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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文艺青年之亲爱的,爱其实是一种朴素的动作

5、

几天后,等苏韦桐恢复正常,许穆枫已带着他的未婚妻周生生再次回到了周家村。当然,朋友们都知道了这个喜讯。大家在苏韦桐面前都避开这个话题,好像没发生一样,偶尔说到许穆枫或周生生这两个名字,他们都会快速转移到其他话题上。

倒是苏韦桐,主动对夏末说起了许穆枫的婚事。

“如果他和周生生结婚,我会送一件特别的礼物给他。”

夏末拍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苏韦桐也觉得说许穆枫的婚事显得有些无趣,就把心思用在剧本的创作中。偶尔,也像所有恋爱中的男女,陪着方文俊去看一场电影或者吃一顿烛光晚餐,但她觉得,做这一切的时候,自己很被动,感觉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方文俊倒是把跟苏韦桐在一起的每一秒光阴都当成是上帝的恩赐。为了帮助苏韦桐缓减创作上的压力,他常常陪她一起散步。

是在散步的时候,方文俊说到了许穆枫。

“几天前,我去周家村看望了许穆枫。”

苏韦桐敷衍了事,“哦。”

“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他居然在那里帮村民修厕所。”

方文俊到达村子的时候,许穆枫正带着周周给当地的村民修厕所。

许穆枫亲自砌砖,周周在一旁打下手。

周周很不理解,“许大哥,怎么突然想到给小冰家修厕所?”

“我以前在云南遇到一个加拿大人李杰,他带着全家大小来到云南,给当地的村民修厕所。当时我也很不理解,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后来跟李杰一交流,才明白他的初衷。他说,农村很多疾病的传播主要来自于不卫生。”指着小冰家的老房子,“你也看到了,小冰家的情况,只有老人和小孩,以前那种露天茅坑,不仅不安全,还很不卫生。”

“可村里那些老房子都是这种茅坑,难道你要帮每家都修新厕所?”

“我尽力而为吧。”

“之前,不是我不来帮你,而是我怕他们说我瞎操心。”

“别人说什么,我们不用去管。当初李杰从加拿大千里迢迢到云南修厕所,也有很多人不理解,但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行动。直到他修了几百个、几千个厕所之后,人们才明白,他所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凡是李杰修过厕所的村庄,卫生都做得很好,而且那里的老百姓都懂得了如何保护生态环境。”

“许大哥,你就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你说三道四吗?”

许穆枫看着周周,觉得他话里有话,“那要看是谁说的。”

“爸爸老说我喜欢闷在家里,其实是我害怕出门。因为每次出门,村里的人都说我不务正业。”

“以前,我的邻居们也这么说过我。”

周周不相信地看着许穆枫,“怎么可能?许大哥,你可是我爸爸心目中最优秀的人。”

“你觉得我优秀吗?”

“当然优秀了。”

“可你知道吗,我这种人在我邻居们眼里,就像你一样不务正业。”

“这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我倒是能够理解他们的说法。因为在我邻居眼里,优秀是跟金钱、房子、车子、工作挂钩的,而我,却没有他们说的任何一样东西。”

“但你会写诗,会做纪录片。”

“但他们不懂这些,就像这里的乡亲不懂你的歌声。”

一心想离开农村,去大都市唱歌的周周听了许穆枫的话,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瞎唱。”

“上次在山头,我听过你唱的《amani》,我觉得很不错。”

“我是跟着电脑学习的,也不知道唱得好不好。”

“真的很好。”

“可我爸爸最不喜欢我唱歌,他也觉得我不务正业。”

“其实,当初我写诗的时候,我爸爸也不是很赞成,只有我妈妈支持我。那时候,我就想出一个办法对付我爸爸,那就是背着他悄悄写诗。”

周周听到这里,笑起来,“想不到许大哥也有这么顽皮的时候。”

许穆枫看着周周笑,也为曾经的自己笑了一下。

方文俊没有上前打扰他们,而是等到他们把厕所修好,才让许穆枫知道他来了。

许穆枫把方文俊带回租住的农家院,两个久违的老同学坐在一棵老树下喝茶说话。

“这里的生活简单,你就将就一点。”

