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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生活对联佳话(1)

名人挽父母亲联

1939年,时任新四军二师副师长的罗炳辉,听到老父亲逝世的噩耗,军务在身,不能奔丧,于是撰作挽联寄托哀思。联云:

痛吾父幼小困穷厄,备尝炎凉,劬劳七十又六龄,到老来只剩一身孤苦,易篑呼儿难瞑目;感不孝早岁事戎机,历尽艰危,转战二万五千里,看今日挥戈大江南北,誓歼倭寇奠先灵。

“劬劳”,劳累。“易篑呼儿难瞑目”,意指父亲临死呼儿,儿不在身旁,难以闭目。上联表达了对劳苦终生的父亲的深切怀念,其辞哀切,真挚感人:下联表示“誓歼倭寇奠先灵”的雄心,充满英雄气概,足使逝者安息,生者奋起。

曾山于1961年撰作挽父母亲联一副:

家慈五男二女留独子;先父三难一死为人民。

曾山的大哥、三哥于1927年、1928年先后为革命捐躯,另有二男二女在解放前也因病死去,母亲生育七个孩子只有一个能为她送终:父亲早年从事党的地下工作,曾三次被捕,于1930年英勇就义。毛泽东于当年曾亲切慰问了烈士的妻子康春玉。此联上联祭母,下联悼父,似信口吟出,明白如话,概括了父母双亲及兄长报国献身的革命家史。

几副名人嵌“龙”联

方志敏是中国工农红军的着名将领,善作对联。他曾作一副“龙马”联:

云龙搏浪飞三级;天马行空载五华。

联中,他以“云龙”、“天马”自喻,立志“搏浪”、“行空”,驰骋在革命骚场。

抗战初期,茅盾在重庆担任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理事期间,曾作一副人名趣对:

老舍老向凤子;胡风胡考龙生。

当时作家老舍对风子称颂颇多,而诗人胡风则经常当众品评高龙生的绘画作品,联中“老向”、“胡考”既是对两位文坛健将举止的生动描述,又是一对人名。老向即编辑王向会,胡考是漫画家。六位文人名字组联无一衬字,且记录了两件趣闻,妙笔生花,引人入胜。

1946年重庆《人物杂志·郭沫若的游戏文字》中,有副作品名趣联:

虎符孔雀胆;龙种凤凰城。

上联即郭沫若先生的剧作《虎符》、《孔雀胆》;下联系美籍女作家赛珍珠的小说《龙种》和我国剧作家吴祖光先生的剧作《凤凰城》,文通意达,珠联璧合。

1990年11月,钱钟书先生八十寿辰,《随笔》杂志发表夏衍先生的贺寿联:

风虎云龙笔;霜钟月笛情。

此联出于钱钟书先生的赠友联:“毫端风虎云龙气;空外霜钟月笛音。”夏衍先生略作剪裁,又回赠给钱钟书先生。

名人改联翻新意

在北京松筠庵杨继盛故居堂中悬刻一联:

铁肩担道义;棘手着文章。

明嘉靖时兵部员外郎杨继盛曾三次上书弹劾权相严嵩的罪状,后被严嵩迫害。此联截取杨继盛写于狱中壁上的五言律诗的一联,它形象地表现了杨继盛耿直刚烈的个性。

无产阶级革命家李大钊在创办《晨钟报》时,将此联只改一字刊出,联语变成:

铁肩但道义;妙手着文章。

将“棘”改为“妙”,别开生面,联语变作自己述志、与友共勉的留言。而且“道义”、“文章”也翻出新意,有了时代气息。

1962年秋,郭沫若到普陀山游览,路上有人递上一个捡来的笔记本,扉页上有副对联:

年年失望年年望;处处难寻处处寻。

横批是:春在何方再翻下去,见是一首绝命诗,署的正是当天的日子。郭沫若立即让随行人员千方百计找到笔记本的主人。原来是位连续三年高考落榜的女青年,爱情上也受到挫折,失去了生活的信心,打算在普陀拜佛后投海自尽。郭沫若耐心开导了她一番,然后掏出钢笔为姑娘改了对联下句:

年年失望年年望;事事难成事事成。

横批则改成了:春在心中1980年,华罗庚为了广泛听取各界对《优选法》的意见,曾在一张图表上题写——联:

观棋不语非君子,互相帮助;举手有悔大丈夫,纠正错误。

此联由象棋盘上常见的旧联改写,旧联为:观棋不语真君子,举手无悔大丈夫。把“真”改为“非”,把“无”变作“有”,反其道而用之,新意盎然。见此联者,都为华罗庚的谦逊和幽默所感动。

