顿饭时间,听得远处传来一阵谈笑吆喝之声。水少女轻轻说道:“来了,我们就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好了!”

风中扬问:“我们跟谁出去?”

水少女说道:“你先别问,他们马上就过来了,你听好了……”说着一双灵动的眸子看着风中扬,“他们过来后,我就背着你,你在我背上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明白吗?”

风中扬点点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

不多时,几十个男子手持木矛,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

水少女看见为首的一个男子身形微胖,他手里拿着一根木矛,此刻正和旁边的一个少年男子说话。那少年男子凝神细听,显然是在诚心受教。

水少女看见那个身形微胖的男子,心中登时喜悦:“好运气,遇见滑头叔叔,今天能出去了!”

弯下腰,将风中扬负在背上,迎了上去。

水滑头早已看见水少女背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孩童从前面的木屋后转了出来,他问:“侄女,这么早,你在这里玩儿什么?”

其实水滑头跟族长并不是同胞,只是因为水少女偶有时候跟着他出去狩猎。这水少女有几手把式功夫。带她到外面,也不要人去保护她,她那几手功夫,反而还能打几个野兽。凭着这一点,倒是将二十个族人都比下去了。而且这水少女又没有半分小族长的架子,久而久之,竟然跟水滑头这一班人都混熟了。

水少女走在水滑头旁边,说道:“叔叔,今天想出去玩玩!”

水滑头点点头,看着风中扬,问水少女:“他是谁?侄女!”

这时,从后面走出一个男子,那男子见了风中扬,微微诧异,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问道:“中扬,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男子皮肤黝黑,正是风下断。

风中扬一惊,不敢说话。将头脸紧紧贴在了水少女的后背上。

水少女昨夜败给了风下断,此时见了,不自禁的看着他,注视着的他的脸色。

听见风下断又问:“中扬,怎么没在那……女人那里?这么早,在这里干什么?”

水少女一怔,自己寻思:“刚刚我与叔叔的对话,想来他并没听见。如今在这里问,我该怎么说才好呢?”

想了一想,谎言终有被拆穿之时,不如就实话告诉他了。当下要将自己与风中扬出去骑野马的事跟他说了。

谁知风下断听了,并无恼怒之色,反而欣欣然答应了。唯一的要求,只是要风中扬下来,要他自己走路。

水少女漠然不解,她不能理解风下断竟然就这样答允了。因为即便是她自己,也是背着母亲,偷偷摸摸出来的。

她哪里知道,这风下断之所以答允,一则是看见风中扬羸弱,带他出去历练,起个强身健体的作用。二则是中扬对水扬花太过依赖,借着这一次,正好可以将他的心拉向自己这边。

这正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水少女之前想的那些周密计划,这时也都用不上了。

放下风中扬,水少女看着水滑头旁边的那个少年男子,见他脸庞也算英俊,身材也算高大。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傻里傻气,看起来就似乎有点内向。水少女见他低着头,不敢与自己对视,就问水滑头:“这是谁?”

水滑头说道:“是我侄子,叫水逐流。”

水少女喃喃的道:“水逐流,水逐流,名字还算不错,是水波逐流的意思吗?”

这水少女论年纪,比之这水逐流还要小上四五岁,此时品论水逐流的名字,又故意装成老成的样子,别有一种滑稽。

水滑头在旁边轻轻咳嗽一声,又说:“他今天才出来,还是个新手,什么事都得重头学!”

水少女点点头,“嗯,是的,新手什么事都得重头学!”

众人看她年纪小小,却又故作老成,再也忍耐不住,都笑了起来。

然而风下断看着,心中暗惊。“真是没大没小!这里除了中扬以外,哪一个年纪不比你大?”

一行人慢悠悠的来到门边,守门之人见是狩猎队。与水滑头等人寒暄几句,看见风中扬,水少女这两个孩童,也不询问,更不阻拦。就让他们通行了。

来到族外,看着树林森森,绿草茵茵,水少女心中顿时开朗,种种郁闷烦恼都随之烟散。看她蹦蹦跳跳,精神较之先前,竟然似乎好了十倍!

这里只有风中扬与水少女年龄相若,相比于水少女轻盈巧捷,风下断见风中扬虽然跟在后面,然则身形笨拙,步履轻浮。跑一阵就要歇一口气,这显然是疏于锻炼之故。

看见风中扬如此,风下断更加坚信,自己带他出来历练,是正确的!又想到这个孩子从出生就不寻常,如果不是今天能有这个机会,或许风中扬的将来就被那个女人葬送了。

风下断朗声道:“中扬,凝神蓄力,呼吸调匀。你照着我说的窍门做做看!”

风下断所说,乃是运功的最基本的法门,水少女一听即明,唯风中扬气喘嘘嘘的问:“爹爹,你说什么?”

想到这个儿子一向锦衣玉食,风下断也不以为意,忽然听见旁边一个人喃喃自语:“凝神蓄力,呼吸调匀,随后一击爆发,将势不可挡!”

风下断听见这个人一语中的,不由自主的向他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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