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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恶兽

四人钻进森林,起初四人身边还有不少其他考生,但走了几个路口之后,只剩下了四人。古树扭曲,就像一个个魔鬼站在那里不动,在它们脚下走过,总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四人感觉背后阴森森的,好像有人跟了过来,后头看时,却只有烟雾笼罩着的树枝和空洞洞的黑暗。野兽就在附近嘶鸣呼吸,脚下草泥松软,四人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啊!!”突然云雾一声惨叫,吓了四人一跳,不知道那考生遇到了什么,似乎已经丧命。

这森林的树冠在空中交织在一起,围成了一个树顶,只有稀稀疏疏几束光线在缝隙里照进来,四人无法看到那尖塔的具体位置,只在心里记得大概,在森林里左拐右绕尽量朝那个方向走。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篇开阔地,在开阔地上有一个木制的大房子,房子上的烟囱里正冒着烟。在房子旁边堆着木材,在一个木架上晾着一张兽皮。阳关照着这个房子,在这幽暗的森林中显得甚是突兀。

四人慢慢靠近房子,只听到房子中有人在哼着小曲,里面还传来嗤嗤嗤嗤的磨刀声。绿皮怪弓着腰悄悄走到窗下,朝里面一看,见一个壮硕青皮白发浑身褶皱的老婆子正坐在板凳上磨刀。旁边的躺椅里面还躺着一个,嘴里哼哼唧唧的甚是难听。在他旁边的盆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动物的残肢,一条腿深处盆子,末端还在滴血,显然是刚刚宰杀。

“这家伙是个恶魔!”梦溪悄声说。“怎么办?”绿皮怪问道。紫魔说:“不管它,咱们绕过去。”

四人蹑手蹑脚叫正要离开,只听一个粗糙的声音说:“你们是谁?”

四人听了心头一紧,转身一看,那老太婆正站在窗前,身上血迹斑斑。

四人正要逃跑,那老太婆看着四人身后笑道:“你回来啦,正好,好久都没客人来啦!”四人回头一看,一个青皮肥肚高个儿壮汉正站在身后,右肩上扛着一头鹿,左手里攥着跟大粗棒子。这巨汉嘴里长着獠牙,嘴巴闭不严实,口水白沫淌到下巴。

“吱嘎”一声,屋里面的青皮怪物也走了出来,慢慢向四人靠近。

梦溪抽出匕首,她想好了对策,她打算趁其不备把匕首刺入巨汉的喉咙,得手的可能性不低,然后趁乱逃走。如果选择攻击身后两个妖怪,不可能同时攻击两个,即便全都放倒,身后这一个也很快就能追上。

那巨汉蹲下身子,把肩上的鹿放在地上,就在那一瞬间,梦溪发现巨汉的脖子暴露出来,她心里一紧,膝盖一曲,正要扑过去。

“你好!”熊华大声喊道,把死死盯着巨汉脖子的梦溪吓了一个趔趄,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正待她重新准备,那巨汉已经站了起来。

“哈哈,你好啊,小朋友!”那老太婆慢慢走到熊华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来,摩挲熊华的脸,说道:“好孩子,脸蛋儿滑溜溜的,真可爱!”她手上的血抹在熊华脸上不少。

老太婆旁边的老头子说道:“你看,这四个小东西,一个人类,一个精灵,还有俩野兽,怪有意思呢!”

“是啊是啊,咱们喜欢你几个小崽子,到咱家屋里坐坐,咱们跟你烤肉吃。”

“好啊!”熊华笑道。梦溪看了一眼紫魔和绿皮怪,他们两个似乎也对三个怪物的热情有所怀疑。梦溪向紫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拉住熊华,谁知紫魔竟然摇了摇头。

熊华跟着老太婆老头进了屋子,紫魔紧随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梦溪,示意她跟上。梦溪看了一眼绿皮怪,绿皮怪骂道:“熊华!你个缺心眼儿!这三个丑八怪要害你啊!”

三个妖精听了,停止脚步,一动不动的站着,突然那老太太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声音非常诡异。老太太蹲下,把脸贴近熊华,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笑呵呵的说道:“嘿嘿。你的同伴说的对哩!像我们这种丑八怪。嘿嘿。怎么可能会是好人呢?见到我们应该立刻逃跑才是啊小笨蛋。。嘿嘿嘿嘿。”

熊华笑道:“在我变成人类之前,比你还要丑呢!可我觉得自己还是个不错的人哩!”

