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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幸福选择题

风呼呼,吹拂着人间一页沧桑;人忽忽,轻转着心间一点悲凉…

那时的笑,张梁何曾想过沁沁竟会如此在意,不知不觉胸口又是一阵疼痛,早已被病痛麻痹的人承受的不是疼痛,而是想到自己所牵挂的人会为了自己的病痛而悲伤。

“张梁,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小马不知不觉走到张梁的身旁问道。

张梁缓慢的抬起头,朝小马望了一眼,他轻轻的说道:“我没事!”

小马将张梁手上拿着与沁沁的合影照片,笑着说道:“想她就把她接回来吧!”

张梁将照片放回原处,叹了一口气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起来。轩轩,为何你会忘记我们当初的约定?他是仔仔,那我是什么?

小马发觉今天的张梁有点怪怪的,一脸心事的样子,于是笑着说道:“你知道吗!今天有件大喜事哦!”见张梁还是在发呆着,小马坐在他的身旁接着道:“原来啊!《精灵王者》与《美丽天使》早就认识了,他们决定这个月20号21号结婚,让你和沁沁当伴郎伴娘呢!”

原本心情有点平静的张梁听闻轩轩要结婚了,突然怒道:“什么?他们竟然要结婚了?”

“他们结婚是好事啊!你发什么脾气啊?”小马有点不解的问。

只见张梁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大门走去,小马见状急忙拉住张梁的手,张梁狠狠地将小马的手一甩,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缓慢的说道:“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第一次见张梁生气的样子,小马有点吃惊的回答道:“那你路上小心啊!早点回来,我准备弄饭了!”

记不清走了多久,想不起跑了多长,说不出心中的痛,唯有脸上的泪悄悄落下…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怎么你全部忘了?张梁独自来到一座山上,望着四周的路八方的树,心中只剩下一丝丝叹语,长久以来的悲痛让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他拼命的跑,大声的叫,想着只要累了,自己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终于跑累了,叫累了,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唯一脸上的泪痕越加清新。是不是只要自己困了睡了,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呢?张梁闭上眼睛捂着耳边,想用看不见来掩饰心中的怒火,想用听不清来抚平心头的波澜,可是心中的痛是那么剧烈,心中的悲是那么猛烈,只见张梁起身一吐,鲜血飘洒着大地,双手渐渐无力了,双腿慢慢倒下了,双眼缓缓闭上了…

是自己跑的太远竟无一人发现自己,还是连上帝都将我遗弃了呢?当张梁醒来发现,四周早已是一片黑暗,天空唯有一轮明月在悬挂着,发出淡淡的光芒。张梁朝身上摸了摸,发现手机不在身上,估计是自己出门太急没有带上手机吧!望着四周一片漆黑,张梁小心的往山下走去,却不知不觉走进一堆坟墓当中。

胸口的疼痛,肠胃的阵痛提醒着自己还活着,张梁来到一处平台上,静静躺了下来。如果我死了,估计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找不到吧!以我爸爸的情况来看,他一定会借着我的死向身旁关心我的人狠狠的敲一笔才对。张梁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坟墓,想起奶奶去世时的场景,突然耳边传来一丝丝声音,原来是虫叫啊!

“暗暗的夜空真美,洁白的月亮画眉,虫儿鸣,虫儿鸣,你在想念谁…”不知不觉张梁对着月亮唱起歌来,这是儿时的自己陪着奶奶最爱的一首歌,小时候家里被爸爸赌光了,自己跟着奶奶相依为命的时候,一到夏天的晚上蚊子就特别爱叮自己,每每睡不着的时候,都是奶奶拿着破旧的木扇在自己的身旁扇着风,唱着歌为自己而流泪。

奶奶,仔仔好累好累,好想可以去陪你,张梁对着月亮大声叫着:“奶奶!”用尽了力气,流尽了泪水,他静静睡着了。

“小马,张梁还没有回来吗?”程俊着急地打着电话问道。

“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去附近找了几遍了都找不到他的人影,他有可能去的地方我也找了就是找不到他,他手机也放在家里了,你说他会去哪里?”小马有点着急。

程俊有点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你好好想想他走的时候,说过什么话,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就是我下线准备上厕所,结果张梁将自己锁在浴室里,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后来我见他在客厅里对着天花板发呆,原本想让张梁高兴一下,就给他说《美丽天使》与《精灵王者》也就是轩轩与仔仔马上就要结婚了,还请他和沁沁做伴郎伴娘,谁知他就出去了,我拉着他都被他推开,当时他就说了一句,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我见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发脾气,心想让他一个人出去透透气也好,就没拦他了,鬼知道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小马有点后悔道,早知道当时就该拦住他的。

程俊一听,心里一沉,原来是为了她的事!可是轩轩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会又复活了?会不会她不是那个轩轩呢?心里一堆问题,程俊叮嘱小马道:“如果明天张梁还没有回来的话,那么你就要报警了。”

“嗯!好!”小马急忙答应道。

挂掉电话,程俊一个人回到屋中,沁沁与刘祥正在看着电视,刘祥见程俊脸色有点难看,于是对沁沁说道:“沁沁,你一个人看,我和程俊出去买点吃的!”

