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刺刀的刀刃上一点点地往下淌,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大量的失血让肖伽洛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了起来。
持刀的狱警和肖伽洛脸上额头上都已经挂满了汗,狱警的手心也是汗,可他丝毫不肯放松,他咬着牙,若肖伽洛还能动弹,他是死也不会松开握着刺刀的手的。
肖伽洛双手探到身后,死命架住狱警的手不让他再将刺刀刺进去,刀尖几乎已经贴着心脏了。
“该死的!你们快过来帮忙呀,要留这小子命在然后一个一个将你们宰掉么?”持刀狱警对着身后傻站着的三个同事破口大骂,他心中那个焦急和气闷啊,只要再有一个人过来帮忙,肖伽洛这条小命就能玩完了。
肖伽洛心知现在万万不能死,他的命现在关联着这房间里的十几条人命,他不能死。
心里如此想着,肖伽洛猛然间抬腿一脚将挡在面前的那张桌子踢开,然后迅速朝前移动,确定刺刀已经从自己的背部抽出之后,他急忙转身,大吼一声便一脚朝面前这个狱警身上踢了上去。
霸道之极的一脚几乎将这个狱警整个胸腔完全踢烂,看着摔倒墙上接着如同一堆烂泥一般慢慢滑到地上的狱警,肖伽洛转身面对了另外三个狱警。
其中编号0356的狱警将手伸进了他挂在墙上的制服里,那里面除了有他这个月的工资之外还有一把手枪。
他很冷静,也成聪明,当同僚们在和肖伽洛生死搏斗的时候他一点点小心地移动着步子走到了墙壁前,他得拿到枪。
他笑了,因为他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手枪那有点冰冷的外壳。
但显然他的想法太过天真了,他摸到手枪的手还没有从口袋里抽出来,肖伽洛的刺刀已经飞了过来紧紧地钉在了他的手腕上。
肖伽洛快速出手,根本不给他惨叫的机会,就将手枪夺了过来枪口塞进他的嘴巴之后便毫不客气地扣动了扳机。
十几发子弹毫不客气地全部打进了这个人的嘴巴,子弹穿透了他的脖子从闹后跟飞了出去带着片片血花。甩手扔掉枪口上沾满血的手枪,肖伽洛将面前死状凄惨的尸体推到在了地上。
剩下的两个狱警一个双腿跪在地上,眼皮翻着,嘴巴里翻腾着白沫,脑袋没有力气地耷拉着,这人竟然被肖伽洛的手段给活活吓死。
还有一个没命地朝门口奔跑,一边还在大叫,妄图呼喊同事过来帮忙。
用脚将地上的一把开刀勾了起来朝亡命奔跑的狱警刺了过去,竟然准确无误地刺在了那个人的脑袋上,他嘴巴大大地张开着,非常不甘地跪倒在了地上。
将用铁链吊着的东山社小弟全部救下来之后,肖伽洛和十六个还活着的兄弟一起动手将另外的七名已经死去的东山社小弟的尸体搬到房间的中央,然后用一块大面积的幕布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清理的过程中让肖伽洛一阵悲痛最后忍不住放声痛哭的原因是他看到了那个刚刚接上手指头的弹子,这个被砍断了两根手指的好汉手掌畸形的弯曲着,刚刚接上的手指已经消失不见,上面的伤口一片紫青。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肖伽洛跪在弹子的尸体前面咆哮,眼泪和鼻涕根本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此时他哪还有刚才杀人时的微风,有的只是一种失去兄弟的巨大悲痛。
“弹子是被人砍断手指流血死掉的。”说话的人是小三,他也是随着东山社的兄弟一起关进这间房间的。
忍受了四天非人的虐待之后,他现在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非常费劲地走到弹子的尸体面前,他身体一软瘫倒在弹子的尸体面前。和所有被救的兄弟一样,忍受了巨大折磨都没有哭的他现在流出了眼泪。
“兄弟,走好!”小三一边说着一边将弹子另外那只手臂抬了起来,肖伽洛这时候才看到弹子这只右手手掌上的五根手指竟然被系数切断,切口粗糙不堪,就好像是被生生折断然后个扯下来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切,肖伽洛颓然倒在地上,只是喃喃地重复着怎么回事。
听到边上的小三哭出了声音之后,他猛然间朝小三扑了过去。
他扯着小三的衣领咆哮:“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说道最后,肖伽洛基本是用怒吼一般朝着小三咆哮,唾沫星子喷了小三一脸,可现在没有人会觉得这样很脏。
“那帮人不是人啊!”小三哭哭啼啼着将肖伽洛走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肖伽洛。