嵌名联里嵌名人

嵌名联,是异彩纷呈的联苑里的一枝绚丽芳香的奇葩。特别是将人们熟悉的现代名人的姓名巧嵌联语,幽默诙谐,深受人们喜爱。

1953年,以钱三强为团长的中国科学家考察团出国,途中闲暇无事,数学家华罗庚触景生情,出一上联:

三强韩赵魏;这里的“三强”,从字面上理解是指战国时期的韩、赵、魏,却又隐喻着代表团团长钱三强的名字。这就不仅要解决数字联的传统困难,而且要求在下联中嵌上另一个科学家的名字。众代表团成员一时无言以对。

华罗庚自续的下联是:

九章勾股弥。

《九章》是首次记载我国数学家发现的勾股弦定理的名着,这里的“九章”又恰好是代表团另一名成员、大气物理学家赵九章的名字。续句一出,满座喝彩。

着名川剧表演艺术家蓝光临,好吟诗作对,一日以其名撰成一上联:

蓝光临请光临指导,指导光临临光照;上联叠字顶真,“光临”二字反复运用,结构奇巧,行文流畅。征诸师友,竟无人应对。1992年春节,蓝光临偕成都市川剧玩友协会主席廖友朋作客于自贡市川剧编剧魏明伦家,席间蓝光临出示上联,意在考考“巴山秀才”。魏明伦沉思片刻,下联脱口而出:

廖友朋望友朋协助,协助友朋朋友多。

下联不仅“嵌名”、“顶真”综合运用,而且与上联对仗工稳,还给人以回环跌宕的感觉,颇见工巧。对句一出,众人为之拍案。

挽名人的嵌名联

1907年7月15日,清末杰出的女革命家秋瑾在浙江绍兴古轩亭口英勇就义,当夜有人在亭柱上贴出这样一副挽联:

悲哉,秋宅为气;惨矣,瑾其可怀。

上联用萧杀的秋气比喻清王朝镇压革命的残酷现实,下联以玉碎比喻捐躯的烈士。联语巧嵌烈士名字,恰如其分,又悲壮感人。

老作家端木蕻良挽人民艺术家老舍联:

此去得舒;为民舍予。

短短八个字,把“舒舍予”嵌了进去,而且对老舍作了精当的评价。此四言联文意深沉,感情真挚,嵌名自然贴切,不落痕迹,堪称情文并茂之作。

宋教仁,号渔父,湖南桃源人,民国时杰出的政治家。1913年他积极组织责任内阁以制约袁世凯,被袁派人刺杀。孙中山送挽联:

桃源何处寻渔父;博浪翻教刺子房。

“博浪”,地名。“子房”,张良的字,汉朝大臣。上联既切地名,又切人名,而且“桃源”一词双关,寓指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表示人们盼望的理想社会;下联反用张良刺杀秦始皇的典故,直指袁世凯刺杀宋教仁的罪责。

张大千是着名的国画大师,1983年逝世后,作家台静农撰送一副挽联:

八大到今真不死;半千而后又何人。

“八大”,即八大山人,清初四高僧之一,善画山水、花鸟,对后世的写意画派影响很大;“半千”,也是清初一位着名画家,龚贤,字半千,金陵八家之一,工于山水,重视写生。上联说八大山人的画在今天张大千的画中还能见其神韵,下联说半千的工笔写意不是传给张大千,又有何人能继承和发展呢?此联借评价清初两画家而赞扬张大千的艺术成就,新颖奇巧,嵌进清朝两画家的名字,又嵌进逝者名字。且镶嵌自然,不露痕迹,技艺不凡。

京剧名伶与对联

京剧是我国的文化特产,京剧苑中对联甚多,不乏妙对佳联。

与京剧名伶有关的一些联语,构思巧妙,用语得体,读之令人回味无穷,体现了人民对京剧和对联这两门中国的独特艺术的喜爱。

程砚秋是四大名旦之一,1932年收荀慧生之子荀令香为徒。在拜师仪式上,有人撰联祝贺,联云:

玉润霜青,辉映程门三尺雪;砚池秋水,平添荀令一分香。

上联“玉润霜青”,融入程派名剧《青霜剑》、《碧玉簪》

和“程门立雪”的典故;下联嵌入师徒的姓名,巧妙而自然,可谓独具匠心。

程砚秋1942年受聘上海丹桂舞台演出。演出前,上海名人袁伯夔先生为他写了一副对联,挂于丹桂戏园舞台两侧,联曰:

艳阳天下重;秋声海上来。

此联嵌入程砚秋(曾用名艳秋)的艺名“艳秋”二字,既不露痕迹,又有意中之意。

周信芳是京剧“麒派”的创始人。1961年,上海市庆祝周信芳从事舞台艺术六十周年大会上,有人即席撰联:

肃鸟霜鸟麒麟鸟呜鹿伴;崔嵬洪深山高水长。

上联巧嵌了着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关肃鸟霜和周信芳的名字,下联嵌入了电影表演艺术家崔嵬和洪深的名字。其特色在于着重突出了名字的偏旁部首,可谓惟妙惟肖,恰到好处。

盖叫天是我国京剧界老一代表演艺术家,素有“武生泰斗”和“江南活武松”之称。艺术大师吴湖凡和盖叫天先生既是邻居,又是知己。

吴老师曾经拟作了一副对联,用毛笔榜书在粉红色长匹漂布上,挂在盖叫天先生演出舞台的左右两边,联云:

英名盖世三岔口;杰作惊天十字坡。

这副联语不仅把盖叫天的名字“英杰”和艺名及代表剧作名都嵌入了,而且活灵活现地描述了这位武生泰斗的形象和风采。现在他的杭州墓地两旁石柱上就刻凿了吴老师书写的这副对联。

社会上曾流传过这样一副对联:

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

开始有人说是着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梅兰芳所作。后来有人证实是梅兰芳的姨父撰作并赠给梅兰芳先生的。现在,又有人考证出新的发现,梅兰芳的姨父的确是书赠这副对联给梅兰芳先生,但是此联的作者,是辛亥革命时期文明剧演员夏月珊、夏月润兄弟二人在化装时吟咏而成的。此联的特点是用语凝练,哲理性强,梅先生生前一直爱不释手。

马连良是四大须生之一,1966年在“文革”初期被迫害而死。粉碎“四人帮”后,梅兰芳夫人福芝芳率其子女挥泪作挽:

妖婆文痞唱双簧,罗织罪名,海瑞罢官成冤狱;魑魅魍魉均就缚,拨乱反正,杜鹃花放满山红。

联中“妖婆文痞”指江青、姚文元,“魑魅魍魉”指“四人帮”。挽联追述其被迫害情景,悲楚凄凉,入木三分,读了令人潸然泪下。

梅兰芳与欧阳予倩在南通演出,戏台前设一小厅名“梅欧阁”,贴了一副由张謇题的对联:

南派北派汇通处;宛陵庐陵今古人。

“南派北派”,时人称梅为北派,欧阳初演京剧,被称为南派;“宛陵庐陵”,指宋代诗人梅尧臣与欧阳修,借二人姓氏指梅兰芳、欧阳予倩二人。

清代名人养生联

古人有不少精通养生之道而又工于诗文者,他们濡墨挥毫,撰写了许多养生对联。这些对联融学术性、知识性、实用性、趣味性于一体,不仅给人们以艺术享受,也是养生益寿良方。

郑板桥撰作的厨房联:

青菜萝卜糙米饭;瓦壶天水菊花茶。

此联概括了他的养生经验。郑板桥——生坎坷,历尽沧桑,但他寄兴于诗、书、画中,饭菜清淡,饮水天然,不计得失,豁达乐观,才得以延年益寿。

乾隆进士顾光旭的对联:

万事莫如为善乐;百花争比读书香。

上下联分别阐述了“为善乐”和“读书香”的养生之道。助人为乐,可以得到精神上的快慰,有益于身心健康;读书至乐,使脑子越用越活,从而推迟大脑衰老,有益于健康长寿。

清代名人张仲甫的养生联:

贪嗔痴,即君子三戒;定戒慧,通圣经五言。

此联把儒教的入世和佛经的出世联为一体。其意思是说,佛经上讲的贪婪、嗔怒、愚痴,和《论语》上讲的“君子有三戒”(戒色、戒斗、戒得)是一样的,只有务必戒除,才能延年益寿;而儒家所讲的禅定、守戒、得智慧,和佛家经典上讲的定、静、安、虑、得这五点也是相通的,只有恪守,才能健康长寿。

清代还有个叫翟公栾的名人自撰养生联:

静亦静动亦动,五脏克消失欲火;荣也忍辱也忍,平生不履于危机。

此联阐述了动静相宜、荣辱不惊的养生之道,对常搅心伤神、易动肝火的人,确系一副妙药良方。

张之洞的养生联:

无求便是安心法;不饱真为却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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