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被养的感觉
午睡起，已是四时，怡凡要去上班。途经客厅，见７岁的露露正蹶着小屁股，用毛巾沾着洗涤剂擦地板。
怡凡愕然，走上前去亲了亲露露。刚要出门，露露叫着：“妈子，这是我给你的请贴。”怡凡打开折得四方的红纸：“请您六点准时回家吃饭。”
走进办公室，板桌上放着一沓报纸。文博说：“这是我为你新买的，细细看吧！”便和朋友们喝酒去了。
怡凡看着被文博圈过的标题：“职场女人要享受被养的特权。”她一张张地翻阅着，都是家庭主妇报。
六时，文博打电话过来：“贝，我已到家，带回了一只烤鸡和一盘烤红薯片，还买了行面，我来接你回家。”
刚进门，露露便跑上前来抱住了怡凡：“妈子，请您品尝品尝我准备的晚餐。只见餐桌上摆有洗过的一盘梨，一盘瓜子，一盘青椒咖哩，一个果盘，三杯酸奶，一瓶白酒和四个高脚酒杯。
怡凡刚尝了一口，露露就雀跃着问：“妈子，菜像不像是老爸做的？你朋友们经常先请你吃饭，然后就是唱歌跳舞。等吃完了，由老爸唱歌，我和你跳舞吧。”
怡凡哑然失笑，忍不住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他俩低头打量着各自，问怡凡怎么了？一向在家只穿裤头的父女俩，此刻却穿着漂亮的衣服。文博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精神饱满五官俊美；露露则扎起了头发，穿着吊带肚兜，像哪吒又像是红孩儿，好可爱。
露露拉着怡凡：“妈子，你现在这么老、这么胖都是因为整天坐着，运动量少没活力，来跟我跳舞。”听着刘欢的从头再来，跳得怡凡大汗淋漓，但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刚休息下，文博又说：“７点半，我们都看电视连续剧木棉花的春天，演得是一穷小子嫁给了富家千金，先结婚后谈恋爱。仿佛演得就是我啊．．．．．
周日，怡凡总算尝试了被过分关注的累既温馨甜蜜又毫无自由．．．．．．
又是周一了，怡凡照常起得早，要送露露上学。
早上补了一觉，进入女人话题室听最新歌曲，有两妹妹加了怡凡的ＱＱ，说：“姐妹视聊吗？”怡凡说：“可以呀。”只见她和怡凡一样的文静，戴着眼镜。年轻而又飘逸，可她要求怡凡看她的身体，怡凡有一种无名的惆怅，漫上心际国家和父母栽培一个大学生容易吗？为何不做点有意义的事呢？为何不对自己的后半生负责呢？也许是职场打拼的压力，也许是物欲横流的社会对人性的渗透。抑或者是，女性们对如今男人的失望．．．．．．总之，总之怡凡能认同同性间情真意切的情感取向，可接受不了小妹妹们那种玩世不恭的，暴露式的行为模式。
怡凡心想：“我们毕竟是五千年的文明礼仪古国，有着孔子、孟子和儒家道学思想的熏陶。女人们的含蓄，委婉都到哪儿去了？”
于是，怡凡若有所思地上了公司，可刚一落坐，板桌上摆好了最新晨报。报载：“一乡村患病女子随同母亲看病，途经大桥，纵身跳入了４米深的湖中，途经此地的两个未婚男子营救成功。但其中一位经理职业的大学生男子因体力不支，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呜呼哀哉！怡凡好伤感。
文博看在眼中，拥吻着怡凡说：“我的小幽灵，别总是晃来晃去的。以后千万别当英雄，让该走得走，该留得留。为何要用有益的生命，对无益的生命进行价值置换呢？并叮嘱怡凡以后千万别到江边、海边去游玩，以防海浪的袭击．．．．．．”
