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杀人还认错人
等我反应过来时，聂鸿飞已经从窗户处跳下了。我赶紧跑出门，绕到后房去，聂鸿飞还满身气息暴怒地站在那里大喊大叫：“慕子宸，你既然有本事来，就不要藏头露尾，和乌龟王八蛋！滚出来……”
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那也在情理之中，我想慕子宸就算出来，也不可能会继续呆在这里的。心中稍稍安心些，不禁皱起眉毛。
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失态的时候，以前虽然也善变，但脾气还是收放自如的。聂鸿飞喊了几声，喘着粗气看着我，隔得有些远，我还是感觉得出他眼睛里的火花。
我站在地上不动，听见有下人们窸窸窣窣跑来的脚步声，心中顿时很烦闷，开口讥讽：“你以为你这样喊，就自觉得你有本事了吗？你扫得是你自己的脸！”
我明显感觉聂鸿飞的身体在月色不明中怔了一下，然后在下人赶来时，飞快地冲到我面前，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沉：“你敢丢我的人，我先去杀了慕子宸，再来收拾你！”
说完话，聂鸿飞向上一跃，整个人就不见了。一群赶来的奴才们，皆惊愕地四下张望，半晌其中一个上前问我：“二夫人，将军他……”
我被这声音吓得回过神来，急忙转身向大门口跑去。将一群奴才的吼叫声抛在身后，我加快了脚步。我要去慕府，我感觉到不妙，聂鸿飞这次可能真的很吓人！
一阵阵风吹来，月色忽明忽暗地照着路。我的心也跟着它颜色深浅，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越加沉重，脚却丝毫没有想停下的意思。
聂鸿飞说他要去杀了慕子宸，我最初的感觉就是我会像少了一颗心般难受。他现在应该到了慕府吧？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越靠近慕府，我的心就越慌乱，特别是当我听见慕府四周的狗都叫得很厉害时，心里便更加慌乱。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慕府门口，死命地敲打着门。感觉过了很久，我的手都敲痛了，门终于开了。是一个家丁，他正面色惶恐错愕，万般复杂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沉，一把推开他跑了进去，这个时候自然是凭着直觉决定方向，所以亮光，声音都是**********的路线。我刚跑到灯火通明的大堂外时就听见聂鸿飞惊怒的大吼声：“慕冰盈！”
我猛然停下脚，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一个丫鬟装束的女子挡在慕子宸前面，替慕子宸挡下聂鸿飞刺过去的剑，胸口处渗出殷红的血液，顺着利剑缓缓滑落，对着聂鸿飞目瞪口呆的模样。
“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慕晓蝶，她惊叫着冲到靠在慕子宸肩头那个被刺中的女子身旁去，拉着她心痛万分的模样。屋里顿时一片死寂，都被这场景吓到了！
“聂鸿飞！”反应过来后我失声大叫。他这是在做什么？他居然真的杀人！而且，我应该没有听错，他对着那个被他刺伤的女子大叫“慕冰盈”！他是疯了吗？
杀了人还认错人？
听我那么一叫，聂鸿飞浑身一僵，然后迅速看向我，再瞪大惊恐的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先前被他刺了一剑的女子。速度很快地在我们两人身上转换着眼神，他的瞳孔变得很复杂，手中的剑也沉闷地落在地上。
我呆了呆，赶紧跑进屋里。受伤女子已经倒在地上，慕子宸将她搂在怀中，声色复杂：“你怎么样了？”一旁的慕晓蝶早已拉着受伤女子垂泪不止。
我瞪下聂鸿飞，他感觉收回放在我脸上的眼神，更加错愕迷茫地望着昏迷在慕子宸怀中的女子。这时，我听见奶奶的声音：“快找大夫来啊！快些救人！”
慕子宸抱着女子起身，看着聂鸿飞，目光深邃，然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迷离。很快慕子宸抱着女子很快就冲出了门去。
奶奶走向我和聂鸿飞，站在我们中间，语气愤怒：“聂将军，当初老身既已将三孙女慕冰盈许给你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不再是我慕家的人！她生是你聂家的人，死是你聂家的鬼！”
奶奶的声音很冷很重，说完话后眼神失望地看了我一眼便跟着慕子宸出去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数不清心里的情绪。
屋内的丫鬟很快跟着奶奶离去，整个大堂，灯火明亮，长长地拖拽着我和聂鸿飞的影子，永远没有交集。我死死地盯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把头扭得很难受，奶奶眼里为何有失望。
突然，有条影子窜过来，与我的影子折叠起来。聂鸿飞抓起我的手往外拖：“跟我回去！”
“我不！”我吼出心里的话，僵持在原地。我瞪着聂鸿飞，他的脸色像是洒上一层霜般严寒。我的眼睛却在他的脸庞间慢慢变得朦胧。
我努力抑制着眼里的情绪泛滥，却见他僵硬地笑了笑：“你没听你奶奶说，你生是我聂家的人，死是我聂家的鬼吗？”
我多么希望我是听错了奶奶的话，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要那么硬生生地逼我去记忆。于是我还是没能忍住眼里泛滥的水滴，慢慢地湿透我的脸。
我第一次在聂鸿飞面前毫无遮掩的哭泣，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
清晨的到来，总是令人喜欢的！我跟着小金朝着慕子宸那里去。
不用说明，我昨天晚上还是跟着聂鸿飞回了聂府，然后好好地睡到天亮。吃过早饭，我便还是来到这里。
慕府，我名义上的娘家。虽然有个奶奶说“我生是聂家的人，死是聂家的鬼”！我还是回来这里了。因为说明聂鸿飞的只是一句话：“就当我用我的善心为你赎罪！”
赎罪？我确实是说要来慕府看看那个被他刺伤的女子！听他昨夜说下手很轻，要不了对方的命，我还是有些担心地来到慕府，在小金那里了解情况后才稍稍放心了。
“不劳烦三小姐来看我，我只是一个丫鬟而已！”我刚进屋里，一脸甜蜜的受伤女子就推开慕子宸给他喂药的碗，对我冷冷地说，脸色不悦，见我像见到仇人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