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一个美艳众生的紫衣男子,正轻柔的为床上人儿的腿抹药,黑袍着身,一双紫眸桃花眼忽闪忽暗,明灭不定,盯着面前的男子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此刻冷滟昔正扑在墙角听着里面的动静,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撤退了。
好在她自制力还是很强的,悄悄起身摸着墙角慢慢的离开。
边退,她边为自家倾国倾城的六皇兄表示这前路迷茫,有南岳琅王这么厚的墙挡在前面,六皇兄你真的确定你可以顺利抱得美人归吗?
她和冷潋熠从小一起长大,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很了解的。
这人都掉进去很深了,想来挖是挖不出来啊!更何况人家还恨不得往里钻,那里是她可以弄出来的。
冷滟昔缓缓离开,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声音,以为一定不会被发现的,谁知道其实她来时,殿中的两个人就已经察觉了,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倾舞台外面,浣儿躲在从中焦急的等待着,心里想着各种可能的情况……
公主不会被抓住了吧!那个凤舞公主很凶的,不会把公主打一顿吧!越想,浣儿越心慌,好像隐约都能听见冷滟昔的求救声了,不安的咽了两口唾沫。
“浣儿,你在不在!”
耳边蚊子似得的声音,让浣儿一下子窜了起来,自语着:“公主不会真出事了吧!我怎么听见她在叫我呢?”
叫了声没人应,冷滟昔声音又大了一点:“浣儿。”
这回终于听清了,浣儿才算放下心来,同样小声的问:“……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我现在出来,你在外面接好我!”
浣儿应着,站在墙边傻傻的看着,冷滟昔爬出来:“好!”
…………
坐在床上裴凌玥揉着上好药的腿,凉凉的感觉,把伤口本来火辣辣的疼全部驱散了。
“这几日这条腿最好别乱动,不然在裂开,就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了。”
凤止彧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自顾自的饮茶,衣襟早就整理好,又恢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魔主样子,偏生骨子里还透着那惑人的慵懒。
感觉到门外的人走远,裴凌玥随即开口:“外面看戏的都走了,你是不是也该撤场了。”
放下茶杯,凤止彧走到床前,俯身看了看他上药的腿伤。
“喂,你干嘛?!”
经过刚才被非礼的事情,裴凌玥明显变的警觉了,身子往床里挪了挪,盯着面前的人,就怕对方有做出什么。
银灰色的凤眼中染着笑意,他伸手撩起一缕青丝,慢慢滑下,慵懒的声线像是令人上瘾的毒:“孤不过试看看玥儿的伤,要是留下伤疤,怕是就嫁不出去了!”
“你滚!”
粗鲁的把被撩起的发丝夺回来,指着门口道。
对于裴凌玥的动作,凤止彧并不生气,只是很快俯下身在那已经红透的唇上咬了口,直到嗅到腥味,才松开,退到离床几步远的地方。
“真不乖!”
不知所指的说了句,才迈步离开。
留下咬牙切齿的某女,把手放在唇边,想擦又疼的不敢擦。
从寝宫走出来,凤止彧脸上本来慵懒的笑,阴沉了下来,玉似得指腹点着完美的薄唇,勾起了嗜血的弧度。
洁白的月光今夜第一次倾泻在地上,隔着淡淡的云,那缕缕的微光照在廊道上,紫银色的衣袍闪闪发光,缓步走在回廊里,银灰色的丹凤眼划过令人惊悚的冷意,还有逼人的杀机。
“孤的东西,谁也不能动,……”
藏着杀意的话语,在回廊中飘荡,如神的旨谕。
…………
几只鸟儿停在木窗上,用嘴整理身上晶蓝色的羽毛,偶尔还‘啾啾’的清脆叫着,其中两只四只漂亮的眼睛盯着房间里,好奇的探究着。
房中,红衣刺目,上面绣着金丝的凤凰,它形态向天展翅,脖颈高高昂起,仿佛在长鸣。
女子身着红衣,静静的坐在离窗户最近的藤椅上,手中一本有些残破的书籍,翻阅着。四周没有一个人,房中更是针落可闻,静的好像连她也融于周围的一切。
‘咔兹’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青衣的诺橙托着一盘削好又切好的水果,和一碗乌黑的药走了进来,看见坐在窗前的女子,总是觉得很恍惚。
公主,总是风风火火的,天不怕地不怕,好像出了什么事都和她无关一样,一天到晚不停的闯祸,而她也是一直跟着后面这边跑跑,那边看看。
突然静下来了,想是平常的大家闺秀,闺中小姐一样坐下来,一天到晚捧着书,动也不动一下,还真的有些不真实,就算这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可是,这真的是她那个一天不闯祸就不安生的公主大人吗?