“你忘了,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

许穆枫笑,“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

“就是突然想来看看你。说实在的,我没想到拍摄一个东西这么辛苦。”

“这个片子好很多了,比起跟拍孙医生,简直是天壤之别。想那时,跟孙医生一起上山下乡,翻山越岭,那才叫苦,但比起孙医生的艰辛来,又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他是日复一日这样做,而我只是跟拍一段时间而已。”

方文俊举起茶杯,“来,老同学,为你,为你镜头下的人物干杯。”

临走的时候,一个叫小冰的男孩把一幅画交给方文俊。他再三叮嘱:“一定要交到韦桐老师的手里。”

方文俊把小冰的画递给苏韦桐,苏韦桐看着画面,心里五味杂陈。

小冰画的是一张全家福。

小冰写了一句话,“韦桐姐姐,你上次问我想妈妈吗,我说不想。其实我心里是想她的,但不好意思告诉你。现在我把爸爸妈妈都画在上面,如果你在城里碰见他们,一定记得告诉我妈妈,我是最棒的。”

那是两年前,苏韦桐路过周家村,顺路去看望正在那里拍摄的许穆枫。

当时许穆枫正在田里跟小冰爷爷聊天。

“小冰爷爷,您想小冰爸爸吗?”

“想有什么用,他们在外挣钱,就想着以后给小冰创造一个好一点的环境,让他多读点书。”

“可他们想过没有,小冰这么小,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会缺少……”许穆枫故意省略了后面的话。

“我们村里都这样。年轻人出去挣钱,老人在家带孩子。如果家里条件好,谁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呢。他们也是没办法,就想着趁年轻,多挣点钱。在城里买个房子,自己的小孩以后就不用再当农民了。”

“当农民不好吗?”

“好什么好,靠天吃饭。老天让你多收成一点,你就多一点。要是老天不高兴,成熟的稻子也会因为一场暴风雨,变得颗粒无收。”

“可周叔(周叔是许穆枫拍摄《一年四季》的主人公)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做农民也是很幸福的。”

“他是我们村里的能干人,有计划,懂一些农业知识,把家业搞得好。现在的年轻人啊,都瞧不起农业,说一年的收入还不如在外一个月挣的钱。”

“听说村里很多老人也出去打工了?”

“我如果年轻一点的话,也会跟他们去打工。年龄大了,别人看不起。你不知道啊,有些老年人为了找到工作,把白发染成黑发,再去弄个假身份证。”

“现在的农村,荒废了那么多土地,您不觉得可惜吗?”

“是有点可惜。想想以前,我们没有土地,还要去山上开荒。现在呢?种地的人越来越少。周周他爸看着荒废的土地就难受,还鼓励我们收拾出来种土豆。说什么,他去联系买家,到时候直接批发出去。”

许穆枫指着一片土地,“听说那片土豆就是您老人家种的?”

小冰爷爷点点头,“我就想着,等卖了土豆,给小冰买个电脑。”小冰爷爷说到小冰的时候,脸色一下就露出了笑容。“他回家给我说了,电脑还是许老师你教会他的。”

“小冰聪明,一学就会。”

“我家小冰像他妈妈,学什么都快。小冰妈妈是高中生,当初差几分就考上大学了。我就指望着我家小冰考上大学,像许老师你一样,做个有出息的人。”

许穆枫想说什么,但看着小冰爷爷那张充满希望的脸,就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点点头应和着。

苏韦桐站在不远处,拿出一张纸画着许穆枫和小冰爷爷的素描。正好这时,孩子们放学了,围在苏韦桐身边,看她画画。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那些孩子,觉得他们好可爱。我记得有个小孩子写了一首战争的诗,真的太好了。战争来了人更少,将军见了受不了……许穆枫说,比他的诗牛。”

“是啊,我没想到,他不仅是一个记录者,还是一个参与者,义务教孩子们读书写诗。看见他顶着烈日在那里拍摄,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小的就像这只蚂蚁……”指着地上一只正在爬行的蚂蚁,“为了活下来,不停去寻找食物。”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我觉得你也很好啊……”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想当年,我、小胖,许穆枫在宿舍,喝着廉价的老白干,吃着花生米,畅想着我们的理想生活……”

对于方文俊来说,那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三个人,坐在宿舍里,每人喝一口酒,用手抓一两粒花生米放进嘴里。

许穆枫倡议,“再过两个月,我们就要离开学校了,来,为我们美丽的桐大干一杯。”

方文俊问:“穆枫,毕业后,你准备做什么?”

