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青言的福,从那天之后白敏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处处被找茬,时时被针对,虽然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变本加厉了而已。至于妻妾之争自然也是没有停息,只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一晃眼就是月末。
“爹你看,我写的字好不好看?”一个粗布麻衣的小鬼头兴高采烈的奔向一个中年男子。
“恩,真好看,小杨真的厉害。”当白历抱起白杨的时候,浓眉紧皱,脸色瞬间暗沉,急冲冲的进入屋内,厉声责问道:“你看看你,你给孩子穿的是什么衣服,外面的乞丐都不穿!难道是我亏待你们母子三个吗,你居然给我们白家唯一的香火穿这样的粗布麻衣,是不是存心要我被笑话……”劈头盖脸的就责骂过去。
“爹,你别怪娘,这已经是最好的布料了。”一身穿着比白杨还差的白桦从门口走进来。
“最好的?!我前几天不是刚发过布匹给你们吗?”白历不解道。
“这就是老爷你发来的布匹,老爷你也太狠心了,我们母女到没什么,可是老爷你也说了小杨是白家唯一的香火,老爷就算再不喜欢小杨也不能让他吃不饱穿不暖啊。”五房委屈道。
“什么吃不饱穿不暖?”白历的思路根本就跟不上她们说的。
“爹,你发的月钱根本就只够一个人花的,可是我们有三个人呢,而且小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穿什么需求都很大,爹你怎么可以这样。”白桦一脸心寒。
“我明明让夫人给你们了……”该不会又是王淑媛私下克扣吧:“来人去吧夫人叫来。”
五房与白桦相视一笑,白历一般性都会让着王淑媛,只有事关白杨才会起来反抗。
不出一会儿,王淑媛跟白静儿就相携而来,带着鄙视不屑的眼神瞥了一旁的五房母女,慵懒道:“你叫我来干什么?”
“你是不是故意克扣了五房的月钱与布匹?”有些客气,有些严肃。
“我怎么会克扣五妹妹的月钱跟布匹呢,难道我还差这点东西不成。”她扣了又怎么样,贱女人一定是故意让儿子穿成这样的,就算没有那些布匹月钱,白历平常给她们的就已经够多了,真是不知廉耻。
“可是这些又是怎么回事?你看看小杨身上穿的,就连街边的乞丐也不穿。”不是她还能有谁会跟五房作对。
“爹你错了,这些布料乞丐根本穿不起。”白静儿选择站在母亲一边,毫不留情的反驳自己的话:“在爹的眼里只有儿子,没有女儿,要是我穿这样爹恐怕连发现都很难吧。”
“胡说,你们都是爹的孩子,爹自然是一视同仁!只是小杨比较小,对衣服吃食比较敏感而已。”白历被戳中痛处,矢口否认。“到底是谁将东西私下克扣?!”
“是不是布匹送错了,去查查谁的房里私藏了五夫人跟小少爷的布匹。”王淑媛摆出一副主母的样子,吩咐道。
“是。”
王淑媛挑眉挑衅的看着五房,她知道五房已经不会当初刚进来小心翼翼的妾室了,一有机会就会扑上来咬她一口,当然她也不傻,她会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出现吗?呵。
五房自然没想到,王淑媛还有一首留着,不过怎样都好,把自己的月钱跟布匹还回来就成。想要让她吃亏还早着呢。
不一会儿下人来禀告:“布匹在堂小姐那里。”
“怎么会到那里去?”白历诧异。
“我也想问这些布匹怎么会到我的手中?谁能给我一个解释?”白敏将几个布匹用绳子捆在一起放在地上一路拖来,一点保护的措施也没有,拖至此已经是破烂不堪。“还给你们,以后东西不要往我家乱送,要不是看在是叔叔的布匹,我早就扔掉了。”拍拍手道。
“你干什么!这好好的布你干嘛要糟蹋!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布是你叔叔用来送给你五婶婶的吗?”王淑媛俨然一副长辈的样子斥责道。
“我还真不知道是叔叔用来送给五婶婶的,还以为是送来的垃圾呢。”她跟五房的关系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密切,一切都从青言来过的那天开始,五房和王淑媛、白桦和白静儿两对母女都看中了青言的才俊与家世,而青言却要非她不娶,这样矛盾就产生了。
她本来是想跟五房谈谈,让她一起帮助自己解除这个婚约,可是没等她去沟通,人家就开始疏离,开始冷眼给她看脸色,虽然这张合作的窗户纸没有撕破但也差不多了,可以说是脆弱不堪。
要是说唯一没变的,那就是与白杨之间纯洁的姐弟关系,这是唯一没有变得。
“是啊,人家有青庄主送来锦缎又怎么会稀罕这样的布匹,根本就不能入眼。”白静儿冷嘲热讽道:“爹,你的布匹也就只有我们几个稀罕,人家根本看不上。”
“说得不错,这个布匹确实不能跟青言送我的锦缎相提并论,人家好歹也是宫廷贵妇才穿的起的,可想而知这些锦缎的贵重。”白敏也不否认,但也说得是事实。
白历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听到白敏这么贬低自己的布匹,就像是故意在贬低自己一样,很想反驳但是她说的是事实,青言送的确实要比自己的好上许多。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敏儿你既然有这么好的布匹为什么还要偷走你五婶婶的布匹,甚至故意损坏。”王淑媛道。
“大婶婶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偷的呢,既然我有这么好的锦缎为什么还要去偷这样的不入流的东西,我这不是吃不饱了撑得没事找事吗?至于为什么损坏,我乐意,反正又不是我的东西,至于是五婶婶的我待会儿那青庄主送我的来给五婶婶赔不是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样的找茬手段能不能再高明一些,根本漏洞百出。
一听白敏要将青言送的那些锦缎拿一些来送给五房她们,王淑媛与白静儿顿时红了眼。
五房与白桦听了虽然脸上没有表示什么,但是心里都乐开了花,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得到了那些锦缎。
白敏将众人的表情都收归眼底,这么一两个锦缎布匹就能让她们眼红和高兴,真是爱贪小便宜,而她的目的自然不会是为了道歉,目的是为了挑拨离间。
“锦缎也要赔美人,五婶婶虽然有两个孩子但是风华不减当年,白桦堂妹又是这么的乖巧伶俐,要是穿上那些锦缎做成的衣服一定是锦上添花。”
什么风华不减当年,她的意思是她人老珠黄配不上这些锦缎吗?五房长得跟条丑陋的泥鳅一样,哪里配得上那些华美的锦缎!