诺橙表示不敢相信。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裴凌玥看也不看就开口:“诺橙你今天给本公主送来的是谁的药?”
小步走进来,诺橙把药和水果放在离裴凌玥最近的桌上,才开口:“是东傲皇送来的,南岳琅王那边,今日好像有事,所以没来。”
说着,还不自觉解释,前几天公主受伤的消息一传出去,好多药材就飞快的送了过来,跟公主有过接触的人更是每日送来煎好的汤药,供她们选择。
于是,大皇子决定既然已经有人煎药了,那么他就命人熬些补药,而今日居然只有东傲皇的汤药送过来,大皇子的补药怕是还要再等些时候。
于是,她就把这碗端过来了。
“那,皇兄那边的呢?冷潋熠的呢?策儿的也好,欧阳子仲的也行啊!白夜帝的本公主也不介意。”
裴凌玥卧在藤椅上看着在手中的书,本是恬静的模样,但是嘴里说的话,却让人无言。
公主,矜持在哪里,你丢到哪里去了。
诺橙脑后一条长长的黑线滑下,她很肯定,不管是怎样的完美场景,公主她再怎么像个公主,只要一开口,什么完美形象都碎成渣。
“大皇子,东傲六皇子,西晋皇,苍岚的欧阳丞相,还有白夜帝君,似乎……都有事……”
终于,裴凌玥放下了手中的书,脸上写满了‘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的表情。
被看得尴尬,诺橙不由岔开话题:“公主奴婢把这碗药检查了好几遍,还让鲜于巫医检查过了,绝对没有毒。”
盯着桌上的药看了许久,裴凌玥直接伸手端了起来,诺橙放的地方正好是她可以够到的位置,端起来闻了一下,满脸嫌弃的仰头喝了下去。
“真难喝!”
放下药碗,她说着,捧着书继续看起来。
比起她的自然,诺橙可就显得局促不安了。
“公主,你就这么喝了,虽然没有毒,但是不等大皇子检查一下吗?要是真有个什么事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本公主人品这么好,一次没毒死,就没有第二次了。”
就算她这么说,诺橙依旧不依不饶着:“那,东傲皇也太奇怪了吧!一次下毒,第二次就不下了。”
听她这么说,裴凌玥突然觉得心好无力,嘴角抽搐着,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她是该说诺橙傻呢!还是说诺橙单纯啊!平时看着还挺聪明能干的,怎么在关键时刻就傻的那么可爱呢?!
顿了半天,她终于深呼吸了一口气,张口:“本公主不是和你说了吗?是人品好,以后你要学着点,要是有本公主一半的话,也可以不担心这些了。”
公主,你说这话心虚吗?为什么奴婢听着就替你心虚了一把啊!
不过,裴凌玥并不管她信不信,摸了摸腿部受伤的地方,紫眸望向天空,凤止彧的药膏真的很有效果,用到现在为止,腿上的疤已经消的差不多看不见了,想来再过两天,也许明天就会完好如初了。
这些日子,她研究药典,对药膏的配方也分析的通透,自己也能算得上是个神医了,只是单这本药典的知识,她就有把握超过绝大多数的医师,只是研究的还需要深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