“继续写诗呀。”

王小胖:“你不找工作呀?”

“写诗就是我的工作。”许穆枫说这句话的时候,方文俊怀着敬佩的眼神看着他。

王小胖碰了碰方文俊,“你呢,难道也把小说当作你的工作?”

“我准备去一家杂志社当编辑。”

“好啊,以后我和周生生就可以混稿费了。”

王小胖很现实地:“我啊,计划好了,等挣到一些钱后,就自己创业,开自己的公司。到时候,你俩都来我公司当顾问。”

许穆枫:“记着你今天说的话,到时候,当了老板可别忘了我们哥们。”

“放心吧,我王小胖说话,一言九鼎。”

“其实我也想学穆枫那样,很纯粹地写东西,但你们知道,我过不了我爸那一关。我想一边工作,一边写小说。”

许穆枫拍着方文俊的肩膀,“来,为我们未来的大作家干一杯。”

方文俊举起杯,跟许穆枫碰杯。

三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热情。

“可现在,除了许穆枫,我们都偏离了曾经的梦想。说实在话,这么多年,我见过的人也不少,但在我心中,许穆枫是我最敬重的人。我敬重他对生活,对他追求的东西,秉承的那份执着。我们都做不到。他可以没有一分钱,却比我们过得富有。那些土豪****算什么,一天就知道吃喝拉撒。”

“你忘了,他是一个行动者。”

其实苏韦桐那次去见许穆枫,也发现许穆枫变化很大。他们还聊到了他在周家村的生活。

“我不拍摄周叔的时候,喜欢串门,跟他们聊天。”

苏韦桐:“我记得你说过,一个写作者要在文字里把自己看得更高,而在生活中要把自己看得更低。”

许穆枫:“跟他们接触之后,我才发现他们很不一般。在我拍纪录片之前的那些年,我也曾经和那些自命不凡者一样,偏执地以为,底层人不会讲诉自己的故事,但随着在底层走动的增多,我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有一次,我跟村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聊天,问他如何看待生死。目不识丁的老人修略一沉吟,然后抬头望着远处,笑曰:生死就像那山上的树叶,有白天掉下来的,也有半夜掉下来的。是在那一瞬间,我彻底顿悟:底层人不但有自己的记忆和故事,而且讲述的方式比所谓的成功人士要深邃得多。”

“你现在跟以前很不一样了,看什么东西都显得很冷静……”

“我喜欢现在的样子。以前写诗的时候,确实看什么都很偏执,觉得自己就是最牛逼哄哄的那一个。现在想起来很可笑。我很感谢孙医生,是他改变了我。我以前觉得自己待人真诚,对人善良,跟孙医生接触之后,才知道自己做得还很不够。”

那一晚,因为和方文俊说到了许穆枫,苏韦桐又失眠了。她拨弄着手机,最后还给许穆枫发了一个微信过去。

“我收到了小冰的画,代我跟他说声谢谢。”

微信刚发完,许穆枫就打来了电话,感觉像喝醉了似的。

“苏韦桐,你想我吗,我想你。”

“许穆枫,你在哪里?”

“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坐在路边……”

苏韦桐着急地,“你一个人吗?”

电话里传来王小胖的声音,“韦桐,过来帮帮我。”

苏韦桐赶到的时候,许穆枫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苏韦桐心疼地抱着他,“他胃不好,你干嘛让他喝那么多的酒。”

王小胖委屈地,“我有什么办法,是那个赖总非要许穆枫做个陪,不然,他就不跟我签订合同……”

苏韦桐见过那个什么总的人,一个诗歌爱好者,最喜欢许穆枫的《残简》,就把自己当成了世泽。

镇上的小讲台上,世泽挥舞着双手(有些像猿猴)

他爱一切事物,如同久久爱着一位姑娘

在那块斑驳的小黑板上,世泽表演着漂亮的书法:

“今天不讲‘清兵入关’

