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尼亚王城的酒馆里,一个老人喝着朗姆酒,对周围的年轻人说着很久远的事情。
那是在瓦罗兰大陆焕然新生前,甚至是战争学院建立以前的事。老人沉醉的讲着,年轻人津津有味的听。
终于有人发问,“瑞老先生,您说了这么多的故事,它们的开端是什么?真的都是真的吗?”
老人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信就是真的。至于开端。那还真是太远的事情了。我怕也不太记得。”
周围的年轻人来了兴趣,顿时起哄让老头说。老头无奈,只好饮下一大杯朗姆酒,打着饱嗝对他们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
一个久远的故事展开,老头都不知道要讲到什么时候了。
故事起于一个弗雷尔卓德的南蛮子。他叫泰达米尔,二十来岁。强健有力,时刻都露着他棱角分明的肌肉。他身边总带着一把大刀,睡觉也会抱着。他是弗雷尔卓德最勇敢的战士之一。十一二岁时便随着部落冲锋陷阵,万夫莫当。
相传在他十二岁那年,一群来自诺克萨斯的刺客袭击了他的部落,导致了他们全族被灭,只有泰达米尔一个人从尸首下面爬了出来。后来被别的部落奴役过去,但是泰达米尔愤怒的杀了他们的首领,自己做了首领。
而自那以后,泰达米尔在弗雷尔卓德开始了无尽的征程,征服了无数的部落。他的的名声越来越大,阿瓦罗萨部族,凛冬部族,冰霜部族都以礼相待。
如今他带着自己的部族扎根于弗雷尔卓德的东南,欣欣向荣,比曾经的部族辉煌更多。
可一场灾难突然到来。这场灾难到来时,泰达米尔正带着自己的部族在祭祀,他端坐在王座上,祭司们浑身涂满迷彩,围着篝火跳舞。泰达米尔抱着大刀,静静地看着,眼神冷漠。
忽然天空划过一道血红的光,泰达米尔还没来得及反应,祭祀的中心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边上的祭司刹那全都消失。周围瞬间飘散着血腥味道。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坑洞中走出来,血红的眼眸冷冷地看着泰达米尔,嘴角微微上扬。
整个部族喧闹起来,战士们迅速穿戴好衣甲,将那高大的身影围了起来。然而当他们看清身影的样貌时,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浑身寒冷。
那是个血红的身影,身后是暗黑幽红的翅膀,左手拿着血红色巨剑,散发着浓重无比的血腥味。
泰达米尔站起身,眉头紧皱,双手撑刀问道:“恶魔?”
那个身影却是发出‘哈哈’笑声,举起手中的血色巨剑,一道紫红色光芒出现,他便消失了,当泰达米尔再看清他时,自己已经被那把剑刺透了身体。而周围的战士们全部都肢体残碎。
恶魔凑近他的脸,仔细盯着泰达米尔说:“还真是不错的料子。”
泰达米尔瞪大了眼睛,无比愤怒的看着他,嘶吼着,却怎么也挣扎不出恶魔的剑,他的血流进那把剑里,那把剑又注入了紫色的液体进入他的身体。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昏了过去。恶魔就站在一边看着,抬头看天,东方的天空刹那出现了焰火。
“呀,沃里克行动了。”恶魔嘀咕道。低头看了泰达米尔一眼,拔出了那把剑。他振翅高飞,发出得意的笑声。
这一天,泰达米尔的部族全灭。但泰达米尔没有被恶魔杀死。他在第二天醒了过来。当看见自己亲手建立的一切一夜之间全部都没有了,所有部族的人都死了,和十二岁那年一样,只有他活了下来。他无比的愤怒起来。双眼刹那间变得赤红,身体自胸前血脉膨胀蔓延,他挥舞着大刀,想象着夺走一切的恶魔,想象着十二岁那年的刺客们,疯狂了。血红色的光笼罩他全身,直冲天际。
恰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全身湛蓝,背着巨大的卷轴。看见泰达米尔时,他叹息了一声:“唉,终究是晚了一步。”
而泰达米尔挥舞着大刀冲向了这个人,但远远地,便有一道雷霆击中他的身体,直接将他电晕了过去。来人在他身边坐下,在空旷的原野上烧了篝火静静等着。
深夜,泰达米尔醒了过来,看到身边坐着一个湛蓝的人,下意识的要去握刀。
“别慌,年轻人。”来人说,“我叫瑞兹,是个流浪法师。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
“流浪法师瑞兹?”泰达米尔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他不是在艾欧尼亚吗?”