“好!你们去吧!”沁沁笑着说道。

刘祥拉着程俊走到楼底下,刘祥担忧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程俊有点失魂的说道:“她出现了!”

“什么她出现了?”刘祥疑问道。

“就是轩轩,张梁爱的轩轩出现了!”

“你不是说她死了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呢?”刘祥有点难以置信道。

此时程俊有点回过神问道:“沁沁没有对你说有人邀请她和张梁去做伴郎伴娘吗?”

“是说了!但是我又不认识那个人!沁沁也没有说对方叫什么,就告诉我是游戏里的朋友,你该不会指的就是他们吧!”刘祥有点猜到什么了。

“没错,邀请张梁与沁沁当伴郎伴娘的就是轩轩与仔仔!”程俊认真说道。

刘祥思考了一下说道:“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人了啊!现在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像轩轩与仔仔这个名字也很常见啊!”

“我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他们,但是张梁现在失踪了!”

“什么?张梁失踪了?”

“就是张梁听小马说轩轩与仔仔要结婚了,所以他失踪了,我已经给小马说了如果明天张梁还不回来的话,就要他去报警找人!”程俊有点担忧道。

刘祥有点无奈的说道:“我等下去问问沁沁那个轩轩的事,希望张梁不要做傻事就好!”

“但愿如此!”

长夜漫漫,风萧萧兮易水寒…

当天边出现一缕阳光,黑暗的大地渐渐苏醒,耳边的鸟语象征着张梁还活着的事实。睁开眼一股酸痛感奇袭他的全身,看样子是昨天跑的太过激烈。

勉强站起的他朝四周望了一下,难得的一片宁静,心头终于平静下来。就在此时,一位老者缓缓地走了上来,见眼前有位青年站在前方的平台上,笑着说道:“小伙子,你起得好早啊!”

张梁朝老人一望,如果让他知道我是因为迷路而在山上睡了一晚不知老人会怎么想。见小伙子不吱声,老人慢慢走到张梁身后的墓碑前,抚摸着墓碑。

“老爷爷,这墓碑…”

“这里面埋葬的是我的儿子!”老爷爷轻轻说道。

张梁有点不好意思道:“老爷爷我不知…”

“没事!”老爷爷说着眼中露出一丝欣慰,“难得有人来此,我儿子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老爷爷,我…”

“陪我坐下一起说说话吧!”老爷爷恳求道。

“好!”张梁说着慢慢朝老人身旁走去,然后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着一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我一生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从小就没有妈妈的疼爱,我很爱惜他,慢慢小孩子长大了,离开我去外地打工,虽然每年就在家里待几天,我心里却很知足了,可惜啊!我没有用,无法给他幸福的生活,从小的艰辛磨练出他想要自强变富的决心,也成为了他一生的悲剧。”老人缓缓的诉说着,眼中丝丝泪光闪现。

张梁坐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的听着。

“为了赚钱,他不惜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如果他不那么要强,路的尽头,他也就不会死了。他死后,为我留下一笔钱养老,可是他却不知,我此生最幸福的那段日子就是和他一起吃苦的日子,每天我去上班,他去上学,放学后回家自己做饭洗衣服,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每次我加班回来他都已经睡了,看着家里的一切,心里觉得蛮对不起他的,但是我觉得有这么听话的儿子自己就算再累再苦也是知足了。”老人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已经缓缓流下,双手不停抚摸着墓碑。

“他是怎么死的?”张梁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他死的很惨,被一群人活活打死的!”老人有点激动,手掌慢慢握成拳头,“你看到了吗!这下面已经焕然一新了,从前的村庄现在变成高楼大厦,山也慢慢变了,唯有躺在这里的人没有变!”

“难道是因为拆迁吗?”张梁想起最近有许多拆迁的悲剧,于是问道。

“你说拆迁是好,还是坏?”老人突然问道。

“两个方面都有,关键是你如何看待它!”张梁有点尴尬的回答。

“是啊!好处就是一夜子有人暴富,坏处就是一夜子有人流浪!”

“老爷爷,你还没有说明你儿子是因为什么而死?”张梁小心翼翼道。

只见老人突然站起,对着天空大声叫嚷道:“什么拆迁,说白了就是有钱人暴富,没钱人流落街头!我儿子有什么错,他不就是看不惯你们那些贪官为了谋取暴利而抗议,结果就被人给乱棍打死,可悲的是到现在凶手都没有找到!”