今天学习孔子曰……”

说完,世泽转身,抖去灰尘

学生们哄笑起来

赖总:“因为我就是那个像世泽的人。大学毕业后,我去了一所偏远的乡村中学教书。”说着,又背诵起来。

“跑起来像阳光或阳光里的高贵部分。”

世泽说着,但已隐身到急转弯的角上,为精神萎靡的人让路

在门牌破旧的卤肉店里,世泽彻头彻尾、样子痴呆

“那是他们捧过火烤玉米的手。”

世泽嗫嚅。转身走进泥泞的马路,弓腰低头

他更加沉默。远处,一串举行婚事的队伍正在吹吹打打、翻过山岗

像风一样

赖总看着许穆枫,“你说,我是不是你的世泽。”

赖总背诵这首诗的时候,许穆枫的眼前一直出现好兄弟世泽在一个小镇的画面。赖总问他的时候,他还沉浸在画面里。苏韦桐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是,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世泽。”

那一晚,苏韦桐一直陪伴着许穆枫。许穆枫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正播放着列侬的音乐。

苏韦桐正在看封套,上面有自己的留言:让理想照亮你面前的路——苏韦桐。

苏韦桐发现许穆枫醒来,快速把CD放到一边。

“醒了?”

许穆枫起身,把刚才被苏韦桐放下的CD盒拿在手上,看着,随即放到存放列侬作品的书架上,“谢谢你,送这么好的音乐给我。”

苏韦桐傻傻地笑了一下。

当时为了买上这盘CD,苏韦桐可费劲了周折。

一天,苏韦桐和周生生一起逛音像店。看到列侬的这张新专辑,两人同时把手伸过去,可周生生不礼让,先把专辑抢在了手里。

“不好意思,我先拿到的。”

苏韦桐跟在周生生身后,问老板,“请问还有这张专辑吗?”

音像店老板在电脑里搜索了一下,歉意地看着苏韦桐,“不好意思,这是最后一张了。”

苏韦桐期待地看着电脑,“那什么时候可以来货?”

“我也不敢跟你确定时间。”

“苏韦桐,你干吗非要这张专辑?”

“我一直在收集列侬的音乐,现在就差这张了。”

“不好意思,我也在收集他老先生的东西,还好,现在收集全了。”周生生幸灾乐祸的样子。

苏韦桐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表情。

许穆枫解释着,“周生生把这张专辑送给我的时候,说你也在收集。我就把它给了音像店的老板。”

苏韦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苏韦桐想起自己接到老板的电话,兴奋地跑过去。苏韦桐从音像店老板手里接过CD的时候,想象许穆枫把这张专辑放进书架时幸福的表情。

等到苏韦桐走远后,许穆枫才从音像架后面走出来,跟老板亮起了大拇指。

晚上,许穆枫哼着《LOVE》上楼时,发现苏韦桐蹲在门口,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苏韦桐站起来,小心翼翼从包里拿出那张列侬的专辑,递给许穆枫,“送给你。”

许穆枫接过专辑,幸福的表情溢于言表,心里想:“原来,韦桐收集这张专辑,是为了送给我。”可他还没来得急说声“谢谢”,苏韦桐就跑开了。

苏韦桐回想到这里,感觉很囧。

许穆枫每次看到这张CD,倒是很温暖。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列侬的音乐吗?因为他是一个忠于自己内心的人。在周家村的时候,我常常想,我要怎样做好自己。很多时候,我很茫然,好像不认识自己了。有时候,我就悄悄跑回来,躲在这屋里,看看他。”许穆枫指着列侬的海报,说。

“生生知道你回来吗?”