怡凡又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回家在笔记本上喧泄她的失落．．．．．．
怡凡好羡慕那些读书少的女人，她们做为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想栓住老公的心，希望老公能多多相陪而已。她们是那么地现实，那么地敢于奉献和牺牲自己，她们的脑子里除了老公就是孩子。她们伟大到，牺牲自己的独立和享受来成全女人，做为贤妻良母的自豪。孰不知男人多是善变而又善于追逐的动物，永远的不满足，永远的喜新厌旧，永远的标新立异。于是乎就有了背叛，有了流泪，有了歇斯底里的痛，有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感慨．．．．．．
其实爱只是一个过程，别在乎天长地久，只要在相依相偎时尽情地享受，那时那刻的甜蜜和温情就是了。何必要执著？何须要受累？让彼此都戴上了一副沉重的精神枷锁。本来就不存在永恒，永恒的只是责任和世俗的纷扰。万事万物由量变发展到质变，在不停地运动着．．．．．．
爱是有形而又无形的，如同捧在手中的沙子，你越是要牢牢地抓紧，她从你指缝间流失的越快。何须要寄希望于他人？只有自己才是唯一。
又是一个周末了，怡凡想给自己留点空白，便催促文博和朋友们喝酒去了。
是夜十点，怡凡还在网上。文博回来了，把一本爱人放在怡凡面前。他看到怡凡忙于写作，还没有顾得上吃饭，便忙着为她煮了面。为了迎合文博的兴致，怡凡便关上了笔记本电脑。来到餐厅里，要陪着文博，文博却只是让怡凡坐着静静地看书。
怡凡对书的投入和忘我，让文博着急，他说：“早知道这样，我应该一篇一篇的分开来，好让你慢慢地看。”怡凡吃着面，又听着文博絮絮叨叨地说：“你以后要少吃鸡蛋，运动量要适宜，做高抬腿时不宜太剧烈，以防得乳癌等等．．．．．．”
怡凡吃着，听着，便也感动着。
她崇尚完美，从初中至今，红楼梦是她的最爱，看了一遍又一遍，她也便习惯于“琴棋书画，呷酒吟诗”的生活，累了轻呼：“云儿，上茶来。”
林妹妹陈晓旭的英年早逝，着实让怡凡难过了一阵子，她反复地听着葬花吟，丝丝扣扣入人心弦．．．．．．
她难忘西游记中“西凉女儿国”一集，女儿国国王抛却武装独爱红装，渴望与江流儿执子之手、白头携老．．．．．．结果是“鸳鸯双双蝶双飞，满圆春色惹人醉，说什么完全富贵？道什么恩爱情长？”成为了千古绝唱。
怡凡感觉自己与佛教有缘，便和文博相约，等露露长大后，双双出家。
怡凡午夜梦回，时不时会有如此心境：“繁花落尽尽显凋零，寂寞深处掩尽风流．．．．．．”
七久前夕，她们一家三口到青海湖去玩。
怡凡携着露露，左肩挎着包，右手拎着旅行袋，刚进车站，便被四个小偷跟踪着上车。怡凡左顾右盼使他们无从下手。一小时后文博到来，眼红了的小偷团团围住欲伺机抢劫。怡凡抱露露在怀，和文博防范着，打电话向警方男友悦求援，小偷才悻悻地离去。
文博松口气笑语：“你一向都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此刻，怡凡也佩服半年前的自己了心在飘忽，情在飞扬，依着情绪，带足现金净身出门。每到一地，在宾馆小住，便到酒吧，听着萨克斯，找寻一切的写作素材和灵感。烛光摇曳中，目光迷离而扑溯。不多时，便会有长发飘飘，吞云吐雾的另类女人主动搭讪。于是乎，灯红酒绿的结盟为姐妹，白天陪怡凡逛商店，买包买衣服，进酒楼上公园，玩腻了便回家。不几日，怡凡又像侯鸟起飞了，周而复始的．．．．．．
流浪．．．漂泊．．．仿佛是怡凡的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