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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二、聚会(1)

要不要事先打个电话呢,手机里突然闯入这个蛮横的名字,子悦再也不可能安静下来。第二天在学校给学生上课都显得心不在焉,从大学毕业之后,子悦就进了本市的一所重点中学,因为业务精良又有爱心和个性,深得领导和学生喜欢,可是这一天,子悦反常到上了课不是忘了教学内容就是忘了学生在回答问题,有好几次都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学生提醒她几次,才断断续续的把两节课上完。学生以为她生病了,课后贴心的把她送回办公室,还叮嘱:老师,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

接下来的一天都在两个声音里纠缠,一个声音让她拨通电话,一个声音又坚决反对。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子悦一个人走在路上,掏出手机又放回口袋。

这时,手上一震,手机有来电。掏出一看,是燕子。

“喂,大小姐,打了电话了吗?”

“什么呀?”

“别装了,你知道我说什么。”

这就是真姐们,根本就不需要解释什么,彼此都明了对方要说的话。

“啊?哦,没有,过几天不就要见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还没联系?你可真够磨叽,不就是打个电话吗?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好了,好了,死燕子,就你多事,我知道啦,我打,我打。”

挂掉电话,子悦心里更加翻涌,认真的点开通讯录上那个熟悉又遥远的名字,闭上眼睛点到了拨通键上,然后清了清嗓子,一声,两声,三声……

“喂,你好!哪位?”

不知多少回在梦里出现的声音,想像过的对话,现在真的就在耳边,却又与当年不大相同,子悦迅速的回忆着,显然对方等了一会,又问:你好,你是哪位?

子悦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于是礼貌性的给了一个官方回答:哦,你好!请问你是秦晓君吗?

“是的,你是?”

真的就是他,没错,多少年了,一直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又回来了。

很显然,子悦回过神来,语气不再那么官方,降低了音调,悠悠的回到:是我,关子悦。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突然没有声音。

子悦开始紧张起来,难道……

“啊!是你,怎么会忘?你好吗?”

子悦期待中的回答似乎不是这样,但是她又想不出,他这样的回答又有哪点不妥。总之,这不是她要的对话。突然,子悦开始后悔打这个电话了,不就几天吗?何必要这么碰壁,让人不冷不热的应付几句?子悦只想快快结束这让人快窒息的对话,问道:“这周末的同学聚会,你会去吧?

“嗯,当然,有时间一定会去。”

“那好,那到时见。”

“好,再见。”

子悦觉得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能跳得如此强健有力。

哦,天呐。大家期待已久的聚会近在眼前,如果没有这次聚会,也许子悦永远都会把晓君放逐在天际,想象着他头顶的那片云彩!

子悦想象着重逢的画面,也许在潜意识里已经无数次的想象过这个时刻,可一旦这个时刻真的就要到来,她却束手无策,不知所措,该用什么语气,穿什么样的衣服,妆容要不要正式一些……如果晓君不记得自己,也许她会很失落,也许再见也不过如陌生人一般,毕竟分别了这么多年,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十五年,足以改变所有。

一切想象都是白搭,这一天还是来了,什么都没有派上用场,极其普通,子悦甚至是带着一张因为前夜兴奋过度显得有些疲倦的脸来等待着这一刻,身着黑色长棉袄,显得肤色更加憔悴,这是让他来可怜自己吗?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心理,或者她是故意的吧。晚上,大家陆续到达吃饭的餐厅,君却迟到了,大家都落座相聊甚欢。

子悦的手机铃响起,竟然是君!难道他有事,可是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呢?来不及多想,忙接了电话:小悦,帮我跟同学们说一下,我临时有点事,要晚点来!

“好的,那你先忙。”

良久他才姗姗来迟,子悦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见到他的惊喜!君的发丝在灯光下闪耀生辉,正是当年子悦喜欢的男生发型该有的抖擞,原来当年的小男孩今天已长成大人样!从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他,可是这个时刻却真的已然呈现,多年之后,已经找不到当年那个淘气霸道的小男生的影子,与现在的帅气沉稳形成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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