“还挺有意思呐。”老太太伸出手指,在熊华脸上轻轻一划,皮肤中渗出一丝血来。“不过你那小伙伴说道很对呢,我要吃了你们。”

梦溪攥紧剑,慢慢走了过来,紫魔满脸杀气,绿皮怪转了转脖子,朝那巨汉走去。

熊华说道:“你身上没有一丝杀气,对我来说你不过是请我吃东西的老太婆而已。”

那老太太听了一楞,大笑起来,那老头和巨汉也笑个不停,发出公布的咯咯咯的恐怖和声。

“你听他叫我什么?老太婆!咯咯咯。”

那老头子说:“孩子,进来吧,这老婆子喜欢你呢!”说完拉着熊华就近进了屋。

紫魔、梦溪、绿皮三人不明所以,只觉得气氛似乎瞬间缓和,但还是担心熊华的安危,也急忙跟着进了木屋。

四人排成一列,坐在一张木桌前,这张木桌很厚,是从一颗整树上锯出来的,表面很粗糙,梦溪手指上就扎进了一个木刺,费了好大劲儿才剔出来。四人面前一人摆着一个大木盆,里面放着一块几乎比自己脑袋还大的肉。熊华跟绿皮怪哼哧哼哧一会就给扒拉进肚儿了,连盆子都舔的跟洗过的一样的。梦溪盆子里的肉一丝未动,她使劲白愣熊华。刚才攀岩的时候觉得这小子装傻充愣的挺好玩,没想到这小子真是个白痴。

老太婆坐在旁边一直笑眯眯的看着熊华,她说:“这小子真是聪明绝顶,仅凭直觉就轻松过了一关。”

紫魔问道:“什么意思?”

老太婆说:“这里的考察是:接受邀请走进屋来即为过关。考察的内容是‘在厌恶和恐惧的情绪下,透过繁乱表象看到真正的脉络’,我们丑陋的外表,突兀的邀请,恐怖的声音,碎肉和血迹,这些不过都是幻觉的表象。‘只不过是想要请我吃东西’可谓一语中的。”

紫魔笑道:“这家伙自己肯定没考虑这么多,只是他这回缺心眼缺的恰到好处而已。”

老太婆听了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熊华的脑袋。说道:“这里并不是必须过关的地方,也就是说即便不走进来,也不算出局,只不过没有在我们这里获得的情报,那个森林就是比较难走而已。”

紫魔急忙问:“什么情报?”

老太太说:“记住,他们四个只有一个不说谎。”

“什么意思?”紫魔正要再问,那老太婆突然消失了,另外两个怪物和那木屋、桌椅也完全消失了,四人措不及防,跌了个趔趄。

紫魔喃喃道:“竟然是幻象。”

梦溪爬起来,说道:“那刚才吃的是什么!”

熊华跟绿皮怪对望一眼,摸了摸肚子,低下头去。

四人继续赶路,一路上,梦溪一直数落熊华,熊华看着她生气心里反而很开心,于是也不反驳,任她滴里嘟噜的数落。紫魔跟绿皮怪看在眼里,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认定梦溪不是坏人,多她一个也没什么妨碍。一路上遇到不少猛兽,幸亏四人腿脚灵便的很,还都会爬树,跑一阵就都给甩掉了。

在森林中有无数条路,他们不知道哪一条是正确的,只能经常爬上树去,看看是否离尖塔近了一些。这种方法虽然麻烦,一开始也确实有效。但慢慢地,他们心里开始没底,因为每次梦溪爬上树去,都会发现那尖塔似乎比刚才更远。

天色渐晚,夜行的动物开始行动,各种奇怪的叫声似乎就在树墙的另一面,让人不寒而栗。四人在一个稍微宽阔的地方点起一堆火来,围坐成一圈休息,绿皮怪用木棍捅咕着火堆,突然大喊:“我想到啦!”把三人吓了一跳。

紫魔问:“你想到什么了。”

绿皮怪一脸兴奋,说道:“你说咱们对这树林子不熟,无论如何也是转不出去的,咱干脆一把火把这森林全给烧了,到时候咱就能看到塔,走直线过去就行啊!”

紫魔骂道:“白痴啊你,你自己在这林子里面,大火烧起来,不把你烤熟了?”

绿皮怪振振有词:“咱们去刚才那三个丑八怪那啊,那不是有片空地吗,躲在那不就烧不死了?”

紫魔说:“那我问你,咱们烤肉的时候,肉离火焰还远呢,为什么能烤熟了呢?”

绿皮怪想了想,嘟囔道:“不行就不行呗,明天继续走就是了。”

梦溪站起来说:“你们看。”只见在不远处有一对对绿莹莹的眼睛。绿皮怪笑道:“不碍事。”只见熊华吸气把胸填的鼓鼓的,然后大吼一声,变成人形后声带娇嫩了一些,但威力还是不容小觑,吓得一群鸟从巢中飞出,那些眼睛也消失了。

勉强挨过一夜,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传来,声音舒缓温柔,四人甚是奇怪。莫非有考生在这森林里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四人循声而去,只见在一棵大树下有一个精灵少女,身着轻纱羽衣,手里捧着一把竖琴,坐在一块洁白的石头上,纤纤玉手正在琴上拨弄,样子甚是闲雅。

绿皮怪说:“咱们去问问她怎么去那尖塔吧。”说完绿皮怪走到那少女面前。少女放下竖琴,笑吟吟的问:“你有什么事啊?”她的声音就像黑夜中的月光。

绿皮怪搔搔后脑勺说:“我想问问去那尖塔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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