接近半个小时血泪倾诉,小三终于将事情的原本告诉了肖伽洛。肖伽洛全身脱力一般瘫软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看到老大如此一番模样,几个东山社急忙冲了上来将肖伽洛扶了起来,小三弯腰探了一下他的人中,马上吩咐一帮人一起动手将肖伽洛抬到边上的桌子上。
肖伽洛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小三试图掰开他的手掌,努力一番之后根本无法掰开他的手掌便只能无奈地放弃,扶着肖伽洛将他侧着身子躺在桌子上之后,小三从衣服上扯下了一块布条,肖伽洛的伤口还在朝外面流着血,不及时包扎一下的话就来不及救治了,严重失血的结果可并不是短暂的休克一般。
小三刚要动手,肖伽洛紧紧握着的手突然松开,一把已经弯曲的开刀摔倒在地上。
原来肖伽洛刚才蹲在地上听小三述说事情的原本的时候,难耐心中的激动将地上捡起来的开刀捏得严重弯曲,根本没办法再次施用。
小三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开刀起子都是用精良的金属制作而成,强度一流,而肖伽洛竟然用一双肉手将开刀揉成如此一副模样,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在震惊肖伽洛霸气的力量的同时,小三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出卖他,也庆幸当初自己能下决心跟着肖伽洛。
小三忽然笑了起来,接着仿佛自嘲一般地摇了摇脑袋,因为他突然想起以前自己竟然还想过要对付肖伽洛,面对肖伽洛突然爆发出来的实力,自己那时候的举动可真是够幼稚,那件事中自己能保住一条命,现在想想真的感觉如同奇迹一般。
伤口包扎地很简单,但却十分有效果,起码鲜血被止住了,效果已经达到。
肖伽洛已经苏醒了过来,伤口被包扎之后,他的体能以一种让小三和所有在场的东山社小弟震惊的速度恢复。
拍拍脑袋,肖伽洛感觉自己状态还好,除了背部还有一阵阵的疼痛之后,行动上基本没有任何大碍。如此惊人的恢复速度也不知道是小海传承到自己体内的那股神力的作用还是“闪侠”试剂在起作用。
回想起刚才小三所说的一切,肖伽洛的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原来顾飞将肖伽洛送进苦室之后,许宏九调遣的搜索队就在岚山监狱内搜捕了起来,除了建造在地下的苦室没有搜索之外,搜索队几乎翻遍了整个岚山监狱,找不到肖伽洛的踪迹之后,许宏九就带人将东山社所有的小弟全部关押了起来,并且对整座监狱实行宵禁,禁止所有囚犯走出监狱大楼半步。
跟东山社的小弟软磨没有效果之后,许宏九开始用酷刑拷打东山社的小弟打算严刑逼供肖伽洛的下落,所有东山社的小弟都是好汉,没有一个松口朝许宏九透露肖伽洛的消息的。哪怕是死他们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尊严,和肖伽洛的一段接触之后,年轻的东山社兄弟都已经将保护肖伽洛作为了自己的信条。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许宏九竟然知道了顾飞是知道肖伽洛下落的关键人物,他开始针对顾飞拷打了起来。
“那是个好汉啊,被许宏九拔掉所有牙齿和指甲还能碰着血水对着许宏九竖起中指喊操的,这样的硬汉,我出道到现在还没有碰上过。小三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我忠义二字的真正含义。”小三说起顾飞的时候眼睛噙着泪,语气中充满了一股崇敬以及对顾飞安危的挂心。
肖伽洛从小三那知道除了顾飞,受折磨最惨的就是手指几乎被切光的弹子了,所有东山社小弟被关押起来之后,那个被肖伽洛砍断手指的卫生室主任跟许宏九串通一气,不仅从弹子手上将自己的手指多回去之后,还用一把生锈的剪刀将弹子另外一只手所有的手指一切掉。
他没办法在肖伽洛身上发泄仇恨,只能将愤怒的种子在弹子身上播种。
“其他的兄弟都死了么?”肖伽洛的声音阴阴的,他故意表现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便是装出一种不在乎的样子,他害怕继续听到兄弟们的噩耗。
小三望着脸色仿佛刚刷的石灰一样苍白的肖伽洛,他考虑一阵还是将真实情况跟肖伽洛汇报:“这个房间一共被关押着23个兄弟,其余的人应该在四楼的房间里,金汉天的办公室关押着顾飞和张强等人,那里已经是许宏九的办公室,这些兄弟都是他亲自在折磨!”