“哎!老爷爷人生的道路就是处处充满了凄凉,悲剧重来就没有停止过,利益已经凌驾于人命之上,只要有钱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张梁有点悲伤道,心中又是一阵难受,忍不住鲜血溅落在墓碑上,老人急忙跑到张梁的面前不停拍着张梁的后背有点着急的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我没事!”张梁勉强回答道。

老人有点不放心的说道:“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老爷爷,谢谢你!我真得…”话还未说完,张梁就昏倒在地上。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悲剧一件件的发生…

“找到张梁了?”程俊小声问道。

“没错!张梁现在就在XX医院里,我已经在前往的路上了!”小马坐在的是上打着电话说道。

程俊悄悄走回自己的房间对小马说道:“我马上就过去!”

刘祥静静的望着程俊,只见程俊慌忙的将衣服一换准备出门,刘祥轻轻跟了出来对他认真的说道:“我不管哪个轩轩到底是不是你们所说的轩轩,我只知道你不能再对张梁有所欺骗隐瞒了,自己说的谎,不该由他们承担,让张梁知道真相,如果他还想寻找哪个轩轩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了,你要清楚,沁沁是他的妻子!”

“我想了一夜,你放心吧!这次我会对他说出当年的所有事实,至于哪个轩轩是不是我们要找的轩轩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程俊说完在刘祥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笑着离开了。

“是啊!她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已经要结婚了,而他也早就有了自己的选择!”

匆匆忙忙的来到医院,此时张梁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与小马聊天着,身旁坐着一位老人,小马见程俊过来了马上说道:“我去帮你准备吃的!”说完对程俊眨眨眼睛,程俊心有体会的跟了出去。

两人走在走廊上,程俊有点疑问道:“张梁身旁的老人是谁?”

“就是他把张梁从山上背下来送到医院的!”小马有点沮丧道。

“他怎么跑到山上去了?还有你怎么一副沮丧的样子,难道是…”

“没错!张梁的病已经恶化了,医院已经对张梁做了全身检查,发生他…”小马说着情绪有点失控。

程俊虽然早有准备,却听闻噩耗后还是不经叹气道:“医生说他还有多久的日子?”

“住院治疗的话可以撑过1年,但是张梁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决定要用药物控制,这样最多活不过半年!我怎么劝他她都不听,你去劝劝他吧!我去买点东西给他,这几天他要住院观察一下!”小马说着转身离开了。

程俊站在病房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突然他听到张梁与老人在聊天。

“老爷爷,谢谢你把我从山上背下来!”

“没什么,只是人老啦!竟然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把你从山上背下来,你也是的,身体已经病成那样了,还往山上跑,万一今天我没有去山上,你岂不是就要死在那里了!”

“老爷爷,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

“放屁!”只闻一声怒哄,站在门外的程俊接着听到老人说道:“你这样死了,你父母不会担心你吗?你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朋友吗?你忍心让他们伤心吗?”

“老爷爷,我的事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你的事,但是有一点我清楚的很,那就是还有不少人都在关心你!”

“关心?”

“你敢说刚刚出去的两人不关心你吗?你敢说没有人牵挂你吗?”

程俊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房门打开,慢慢走到张梁的身旁道:“张梁,你真的选择好了吗?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就决定这样离开我们了吗?”

“我…”张梁有点不知说点什么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老人缓缓站起对着张梁道:“人啊!怎么可能不想活,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哪怕在痛苦再艰难,只要活着,人就有希望!我不知你身上有什么故事,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你还活着!好好珍惜这条命,他不是你一个人的!”说完老人慢慢离开。

张梁与程俊都沉默了一会,程俊慢慢的对张梁说道:“张梁,对不起!我不应该欺骗你,其实当年是…”一个人静静的说,一个人静静的听,张梁看着程俊,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阿俊!其实我心里早就知道轩轩不在了,我从医院出来后就去打听过她的下落,随后也知道了那件悲剧,等我找到轩轩的家时,他们一家早已不在哪里住了。我,我…”

程俊见张梁说不出话来,于是说道:“张梁,听我的一个劝住院治疗吧!说不定还有奇迹发生呢!”

“不是我不愿意住院,而是不想沁沁担心,她的身体和我一样不堪一击,我会答应你好好和沁沁过日子,我知道我一定会比沁沁先死,我也清楚我的病不会有奇迹发生,我也明白大家对我的关心,但是我欠她的太多太多了!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她欠她的债,我也不会在去寻找什么轩轩,因为沁沁才是我的幸福!”张梁认真说道。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张梁,哥们永远挺你!”程俊激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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