什么乖巧伶俐,分明是心机深沉,这么美丽的锦缎像她这样的癞蛤蟆配得上吗?!王淑媛母女两个嫉妒羡慕恨的盯着五房她们,五房也不忘挑衅,四对眼睛对视似乎在空中能看出激烈的火花。
“对了叔叔,为什么这些布匹会送到我的手上,这件事可要弄清楚了,到时候别说是我偷的。”一大早的就把布匹丢在自己的门口挡路,真是一天不找茬就浑身不舒服。
“去问问那个送布匹的下人不就知道了。”王淑媛建议道。
“刘管家你去查查是谁将布匹送过去的。”
又过了一会儿,刘管家带着一个下人再次出现:“老爷就是他将布匹送过去的。”
“你为什么要将这些布匹给过去,难道你不知道五夫人的住处在哪里吗?”而且怎么也会送到白敏那里去啊。
“这个……”下人眼神飘忽闪烁其词。
但在白敏眼中,其实这下人并没有这么的慌张,看起来是装的。
“爹,我记得我们没有雇佣新人吧,你说!为什么会送到那里去,既然不会新人在白府上下的地方你应该都知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白静儿厉声问道。
“我没有……”
“那你说为什么好的布匹会到白敏的手里,而那些连乞丐都不要用的回到五夫人的手上?!”王淑媛道。
“你要是再不说,这些布匹就当是你偷的,全部赔偿!虽然没有青家庄的那些进贡布匹好,但是也不是你们一般平民能赔得起的。”白静儿再度施压。
“我说!我说!”下人看似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说出了口。“是……是五夫人跟堂小姐一起合谋借用布匹的事情来陷害大夫人。”
“什么意思?”白历问道。
“五夫人跟堂小姐商量好,故意演这么一出戏,好的布匹送去堂小姐那里,差的就给五夫人,然后五夫人去找老爷哭诉,因为分发月钱布匹的事情都是大夫人做的,所以……陷害大夫人。”说完就死死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老爷,我是冤枉的,我怎么会这样做呢。你为什么要捏造事实!”五房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手,看刚才的趋势本以为矛头都会指向白敏,可没想到王淑媛还是把自己拉下了水。
“老爷你现在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耍手段了吧。”王淑媛冷冷的略带委屈道。
白历的脸色比之前的还要难看,跟猪肝色有一拼,一直以来王淑媛都是扮演坏人的角色,现在突然告诉他好人五房才是背后耍手段的人叫他如何接受,女人的心果然都如此的恶毒。
“爹,我跟娘真的没有这么做,敏堂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甘心就这样被冤枉吗?!”白桦开始求助白敏,好人的形象要是毁了,之后想要再装,或者是王淑媛真的找麻烦了,白历就一定会有怀疑她们,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轻易相信她们的话了,这样对她们有很大的不利。
白敏假装没有听到,这件事她虽然没有做过但是看着她们狗咬狗还是挺有乐趣的,反正她也不在乎冤不冤枉这回事,冤枉如何?不冤枉又如何?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伸张公平的地方,而且各个都仇视她,这些事已经无所谓了,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亦或者乐意看到的,过程怎样都可以,她也懒得去计较这些。
“爹平时明明给你们那么多的钱你们怎么会只因为这个月月钱跟布匹而沦落到穿这样乞丐都不穿的东西,骗谁呢!”白静儿抓住了这场闹剧最大的漏洞。
经过白静儿一说,白历的大脑也开始独自的运转,自己判断!而他得出的结论就是王淑媛是无辜的。重重的哼了一声,甩袖而走。
其实这场戏王淑媛参与了,五房也参与了,只不过五房的顺水推舟并没有计算好,还是在王淑媛的掌控范围内,失败也是理所当然。
而白杨从头开始就没有见人,小孩子也开始有了他自己的思想,他也不愿意介入到大人如此繁杂的世界,所以选择逃避。
王淑媛与五房相斗很少大胜仗,所以不断的想方设法,而五房只停留在原地,还以为简简单单的就能让王淑媛吃亏,说到底她就是轻视了敌人才吃了大亏。经过这么一闹,王淑媛几乎可以说是一雪前耻,往后五房想要找茬,就得掂量掂量,因为白历不会再一味的相信她。
心情愉悦的王淑媛母女在屋子里开始商讨下一步:“娘,五房差不多了,白敏怎么办?!最重要的是白敏,青言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那个贱蹄子!”
“别担心,娘早就想好了。”狡猾阴狠的光泽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