“那个畜生!”知道还有兄弟关押着,生死未卜之后,肖伽洛再也坐不住,他从桌子上坐了起来,刚要准备直接出去,却被小三给拦了下来。
小三朝另外几个人使了个眼神,十几个汉子纷纷跑到肖伽洛跟前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老大,四楼上不得,楼梯口有预警把守不说,那些执勤的狱警也都在四楼,人数上根本摸不准!老大万万冲动不得呀。”小三带头喊了起来。
肖伽洛心里担忧兄弟的安危,对小三的话充耳未闻。“让开!”肖伽洛朝着小三吼着,就小三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气急的肖伽洛抬腿就将小三给踢开。
倒地的小三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之后又朝肖伽洛扑了过来,双手死死抱住肖伽洛的大腿,大有不死不松手的架势。
一帮汉子用颤抖的声音悲吼了起来:“老大,我们保护着你离开岚山监狱吧,只要你能活着,不怕没有东山社东山再起的机会。兄弟们不怕死,但也不能白死啊,你现在冲上去不是羊入虎口啊,那些为了保护你死也不松口的兄弟不就都是白死了嘛!老大,上去不得啊!”
“兄弟们,你们看到这些尸体么?熟悉这些尸体的脸孔么?几天前几个小时之前你们还是患难相供的兄弟,现在却天人永隔。我的命是命,我兄弟的命就不是人命了么!”肖伽洛手指指着房间中央东山社小弟的尸体,颤抖着声音说道:“小三,松开手,求求你松开手,请让我尽一份做老大的责任。东山社的小弟都是好样的,死一个都是对我最大的损失!我不想在这堆尸体堆上再多躺一个人。”
说完,肖伽洛挣脱了小三大步朝门口走去。
“老大,要上去也不能这样直接上去。”小三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对肖伽洛的背影,他的语气带着一共凄然的无奈。
“三楼上初开这个房间有人之外其他都是办公室,在北面那间宽敞的狱警休息室也没有其他人,金汉天消失不见之后,许宏九为了拉拢人心将狱警休息室转移到了四楼那几间豪华的套房中,所有执勤的狱警都在四楼。四楼的楼梯口用端着冲锋枪的狱警守着,人数不明,冒然上去的话和自杀并没有实质性地区别。大楼只有一个楼梯,若要避开那帮狱警上到四楼唯一的办法是从通风管道爬上去。”
肖伽洛站在桌子边,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小三,细听他讲解着计划的部署。在肖伽洛的印象里小三一直是身边这些人中最冷静也是最有头脑的人,所有一般情况下他已经将听小三的计划当作了习惯。
“通风管道通向四楼任何一间房间,只要爬进通风管道便能神不知鬼不觉上到四楼。”
说到这里,小三突然停顿了下来,望望肖伽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有什么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