许穆枫没有回答苏韦桐的话,看着海报上的列侬,“对于我来说,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你。或许明年,你就可能跟其他人坐在一起谈论列侬了。”

苏韦桐不说话,感伤地看着许穆枫的背影。

那一天,她去车站送了许穆枫。分别的时候,感觉再也见不到他似的,追着汽车奔跑了很长的路程。

是在中午时分,苏韦桐无意间在新闻里看见许穆枫坐的那班客车出车祸了,握在手里的书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苏韦桐使劲拨手机,可许穆枫的电话没有人接。苏韦桐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绝望中的苏韦桐给周生生打去电话,还被周生生骂了一顿。

“这么多年,苏韦桐,你怎么就不放过许穆枫。你不是已经有方文俊了吗,怎么还缠着他不放。苏韦桐,如果许穆枫死了,我不要原谅你,永远不要原谅你……”

“如果许穆枫死了,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苏韦桐跑到救治的医院去找许穆枫,也没有他的影子。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医院走出来,看见许穆枫站在细雨中……

那一刻,她忘记了周生生,也忘记了方文俊,奔跑过去,拥抱着许穆枫……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许穆枫替苏韦桐擦眼泪,“不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原来,许穆枫在汽车开出不久,发现忘记带手机了,就下车了。

“答应我,好好活着。”

“好,我们都好好活着。”

这一次,许穆枫不再让苏韦桐去车站送她,而是他送她回书吧。

“再见了,我心爱的姑娘。”

许穆枫往回走,发现王小胖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苏韦桐,你跟方文俊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

“你说什么呢?”

“还记得你带苏韦桐去看《恋爱的犀牛》吗?其实那天,方文俊也买了票,想着去请苏韦桐看……”

那是一个美好的秋天,许穆枫带苏韦桐去看望老布。

送苏韦桐回宿舍,许穆枫问:“韦桐,明天有空吗?要不要去看《恋爱的犀牛》?

苏韦桐几乎没思考就回答道,“好呀。”

“那我明天来接你。”

苏韦桐脸上挂着笑容,朝宿舍走去。

许穆枫等到苏韦桐走进宿舍,从窗户探出头来,才转身离去。刚走出不远,发现方文俊的背影,许穆枫跟上去。

“文俊。”

方文俊停下来,“是你呀。”

“明天去看《恋爱的犀牛》吧。”

方文俊赶忙把手里的两张门票紧紧地拽着,“明天啊,我有其他的事耶。”

“哦,我约了韦桐,还想叫上你、小胖、周生生一起去看呢。”

方文俊不说话,走路。

许穆枫没发现方文俊的状态,还一个劲大谈特谈苏韦桐,“我今天带韦桐去见了老布,老布很喜欢韦桐,说她比周生生有灵气。”

方文俊突然停下脚步,“你也喜欢韦桐吧。”

许穆枫思索着,“她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生,跟她在一起,感觉很舒服。我就奇怪,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以前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她。”

“她很骄傲,让人不是很容易靠近。”

“是吗,我倒没这种感觉。”

“那是因为她喜欢你。”

“真的?”

方文俊机械地点点头。

许穆枫拍了拍王小胖的肩膀,“其实方文俊一开始就应该告诉我,他喜欢韦桐。”

“他说他没有勇气去追韦桐。那天,你们去看《恋爱的犀牛》,我就在宿舍陪他喝酒。他告诉我,他一直喜欢韦桐,只是从没有对韦桐表达过。”

“难怪我回来,他就开始疏远我了。”

“我好想回到那个快乐无忧的大学时光。我们三兄弟,一起喝酒,一起踢球,还一起泡妞……”

那时候的许穆枫、方文俊、王小胖,是桐大最铁的铁三角。三人在一起打篮球,场边围观了很多女粉丝。他们中的某个人进了球,大家都喝彩鼓掌。

三个人潇洒地击掌庆祝。

许穆枫、方文俊、王小胖在一小饭店喝酒吃饭,醉得趴在桌子上了还在喝。

方文俊:“好兄弟,干杯。”

小饭店的电视上,正在播放李宗盛的《朋友》。

许穆枫、方文俊、王小胖三人从图书馆走出来,一些女生在他们身后窃窃私语。

王小胖潇洒地回头,抛去一个媚眼,那群女生惊呼不已。

方文俊和许穆枫摇头,把他远远地丢在身后。

王小胖一转身,撞到电线杆上,乐得后面的女生大笑不已。

王小胖忍着痛,捂住鼻子追上来,“你们没发现吗,刚才有个女生好漂亮。”

方文俊和许穆枫不以为然,“切。”

王小胖有些感伤地:“兄弟,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从前一样肝胆相照。”

许穆枫看着王小胖,“在我心里,你们永远是我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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