“嗯。平时是在的。”瑞兹道,“但现在不同了。有些事要发生,我得出来阻止……或者预防一下。”
“什么事?”泰达米尔捂着胸口坐起来,靠着边上的石头问。
“比如你身上的恶魔之力。”瑞兹说,“你可能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这个力量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毁灭你。”
泰达米尔呆了一下,他低头看自己身体,不解的问:“您是说那个恶魔往我身上的注入了恶魔之力?那个恶魔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瑞兹摸了摸胡子皱着眉头说道:“那个恶魔叫阿托克斯。曾经是传奇战士,本来是神界的守护战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成了恶魔。他往你身上注入恶魔之力,只是表明一件事——你是被选中的人。”
“什么意思?”泰达米尔更加疑惑了。
“我也不知道啊。阿托克斯这么做并没有实质的好处,恶魔之力会让人很强大,但是在最后会腐蚀使用者。除非是真正的恶魔。而真正的恶魔阿托克斯控制不了。”瑞兹说。
他看着泰达米尔道:“既然没能阻止,那就算了。年轻人,你愿不愿意跟着我走?”
“去哪?”
“去很多地方,但最终是艾欧尼亚。”瑞兹说,“你身上的恶魔之力,也许索拉卡能够清除。”
“艾欧尼亚。”泰达米尔沉默了。他环顾四周,这里是他生长,成就一切的地方,他怎么舍得离开?
瑞兹看出了他的心事,笑着说:“你想不想复仇?”
年轻的蛮王被他一问呆住了,怔怔的看着瑞兹。
“你的内心一定很愤怒吧。被阿托克斯毁了十年的成就。身边的人再一次离开自己。可自己面对阿托克斯毫无还手之力。就好像曾经面对诺克萨斯的刺客一样。”瑞兹直戳痛处。
“您别说了。”泰达米尔的眼睛通红,双拳捏紧,青筋暴出。流浪法师是瓦罗兰大陆的传奇,是最尊贵的人,不若这样,泰达米尔怕是忍不住直接揍他一顿。
“你知道诺克萨斯的刺客们为什么要杀光你们全族吗?”瑞兹依旧说着,“是因为你们族里的宝贝,那是多兰大师曾经打造的神器。得到它的人都会有无穷尽的力量。诺克萨斯的野心从来不会停息。所以你们全族遭了殃。”
泰达米尔拳头捏的更紧,发出咔咔的爆鸣。族人在他面前被屠杀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了千百遍。巨大的愤怒几乎淹没他。
他的眼眸又开始变得赤红,呼吸越来与沉重,心脏发出咚咚好似鼓一样的声音。
瑞兹还是说:“你想复仇,就得变强。但不能依靠这恶魔之力。他是阿托克斯留给你的。并不是你的东西。你应该跟着我,去拿回族里的神器,然后跟我去艾欧尼亚清除体内的恶魔之力。”
泰达米尔骤然想起自己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恶魔之力,巨大的愤怒骤然平息下去。可感到的只有深深的无力。
瑞兹摸着他的头说:“不要依靠这种力量。它真的会吞噬你的灵魂,让你永远留在地狱的。你是弗雷尔卓德最勇敢的蛮子,最勇敢的蛮王,应该靠着自己的双手去复仇。无论是诺克萨斯,或者阿托克斯。你都应该用自己的力量。懂吗?”
泰达米尔嘶哑着问:“您不劝我放弃复仇?”
在传闻里,流浪法师瑞兹是个崇尚和平的人,他从不主张战争和人性的阴暗面。
瑞兹摇头:“我没有传说中那么高尚。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灭族之仇天地不容。为什么不报仇?作恶的人岂能如此逍遥法外?”
泰达米尔沉重的点头。心中对瑞兹更加尊敬几分。他对瑞兹说:“索拉卡大人真的能够解除我身体的恶魔之力吗?”
“大概吧。”瑞兹说。
“那我们先去哪?”
“去北方。我们要去见见阿瓦罗萨的首领。”瑞兹望着北方说。
泰达米尔骤然脸红了起来,握紧的双手不自觉的沁出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